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哒——滴——哒——”
猩红的液体从谢淼的手中滴落，她徒手取出的金丹业已不见。
“桀桀……桀桀……”
善芳又开始笑了，甚至这一回他开始捂着嘴笑。
气海处的伤口已经愈合，他依旧完好如初。
“师妹，你真聪明。”
她聪明吗？
不，她不聪明。
谢淼并不能确定刚刚善芳所说之话是真是假，可她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谁也不能再欺负她！
“只可惜，你杀不了我的，因为我是天谴啊。”善芳的手再一次化为鹰爪形，甚至这一次他直接化出了利甲与鳞片。
灵气不足，再用长鞭显然有些不切实际。否则还没等她干掉这个怪物，就已经先因为气海枯竭而死。
该怎么办？
谢淼握紧拳头作防备状，都来不及处理右手里粘稠的液体。
对了，她还有手啊！
方才她能用手掏他金丹，现在也同样能用手挡他攻击。
说时迟，那时快。
谢淼收回长鞭，堪堪用手护住气海，对方的利爪直接划破了她的手背，深可见骨。
她深吸了一口冷气，疼得脸都白了。
“何必呢师妹，这世上除了她，没人能逃过天命的。”
善芳又叹了口气。
叹完了气，紧接着又笑了起来。
“师妹，你记得她吗，我们的小师妹？”
“只有她才能逃过天命。”
善芳语气里带着怀念，以及垂涎，就像是谢淼惦记若水峰的莲华剑一样。
“不记得。”谢淼需要拖延时间。
不记得？
你怎么能不记得？
“你怎么能忘了小师妹？”善芳显得很是愤怒，“她是你这一生悲惨的起点，你怎么能不记得小师妹？”
谢淼见他如此激动。
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总不能说对方穿得太寒酸她就下意识懒得记了吧。
好像这么说也不对，她是不记得善芳说的是谁，可她却记得，不管是师尊、大师兄，亦或是后来的魔尊，都是为了同一个女人才对她不喜，甚至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我知道有这么个女人存在，可我真的不记得她是谁。”谢淼回答得十分诚恳，因为只有诚恳才能让对方有倾诉的欲望。
果不其然，善芳鹰爪形的手变成正常样子。
“你不记得也没关系，我可以给你讲啊！”
“在很久很久以前，究极门出了一个天才，她姓谢……”
善芳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就向谢淼掠去。
他这是要偷袭了！
可谢淼不是傻子，她之所以会愿意听善芳扯淡，当然不可能是被他的故事吸引，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甚至说，她也一直在伺机寻找最合适的偷袭时间。
所以在善芳有所动作的那一刻，谢淼立刻就作出反应。
她竭尽全力向左侧移去，就在堪堪躲过对方利爪时，却不料善芳顺势将手臂挥往右方，他的手背直接打在谢淼的背上。
“噗——”
一口鲜血吐出。
谢淼觉得被打中的那一刻，自己的心跳都停了一拍。
“师妹，没有相思剑，你就是个废物。桀桀……桀桀……”善芳又开始笑了起来。
天才又如何？
没有剑的天才剑修只能是废物！
谢淼没有说话，她现在的状况很不好。
脊骨那钻心的疼痛，
气海里少得可怜的灵气根本无法修复。
这是一个死循环。
“师妹，师尊和魔尊让我告诉你，他们都很想你啊。”
“不如，你和我回去吧……”
一声长叹后，善芳再一次向谢淼奔来。
第二次偷袭？！
明明自己灵气枯竭，可以说毫无还手之力，他为什么要偷袭？
明明开始时他还闲庭信步，视她为蝼蚁，那现在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偷袭？
大象踩死蚂蚁需要偷袭吗？
还是说，发生了什么，叫他觉得自己是个威胁？
一时之间，太多问题涌入谢淼脑海。
可形势危急，容不得她多想，纯黑的储物戒一亮，她的手里多了一粒丹药。
这也是万卷师傅为她求的，金丹以下，能在一息内迅速把人的修为提升一阶，为的是必要时刻让她用来保命。
果然，灵药入腹，谢淼的气海变得从未有过的充盈。
“师妹，看来万卷长老对你着实不错，可万卷长老也在那里，你就随我走吧。”
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像极了恶魔引诱少女时的呢喃。
呵，说什么只取金丹，她一炼气期的废材，哪里有金丹叫对方去取？
刚才说的，现在说的，都只不过想叫自己跟他走而已。
只要你不在乎对方为转移注意所说的话，真相往往变得很简单。
“我为什么要和你走？”
谢淼用左手掌缘擦了擦嘴边的血。
不管重生顺不顺得天意，只要顺她的意就够了。
善芳又开始捂着脸笑。
一个一向硬挺的大男人做这种动作，总让人觉得怪异而不舒服。
“因为你本来就是那个世界的人啊！”
“发生的那些事情，师妹你都忘了吗？”
“还是说。”
他说到这又停了下来，深情地看向谢淼，一步一步走向她。
就在离谢淼一步远的地方，颜色忽然一变。
第三次偷袭。
他该是何等恐惧，才非要用偷袭这种手段？
他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可眼下的形势容不得她多想，谢淼只能握紧双拳，尽全力向旁边闪躲。
掌心里粘稠又冰冷的血液感让她很不舒服。
等等，她知道了！
谢淼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善芳见后一惊。
她为什么会笑？难道是她知道了？
其实事情从一开始就尤为简单，只需要知道善芳改变策略的节点，他恐惧的根源也就不难发现了。
对方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到后来回回攻击都用偷袭，中间只发生了一件事：
她单手袭向他气海，取走了所谓金丹，还把那金丹给捏碎了。
那么他害怕的东西只可能是两样：要么是只有她的手或身体能伤他，要么是捏碎小虫对他影响巨大。
“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你现在只是个废物，你打不过我的。”
善芳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散着的长发也开始张牙舞爪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