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黎诗很配合的问道:“我娘亲怎么说的?”
陆宿家的答:“夫人说,这人活一世,可能会很长,可能会很短暂,所以每做一件事都要好好的想清楚,如第一次碰到那个小女孩时,家里还不富裕,请不起下人,一家四口人刚刚能解决温饱,带人回家,连累人跟着咱一起吃苦不好;第二次遇到呢,家里是有些小钱了,老爷的生意却还不稳定,就不足以养活一个靠体力吃饭的男孩子,与其耽误他在咱家砍柴烧火,不如介绍他去更大更好的地方干活;至于这一次,家里有足够的钱,可以多养活几个人了,能让这兄妹俩不愁吃穿,若他们愿意,可以去店里帮忙,或者干脆送小哥哥去私塾念书也是可以的,于是就带回了家。小姐呀,您觉得我跟您讲这个故事的意义何在?”
陆黎诗自然听明白了,却故意摇头道:“不是太明白,还请婶婶说与我听。”
陆宿家的笑道:“其实我当时也不明白,后来我把这事说给夫君听,夫君说夫人是难得的聪慧,善良,又极有想法的女子,可我还是有些糊里糊涂的,直到某次遇到一个人求老爷办事,老爷没答应,夫人没答应,夫君也没答应,最后那人就让他的夫人来求我,我见他的夫人曾与我有过交集,又见她同我说时都哭了,便一口答应了下来,这事说来也惭愧,明明自己办不到,却硬要答应人家,老爷他不想我失信于人,就替那人办了事,结果差点连累了老爷被京城的商会给驱除出去,也是到那个时候我才懂得有多大脚穿多大鞋的道理,所以小姐您千万别有啥想法,咱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能做多少是多少,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陆黎诗像小孩子似的在她的颈窝蹭了蹭,“婶婶,我还小,还有很多道理需要您和陆叔来教,所以您一定要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哦,我也相信这次咱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共度难关的。”
说实在的,每每听到关于白怜薇的故事,都会让她无限的向往能和她成为真正的母女,如此至情至性,敢爱敢恨的女子,如何不讨人喜欢?也难怪阿爹会始终如一的带她,她值得不是吗?
当然,她也无比感激能有这么些淳朴,智慧,又善良的人当家人,因为有他们在身边,就算再苦再累也是开心的。
马车到了卓诗福门口,陆黎诗和陆宿家的一起下车进到店内,那掌柜的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主,见陆黎诗的表情不是太好,便把她引到了内堂,待到一番交谈后,再出来,那掌柜的表情也理所当然的变的有些沉重了,最后在送陆黎诗和陆宿家的上马车前,道了句他会按照东家说的办就返回了店内。
接着陆黎诗又带着陆宿家的去到了其他的店铺,同卓诗福的掌柜的一样,各店铺的掌柜的自然都不太想听到这样的事,而陆黎诗同样也不太想亲自来和他们说,可不说又不行,好在大家都愿意相信她,也都齐心,就很低调的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等通知完所有自家的店铺,二人又去到私塾接孩子们,那教书先生好在不算是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向陆黎诗郑重的道过谢后,就以私塾要翻修为名让孩子们回去自习一段时日,至于重返私塾的时间再定。
作别了教书先生,二人便马不停蹄的带着孩子们去史亮家接人,而就在去接人的同一时刻,白家的人则聚在他们买的那座宅子里商量事情,其内容自然是围绕了陆黎诗展开的。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你们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吧,各抒己见,我暂时不作任何评价。”白晓慧把关于陆黎诗的Xing情,和有关她名下的产业,还有她现在的公主身份一一介绍完后,如此说道。
白家上一辈老幺白义海,也就是白景琦、白筱旭笑道:“哟,没想到我那三姐挺能耐啊,嫁了个有本事的夫君不说,还生了个公主女儿,早知如此,父亲大人当初就不该赶三姐出门,呵,现在好了,也不怪我那外甥女不肯认亲。”
这话一出,全场一片肃然,小一辈的更是头都不敢抬一下,于此,白家老大白义全就不得不教训道:“孩子们都在这里,说什么胡话呢?父亲大人当年的决定岂是你我可以说道的?再说了,后来夫父亲大人不是有说过让三妹回来认祖么,是她自己不愿意回来罢了,怪得了谁?”
白义海又笑,“既然孩子们都在,而他们也都大了,该让他们知道当年的事情了不是吗?说到当年父亲大人让三姐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吧?啊,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好像那会还是大哥向父亲大人提的那个议吧?”
“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现在说的是该怎么办才是,废话休要提。”白义全自知理亏,可又不想在孩子们面前失去威严,只能这么说。
“六弟,你大哥说的对,咱们现在最主要是要替白家想出路,旧事不提也罢。”白大夫人是最先进门的,所有的事她都看在眼里,包括白义海的此刻真正的心思也很清楚,所以她非常不满他那嘴脸,但毕竟是大嫂,不能当着老妇人的面拿他怎么办,就稍微委婉的劝阻了一下。
谁想白义海的夫人就不干了,一边给自家夫君倒茶,一边冷嘲热讽道:“哎哟大嫂,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吧?若非当年大哥的提议惹恼了三姐夫,三姐夫又怎么会不让三姐回娘家?依我看呐,谁捅的篓子,谁去登门道歉,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大家觉得呢?”
“大哥大嫂,六弟六弟妹,大家都是一家人,现在白家正面临难关,就一人少说一句吧,依我看,三妹是一定要重新写进族谱上的,这也是父亲大人临终前最大的憾事,我们可得替他老人家完成心愿不是?只是三妹已逝,而三妹夫又……就诗诗对母亲大人说的话,想来这长久以来的恩怨已然在诗诗身上积了很深了,如此,让诗诗自愿回来认亲,怕是很困难吧?”见白义全夫妇被堵得无话可说,而其他偏房的兄弟又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望着他们,白家老二白义莲唯有冲当和事老,顺便和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