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唐熠睡熟，沈砚笙将小夜灯的光线调暗，又坐了一会儿，才转身回了唐域箫的房间。
唐域箫还没睡着，只是在闭目养神，恢复成了之前侧躺的姿势。
听到开门声，他睁眼看过来。
沈砚笙原本想跟他说一下刚才的事情，但是看到他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等他好点再说吧。
沈砚笙关上门，搬了张椅子放到床边，问：“配的药里，没有止痛的成分吗？”
“嗯。”
唐域箫疲倦的应了一声，视线落在沈砚笙的身上。
她出门急，衣服都是随手拿的，外套因为碍事之前已经脱下来了，此时她只穿了一件黑色毛衣加浅色牛仔裤，宽松的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
唐域箫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目光下垂，却正好撞到一双光裸的脚丫上。
沈砚笙之前进门急，没来得及换鞋，直到现在都是光着脚在地上踩来踩去的。
嫩白的小脚丫晃来晃去，晃得他眼晕。
唐域箫舔了下干涩的唇，突然开口：“衣帽间左侧最下方的抽屉里，有新拖鞋，去穿上。”
“哎？”沈砚笙没反应过来。
唐域箫皱了下眉，重复：“去穿鞋。”
沈砚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其实房间里有供暖，并不怎么冷，不过唐域箫坚持，她也无所谓。
沈砚笙顺着他的话，走到衣帽间，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双兔子鞋……
和她家里那双差不多的款式，只不过颜色不一样，这一双是粉白色的。
沈砚笙：“……”
心情有些微妙，沈砚笙拎着鞋子走出来，问床上的唐域箫：“这双？”
“嗯。”
唐域箫很淡定的应了一声。
沈砚笙原本觉得，唐域箫这冷淡风的房子里，有这么一双无比少女的鞋子，挺奇怪的。
但是他的态度太过理所当然，她也不好意思问，索性顺着他的意思套在了脚上。
唐域箫收回视线，开始赶人：“你去客房休息吧。”
沈砚笙摇摇头，径自走到放好的椅子上坐下，顺手帮他掖了掖被角：“你睡吧，如果还难受就叫我，我们去医院。”
唐域箫眉心拧了一下：“这里不需要你。”
沈砚笙对此置若罔闻，抬手调暗光线，自己拿着手机窝进了椅子里。
若是平时，他说的话她还是会听一听的，但是这会儿，或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又或者是因为夜色给他镀了层柔光，总之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熬夜对于沈砚笙来说是家常便饭。
刚被救出来的时候，和儿子失散，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后来把时间用在学习上，精力耗尽，总能睡上一时片刻。如今虽然已经好了很多，但是偶尔也还是会失眠。
沈砚笙顺着手机上记录的提纲，温习今天要拍摄的戏份台词。
等到将大致内容过完一遍，她再次看向唐域箫，发现他似乎睡着了。
不过不同于之前的昏睡，现在的他明显睡得不太安稳。
或许是睡着了，忘记了装腔作势，他侧躺着蜷缩起来，似乎是在抵制痛苦。
沈砚笙其实不太会照顾人，以前也没什么经验。
她以往自己不舒服，因为体质特殊，都是干熬着，等熬过去，免疫系统自我修复了就好了。
但是现在干看着他难受，似乎也挺……
沈砚笙想了想，将手机放到一旁，双手用力地搓了搓，等到手心发热，她才凑到床边，悄悄地将手从被子下面塞进去，顺着他的手臂探进睡袍里，把手心贴在他的手和皮肤之间。
唐域箫警觉地攥住她的手，缓缓睁开眼。
药效已经开始发挥作用，加上连日来的疲倦，他此时并不是特别清醒。
沈砚笙将手指抵在唇上，凑过去很轻的“嘘”了一声：“睡吧，我帮你按着。”
唐域箫眼睛睁开又合上，合上又睁开，他低低地问：“沈砚笙？”
“是我。”
“嗯。”
唐域箫重新闭上眼睛。
沈砚笙也没说话，只是帮他暖着胃部的位置。
一开始是蹲着的，后来两腿发麻，她索性跪坐下来，将上半身趴在床沿支撑着。
……
唐域箫重新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
她的一只手，塞在他的手底下，帮他按着难受的位置，另一只手搭在床边，下巴抵在胳膊上，似乎是在……发呆？
或许是怕他着凉，哪怕塞了一条胳膊进来，被子也被压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她的姿势也因此凹得特别艰辛，但是她好像不觉得累一般，一直这么跪坐着。
掌心下的小手柔弱无骨，灼热的温度仿佛要透过皮肤，沁进五脏六腑一般。视线所及，是她略显疲惫的俏脸，散落的头发离他不过咫尺之间，似乎能闻到上面的香味。
她在出神，还没察觉到他已经醒了。
唐域箫突然倾身，低头，贴上她的唇。
沈砚笙猛地回神，视线微抬，对上他的双眼。
唐域箫垂眸，舌尖在她唇缝间一扫而过，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神色淡然地退了回去。
“？？？？？”
沈砚笙懵逼，觉得自己仿佛没睡醒。
“唐……唐先生？”
唐域箫面色无波，对刚才的事情只字不提，只是抬手捏了捏眉心：“去客房睡吧，我没事了。”
“你刚才……”
沈砚笙觉得自己应该问一下，唐域箫却摆摆手：“昨晚谢谢你，几点去剧组？让司机送你。”
“今天是夜戏，下午5点前到就好。”
“嗯，现在是4点，还可以睡几个小时，你去吧。”
沈砚笙就这么被赶出了门。
她抬手摸了摸唇，觉得莫名其妙，仿佛刚才的只是一个错觉。
或者，他这是表达谢意的意思？
可……
沈砚笙一头雾水的进了客房，一边走，一边忍不住蹭蹭嘴唇，那里好似沾了东西一般，有些不自在。
唐域箫听到房门关上，才重新合上眼。
唇上还留着刚刚的触感，柔软的、粉嫩的，是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感觉，引诱着他深入。
关于沈砚笙的消息还没有查全，不过，看样子，暂时是没必要了。
不过她的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