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完了完了完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唐妤晴心急火燎的跑到唐域箫的书房门口,扒着门框喊他。
唐域箫捏了捏眉心,从成堆的文件中抬起头来:“怎么了?”
唐妤晴内心慌得一批,简直要吓哭了:“哥你赶紧过来看看念念吧,我刚才说错话了,他情况有点不太好,我怕他发病。”
唐域箫皱眉,立刻从位置上站起来,大踏步地往外走。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发病?”
“都怪我,我刚才说话没过脑子,刚刚在微博上看到笙笙的绯闻,念念问我笙笙会不会结婚,我当时没多想,随口说肯定会啊,然后他就不说话了。”
唐妤晴三两句将情况解释清楚,简直后悔死了。
唐熠的书房和唐域箫的书房紧挨着,他步子大,很快便进了门,意外地,唐熠一惊站了起来,独自收拾没拼完的拼图。
听到动静,他看了两人一眼,没吭声,继续用小手抓着拼图碎块装进盒子里。
唐域箫走到他面前,蹲下,大手按住那只小手。
唐熠顿了顿,然后甩开他,继续将小碎块一个个的收好,盖上盖子,这才站起来,红着眼睛开口:“我回房间了。”
唐域箫神色不动,却悄悄地松了口气——还好,还说话。
唐熠闷不吭声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唐域箫跟了进去,监督他刷牙洗脸。
唐妤晴看了看一言不发却自有默契的父子俩,不敢在这时候去触霉头,灰溜溜的抱着手机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小心地把刚才自己说的话,以及被唐熠看到的那几张沈砚笙和别人的合照一一发到了唐域箫的手机上。
唐域箫收到消息看了一眼,唐熠已经自动自发地躺倒了床上,小手拉起被子一遮,将自己整个裹了起来。
唐域箫坐在床边,心思一动,觉得这也许是一个机会。
他沉吟片刻,很理智的对唐熠道:“妤晴说的是事实。”
唐熠不说话,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的。
唐域箫斟酌着开口:“她和我们没有关系,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生活。”
“她没有义务随叫随到。”
“你对她太过依赖了。”
……
“你走开!不用你说了!”
唐熠突然用力的踹了一下被子,闷声闷气的喊了一声。
虽然他极力克制,但是唐域箫还是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哭腔。
唐域箫没再说话,却也没离开。
唐熠并没有如唐妤晴担心的那样发病,他并没有把自己封闭起来,或许是因为他认识到,无论他心底对沈砚笙有多么的依赖,都没有恃宠而骄的资格。
因为,她和他是没有关系的,她对他好只是因为她人好,而不是责任和义务。
唐熠喊完那一声之后便安静下来,闷在被子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唐域箫等他呼吸平稳下来之后,才帮他揭开被子,避免呼吸不畅。
他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去书房把文件拿了过来,在唐熠旁边守了一夜。
唐熠第二天醒来,和往常无异,只是话少了很多,小小的娃娃看起来有些没精神。
唐域箫对前一晚的事情只字未提,他也没指望一晚上就能让儿子想通。
只要他有了这个观念,总会慢慢适应的。
至于沈砚笙……
唐域箫想起书房那瓶还没喝完的秋梨膏,因为一夜未睡而有些疲惫的眉眼松动了几分——慢慢来。
——
沈砚笙并不知道唐家父子的变化。
这几天,唐熠和她的联系少了许多,虽然每天仍旧会发几条信息什么的,但是没有平时的多了。
不过沈砚笙最近也忙的厉害,戏份多不说,他们的专辑入选了音乐银杉奖,虽然最受欢迎歌曲的投票刚开始,结果还不确定,但是他们四个人需要中场表演是确定下来的。
因此,拍摄之余,她还要重新练习唱歌和舞蹈,还要挤出时间彩排。
除了这个,鹿卡那边也有商业活动需要出席,还有偶尔插进来的采访等等。
事情一多,她也没发现唐熠的异常。
24号这天,沈砚笙出席完圣诞活动,到家已经晚上9点了。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小雪,她穿着礼服站了一晚上,哪怕会场有空调也没什么用。
好在明晚是夜戏,白天可以休息一下。
沈砚笙随便吃了点东西,泡了个热水澡,有些懒散地靠在床头看明天要拍的戏份。
剧本页面的空白处,密密麻麻的记满了笔记,都是她之前做的注解。
沈砚笙一边记着台词,一边一心二用的盘算着接下来的工作。
元旦过后,琐碎的通告就没有了,她要跟着剧组转场去外地取景,在那里拍到1月底,她的戏份差不多就杀青了。
春节有个地方台的联欢晚会要上,年后应该能空一段时间。
沈砚笙正想着,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两个熟悉的字眼在亮起的屏幕上闪烁。
念念。
沈砚笙有些意外地接通电话。
“喂?念念?”
“笙笙姐姐,我爸爸生病了。”
唐熠稚嫩的嗓音透过手机传进沈砚笙的耳中。
沈砚笙一怔:“你别慌,慢慢说,怎么回事?”
唐熠很慌,向来像个小大人似的模样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沈砚笙就仿佛是他此刻最大的依仗。
他急切的道:“我刚刚做恶梦醒了,想去找爸爸,然后,我喊他喊不醒,他好烫,脸上都是汗。笙笙姐姐,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沈砚笙快速地看了一眼时间——23:34.
她安抚了他一声,然后问:“杨竖呢?司机叔叔呢?”
“他们不住家里。”
“给顾医生打电话了吗?”
唐熠声音低低的:“没有。”
沈砚笙还想说什么,随即猛地反应过来:唐域箫一病,唐熠这是没有主心骨了,他对外人又比较排斥,唐妤晴在学校应该出不来,其他人……
这时候家里只有一个四岁的孩子和一个人事不知的大人,确实不太妥当。
沈砚笙匆忙跳下床,随手扯了件衣服往身上套,一边开了免提安抚唐熠:“你别慌,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