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藏若有所思的在院子中踱步,林峰痴痴的看着他,静静的等待。
风不藏轻挥手中华扇,口中喃喃道:“吹呵呼吸,吐故纳新……”
过了片刻,轻轻点了下头,转身对林峰说道:“我就教你吐纳之术。”
林峰小跑近前,拱手道:“还请前辈赐教。”
风不藏道:“以你现在的资历修炼吐纳之术的收益可能不高,但是随着你真气修为越来越高,它便会给你带来巨大的收益。”
林峰忙问道:“前辈,什么是吐纳之术?”
风不藏缓缓道:“凡以鼻纳气,以口吐气,气运周身,温养筋脉,以生气换死气,这便是吐纳之术。”
林峰听完,不由得愣了愣,嘴角微微抽动,一脸尴尬的说道:“唉,我还以为是啥,说了半天,不就是呼吸嘛?”
说这话,双臂摆了摆,一脸的生无可恋。
风不藏眼睛一眯,摇了摇头,道:“你看好了。”
他衣袖一摆,身子腾空而起,缓缓盘坐在母仪石上,双手做拈花状置于双膝之上,双眼紧闭。他缓缓呼吸,一呼一吸只见他胸前起伏规律,原本有些黄白相间的脸竟变得有些红润了。不仅如此,林峰看到有细如发丝的白气在他胸前汇集,随着他的呼吸慢慢游走于全身,上至百会穴,下至涌泉穴,丝丝气流游贯全身,情状无比神奇,林峰不由得看呆了。
良久之后,风不藏收了手势,长长吐了口浊气,缓缓睁眼,问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林峰咽了口口水,道:“前辈,刚才我看见有缕缕白气游走你全身上下……”
林峰说到这里,顿了顿,摸了摸头,无奈道:“其他就没有看到了。”
风不藏走到他身边,道:“也难为你了,能看见这些已经算是不错了,你上次看见的是外部的气,而你这次看见的便是身体内部的气,而吐纳之术,便是由外到内再到外的一个转变过程。”
林峰想到自己上次见到风不藏打坐时,院子当中的情景,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是懂了些什么。
风不藏接着道:“真气是无形的,而能看见真气的人,只有真气的修行者才行,你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有这般成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林峰挠了挠头,不解道:“前辈,那吐纳之术的作用是什么,我刚刚只看见你周身游走真气,也没看出其他的变化啊。”
风不藏解释道:“当你运用真气的时候,你就知道变化是什么了。”
突然,风不藏眼神一凛,猛地抽出左手,对着林峰凌空一弹,林峰只觉一股破空的热流从耳畔划过,接着便听见“动”的一声闷响从身后传来。
林峰被风不藏这突然的一指,吓得呆在了原地,瞪大的双眼一动不动,额头的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生了出来。
风不藏的眼睛恢复平静,摇着华扇,轻声道:“你回头看看身后的大树。”
林峰强扭着脖子转动,回过头向长在院外的高高的大树看去,只见那棵有碗口般粗的柳树的树干竟被那凌空一指射出了一个胳膊般大小的洞,树干被完全穿透,洞口边的树干和树皮似被打磨过一般,竟没有半点的毛絮产生,就像是琉璃之中滴进了一点岩浆,慢慢融化开来的一样。
林峰被风不藏的这手操作彻底惊呆了,他张着嘴巴,痴痴地望着那个明亮无比的树洞,双眼似是被那深洞吸住了一样。
风不藏看着那树洞,道:“这就是吐纳之术的作用。”
林峰轻咳两声,声音有些发颤道:“我的妈呀!我刚才要是被这一招打中,估计半个脑子都没有了。”
脑海之中浮现刚才的一幕,他的整个身子都僵住不能动了,双脚似是硬生生长在了地上一般。
风不藏云淡风轻的笑道:“这算什么,我只是使了一手昙花流云指而已,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昙花流云指!
林峰的脑子一下子被这个武技的名字吸引住了,脑袋不由自主的转了过来,一脸坏笑的看着风不藏。
风不藏一愣,上下瞅了瞅了自己,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浑身不自在道:“小子,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林峰搓了搓手,嬉笑道:“前辈,能不能将这一门武技教给我啊。”
说着话,他躬着身子,昂着头,一脸期许的看着风不藏,眼中满含无限的渴望,一双眼睛闪闪发光。
风不藏被这一个大小伙子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咦了一声,一脸嫌弃的说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教倒是可以教给你,学不学的会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林峰站直了身子,无比恭敬的给风不藏深深鞠了一躬,一字字道:“多谢前辈!”
风不藏嘴角一歪,一脸无奈道:“这一门武技可不像你会的那三门,没有灵力或者真气一样可以使用。这门昙花流云指必须会灵力或者真气才行,所以,这吐纳之术你若是学不好,那这门武技你就不用在想了。”
林峰诚恳道:“谨记前辈教诲!”
风不藏笑道:“臭小子,别跟我来这套。去,到母仪石上盘膝坐好。”
林峰嘿嘿一笑,听话的坐在了母仪石上。
风不藏开始给林峰讲解吐纳之术的方法和要领,林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的听风不藏的讲解,讲到不懂的地方,他便会立马向风不藏请教,风不藏也会毫不吝啬的向他解释,有时更会亲身示范给林峰看。
“内气有一,吐气有六。内气一者吸也。吐气六者,谓吹、呼、唏、呵、嘘、稲,皆出气也。凡人之息,一呼一吸,无有此数,欲为长息。吐气之法,时寒可吹,温可呼,委曲治病。吹以去热,呼以去风,唏以去烦,呵以下气,嘘以散气,稲以解极……”
一个教,一个学,林峰边学边练,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西斜,院子之中二人的影子也是越拉越长。
初冬的白天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短了,丰远每天送饭的时间也是越来越早了。今天也是一样,早早便提着食盒过来了。
自从慕容雪下山之后,风不藏和林峰的伙食便由丰远接手打理了,每天除了教风武堂的弟子练功,还要给这两个祖宗按时按点送饭,丰远也是一肚子说不出的苦水,心道:“我这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啊。”
心中胡乱想着,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药庐的门前,丰远放下手中的食盒,翻了翻白眼,长长叹了口气,扯着嗓子喊道:“风老,林师弟,吃饭了。”
他实在是太累了,自己的饭都还没有吃,倒是要先给这俩祖宗送饭,实在是心累啊。
听到院外丰远的呼喊,原本闭目打坐的林峰睁开了眼睛,冲着风不藏笑道:“前辈,该吃饭了。”
风不藏眼珠一转,捋着胡须,喃喃道:“这倒是个绝佳的机会……”
林峰见风不藏不理会自己,撇了撇嘴,提高嗓门喊道:“前辈,该吃饭了。”
风不藏被林峰这扯着嗓门的一声大喊刺到了耳朵,喝道:“我又没聋,你喊什么喊。”
林峰吐了吐舌头,不敢吭声。
风不藏道:“随我出来。”
林峰下了母仪石,跟着风不藏出了院门。
丰远见二人出来了,脸上立马挂上了笑容,上前拱手施礼,道:“风老,饭菜好了。”
说着便将食盒交到了林峰的手上,二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