台上表演已经开始，唐妤晴却没心思欣赏，操心操肺的琢磨沈砚笙的题目。
因为临时换了座位，没有和粉丝群的小伙伴们在一起，也没人一起吐槽，只能一边摸了手机在群里和大家讨论着怎么发动人脉给沈砚笙投票，一边逼逼叨叨的强硬让唐域箫和唐熠当她的临时听众。
“虽然笙笙的题目看上去很笼统，发挥空间很大，但是我怎么就这么担心呢？”
“这么情绪高涨的现场活动，居然还让她把观众唱哭，这不是搞笑的吗？”
“别的综艺节目也不是没出现过苦情环节，但那都是专门的卖惨环节，而且有后期有剪辑，今天这有什么啊？”
“我刚才还留意了一下拍在她前面的节目，要么是舞曲要么是摇滚rap，都是很燃很嗨的风格，她这也太倒霉了。”
唐妤晴越想越心焦，简直比沈砚笙本人还紧张。
他们这种家庭出身，艺术类这些特别培养气质的，她自然也略懂皮毛。
沈砚笙想表现好。选的歌不能太小众——这是直播，可是没字幕的，太小众比如小语或者歌词太拗口什么的，观众根本就听不懂，不靠歌词单靠演唱者通过旋律和情感渲染感染观众几乎是不可能的；
也不能太大众，太大众了，观众一听脑中就自动调出了相应情绪，根本就悲情不起来。
也就是说，歌词得浅显易懂，但是又不能是那种烂大街的热门歌。
想想就替她发愁。
唐域箫由着她吐槽，一言不发不予理会，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与这热闹的现场氛围格格不入。
然而，他冷处理了大的，还有个小的闹腾。
别扭了一天一夜的唐熠小朋友，突然软了语气，拽着他的袖口摇了摇。主动道：“爸爸，我想借你手机。”
唐域箫一眼就猜透了他的小心思，却不戳破，明知故问：“做什么？”
“给漂亮姐姐投票。”
“你觉得她缺你这一票？”
唐熠眨巴眼：“那你是想发动你的员工帮忙吗？”
唐域箫：“……”
“！！！！！！”
一心二用闷头发消息的唐妤晴震惊的抬头：还可以这样？！
不过，她随即反应过来，自家老哥是不可能答应的。
果然，唐域箫直接反问：“你知道这句话的后果吗？”
“知道。”唐熠搓着肉乎乎的手指，努力板出严肃认真的模样分析，“可以让人说她是我童养媳，你在帮自己人。”
“……”唐域箫简直要气笑了，“这就是你坚持叫她姐姐的原因？”
想要同辈论交？
唐熠默认，他虽然小，想法也很天真，但是自有一套理论：“这样到时候漂亮姐姐就可以接我过去，我和漂亮姐姐一起过日子。”
唐域箫皱眉，将他从位置上拎出来，站在自己对面，对周围喧闹的环境视而不见：“你不过见她一面，怎么会有这种心思，她的年纪都能当你妈了。”
旁边的唐妤晴被这严肃的气氛吓的瑟瑟发抖，都没心情看舞台上的表演了。
她和唐域箫算是比较亲近的了，唐熠也差不多是她看着长大的。但是，即便她早习惯了两人一板一眼的对话模式，这会儿听到这些也不由的暗暗吃惊。
尤其看到唐域箫的脸色，她连大气都不敢出了，结果唐熠还在努力条理分明的解释——尽管在她看来理由很牵强很幼稚。
“她救了我，我自当以身相许，而且她漂亮，她人好，很温柔，还关心我……”唐熠数着数着，脑袋突然垂了下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越来越小，“你一直在相亲，很快就要娶别人了，我要赶紧找到下家，主动搬出去，免得你们嫌弃我。”
唐域箫一怔，满身火气突然像是破了洞的气球，顷刻间散了个干净。
这孩子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候出现，他以前曾庆幸过这孩子早慧、聪明、省心，却没想到，这些优点，反倒让他太敏感，懂得也太多。
一大一小无声的对视，像是在较量。
唐妤晴看看这个，再看看哪个，默默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一丁点动静——感谢使用特权搞到的位子，即便这会儿他们与周围格格不入，也没人注意到。
半晌，唐域箫大手放在小脑袋上揉了一把，淡淡的道：“不要整天想写没边没际的东西，回去把《资本论》读了。”
唐妤晴：？？？？
专！制！
唐妤晴张了张嘴，不敢出声，只敢在心里吐槽——见过哪家给三五岁的小娃娃用《资治通鉴》《君主论》启蒙的么？！我哥就是！
相比唐妤晴的抗议，唐熠倒是很镇定，对这个决定毫无意见，只是还惦记着之前的事情：“那投票……”
唐域箫哼了一声：“想在这个圈子里走下去，又不是只有这一条路。”
唐熠眼睛瞬间一亮，暗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等爸爸出手帮了忙，我就可以趁机去找漂亮姐姐了，我这么可爱，又这么聪明，漂亮姐姐肯定对我会更好的！
“下面有请我们最后一位选手，也是我个人非常期待的一位选手——沈砚笙，带来她的表演。她要演唱的是——”
原起站在舞台中央，看着手中的手卡，吊足了观众的胃口之后，又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选手要求暂时保密。我悄悄透露一下，这是一首很特别的歌，绝对对得起大家的期待，手里还有余票的观众们，可要你们的票准备好了哦。”
放到别的时候，原起这话也没太大毛病，但是现在沈砚笙简直是处在风口浪尖、抽中的题目又如此的特别，他此时说出这种话，不止很容易让观众产生逆反心理，还特别给沈砚笙拉仇恨。
这几天被骂的一肚子火气还不敢乱说话的沈砚笙粉丝，眼见着主持人都这种时候了还在带节奏，终于忍不住站出来吐槽。
——“球球主持人，别夸了！我们是笙笙就是个努力的新人而已。”
——“我们笙笙不约，我们笙笙不接任何flag业务。”
他们这一开口，连无数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吃瓜群众也开始插科打诨。
——“哇！是沈砚笙真的牛逼，还是这主持人和她有仇？这是嫌沈砚笙最近被骂的不够狠吗？”
——“来来来，坐好了坐好了，前排兜售啤酒饮料矿泉水，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哈哈哈哈闻撕逼而来，坐等围观沈砚笙是脚着地还是脸着地。”
于是，就在这心思各异的期待中，原起退到观众席，音乐声缓缓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