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似鬼魅般围绕在林峰周身,纯黑的双眼中透出一种邪神才有的杀气。
与此同时,族长心中猛的一紧,他只觉身体之中那道莫名的力道正欲破土而出,丹田之中的灵力已经完全不受空中,就连他凝聚在其中的真气也似乎无法凝练成型,而那股力道竟然让他的心中生出从无有过的恐惧。
即使是当年面对天劫灾难,他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这种恐惧就像是死神将他冰冷的夺命黑镰一点点刺进了你的心脏,没有流血,也没有疼痛,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你的心脏切成了一块儿一块儿。
更可怕的是,你还能清醒的看清楚这一切。
突然间,真气在丹田之中发生巨变,真气被那力道影响,涣散成了无数的真气丝。
似是这真气也害怕了那股神秘莫测的力道,纷纷拔腿而逃,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真气散遍周身,族长大惊,只觉留在林峰丹田之中的灵力快要炸开一般。
他顿觉大事不妙,忍着剧痛,竭力喊道:“影子,救我!”
就在喊完这句话的同时,屋顶的黑暗中闪现出了两盏“红灯”。
“你看起来似乎很痛苦……”
那冥音不紧不慢,不带任何感情,阴冷异常。
阴域蛟龙觉察到了不对,似乎发现了影子的存在。加之它灵力耗损巨大,实在没有办法继续坚持下去了。
灵壶之上蓝光消失,阴域蛟龙也再没了动静。
“快进我……”
族长话未出口,双眼猛的一睁,眼珠外凸,惊恐的颤抖着身子。
哇——
一口黑血吐出,一张脸开始变得扭曲,似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一样,一张张鬼脸变换无常。
“让我来帮你。”
黑气化作一道黑色的旋风,风尖儿自头顶钻进了族长的身体。
猛然间,族长脸上没了变化,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带着一种邪魅的笑。
不过,他的双眼已经无神,似乎连呼吸都已经停顿,看起来就和死人没什么两样。
影子附身,察觉到了丹田之中的变化,便催动黑气涌向丹田,打算将那快要破裂的灵力气旋吞没在黑暗中。
林峰此时缓缓升空,邪气弥漫周身。
他双拳紧握,冲着头顶的黑暗,肆意狂轰。
轰轰轰轰轰……
震天般的力道就像是无损耗似的,任由林峰随意轰击。
而与此同时,丹田之中,黑气还未靠近包裹那灵力气旋,便见气旋之上凸出了一个个利剑般的小刺,那小刺越来越多,越来越长,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灵力气旋便已宛如一颗刺球。
黑气附着其上,顿时将那气旋吞没。
影子心中淡淡道:“并没有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这个结果倒令我有些失望了……”
他的得意还未消退,便被接下来的一幕吓得失了声。
他的黑气竟然被灵力气旋吸了进去!
那气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一般,将影子独有的黑气尽数吸了进去,不禁如此,就连影子本身也未能逃掉。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无声的嘶吼在族长的身体之中,影子奋力想逃出这个身体,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黑影从族长的头顶一直往下褪去,身下的黑影往上回收。
就像是一直大手将一张绢布揪起来一样,那黑影被拉进了丹田的气海之中,无影无踪。
族长双目一亮,恢复清醒,可也只是一瞬间。
那股力道冲破丹田封印,冲击到了心脉之中。
族长身体一震,只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股力道冲击出体外。
现在他已无计可施,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只能徒手待毙。
族长只觉自己的灵魂慢慢变小,周边的一切快速崩塌,黑暗如泼墨般袭来,将他的世界染成了一座无形的监牢。
没有任何光亮,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气味,甚至连触感都没有。
渐渐的,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他心跳加快,他本能蹲下了身子,只因为那种感觉已经压得他有些抬不起头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囚禁在这样一个地方,他也从未想过灵魂最后会以这种方式消失。
王图霸业,到头来也不过是黄粱一梦。
甚至他的梦还没有开始,便已经夭折了。
可笑,着实有些可笑。
他自嘲着摇头,疯狂的冷笑,笑声凄绝哀婉,充满无尽的沧桑与悲凉。
那种压力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一般,将他死死抓在了手中,此时的他,已和沧海一粟没有半点区别,甚至可以说,在这片空间之中,他已经被隐没于黑暗了。
黑暗的大手终于收拢了五指,族长的灵魂也被黑暗吞没。
黑暗慢慢向外拉伸……
窜动的黑色邪气,筋脉、血肉、皮肤毛发、衣物、最后到一个玩玩整整的人。
林峰的双眼猛地睁开,纯黑色的眼眸中飘出黑色的烟。
他的眼睛并没有和赏赐一样呈现出血红色,而是变成了深渊般的黑。
他周身的黑气比到上次凌厉的多,也强大的多,甚至透出的那种邪气都能杀人。
阁楼中的烛光灭了。
进阶着,便听见砰砰砰三声巨响,三面窗户炸开。
尸阁上的守军微微一惊,火把上的火焰瞬间变小,天空中的黑暗似乎压低了下来,众人只觉一种异乎寻常的寒气窜进了盔甲之中,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突然间,尸阁的阁顶出现了一个黑影,那黑影一闪而过,紧接着,便见一条黑色的丝带盘旋缠绕而下,所到之处,火把尽数熄灭,一个个守卫倒了下去。
一呼一吸间,那黑影出现在了尸阁的底部。
反观尸阁之上,一般有了半个人影,也没有了半点光亮。
城主府的守卫极严,光在府中巡逻的卫队就有三队之多,更别说是守在外围的了。
按理来说,罗刹城并不会受到外敌侵扰,城中有护城军,可以说是为了维护治安,但是城主府守卫森严这就有点不合乎常理了,难道是怕百姓奋起反抗,攻打城主府。
这理由太过牵强,更像是无稽之谈,比较光是族长一人,便可抵挡万人,一帮并无修为的百姓,又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
但这样一来,那城主府守卫森严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这也确实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