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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是小阿丑吗

天还没亮,黑炭头就已经出来找吃的了。

羽仙一夜没有说话,他害怕自己说话再吓着黑炭头。然而效果也是很明显的,黑炭头沉沉的睡了一觉。把脑海中的声音忘的一干二净。也许没忘,但饥饿迫使他必须在天亮之前找到吃的。

羽仙跟随着黑炭头四处翻找着一堆又一堆的垃圾,看的羽仙一阵阵作呕,亏得天还没亮,若是看得清清楚楚,只怕这会儿都吐出来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番搜寻之下,几块零零散散的腐烂食物被黑炭头吞入腹中。羽仙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闭上了双眼。

天边出现一抹鱼肚白,一道温暖的阳光洒向这灰暗的大地。黑炭头迅速起身,逃野一般奔向自己的树洞。

回到了栖身的树洞,黑炭头明显放松了下来,但眼睛还在偷偷地注视着外面。

羽仙已经没有了初来时的急迫,在他看来,自己目前最需要做的,就是了解黑炭头的生活。然而一切都不那么平静,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改变。

四条鲜活的生命,就是因为自己的突然降临而葬送。然而这还没完,因为又有人来了。

声音渐渐临近,三个部落的族人,又一次来到这里,显然那羽族族长没有打算放过兽族少年口中的灵族。

但不得不说,黑炭头曾经为了躲避那几个少年,选择的这个树洞,真的是隐蔽之极。这一次来这里的人要比昨天夜里多上许多,浩浩荡荡的部落队伍掘地三尺一般搜遍了这垃圾场的每一处角落。然而黑炭头的树洞,奇迹般的躲过了这场灾难。

伴随着骂骂咧咧的抱怨声,部落队伍的声音渐渐远去,黑炭头明显是紧张极了,身体的抖动就像家常便饭一样,搞得羽仙也不知道他是因为害怕,还是饿的。

尽管外面已经没有了任何声音,但黑炭头依然不停地注视着外面,直到最后坚持不住才沉沉睡去。

人族部落如今人脉凋零,这个部落群原本是由四个小部落集结而成。羽族人数较多,使得羽族长老显得位高权重,主持这里的大局。其余三族分别是兽族、鳞族和灵族。

然而灵族族长带着族人在一次进山猎兽时不幸遭遇兽王,最终饮恨。消息刚刚传回,结果一夜之间,灵族群落遭到其余族群的毁灭性围杀,除了幸运的孤儿黑炭头,所有族人尽数被灭杀,并由羽族大族长按人头分配给各族作为越寒季的储备食物。

苍岩山,是这个部落群目前唯一的猎取食物的地方,三个部落紧紧围绕着山脚下。

然而人族战力日渐衰竭,使得每年所能猎杀的食物也越来越少,每逢入寒季,部落中的食物总是少的可怜,求生的本能促使他们渐渐淡泊了应有的感情,变得冷漠。

种族之间虽然为了抵御外敌而不得不选择同舟共济,但这都只是表象。族群中随着族长的渐渐老迈,每个种族都在倾全族之力培养下一任族长。要知道,一个族群,失去族长基本就是意味着将会成为其他种族的口中腹食。

如今这个只剩三个族群的小部落,已经陷入这样一个恶性循环当中,三位族长早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如今食物的严重匮乏,使得一切都无从谈起。曾经的种族倾轧,使得族长们已经无力回天。现在对于他们而言,努力生存下去,也许才有希望,甚至不惜以身边的同伴为食。

又是一个凄冷的凌晨,黑炭头又一次披星戴月,穿梭在一堆堆垃圾之间。

如今若大的垃圾场,只剩下黑炭头一个人,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躲避其它人的追打,在黑炭头看来,现在这里俨然就是天堂。

“黑炭。”羽仙又一次尝试着与黑炭头沟通。黑炭头瞬间警觉起来,不住的四处张望。

“这里都没有别人了,就剩咱们俩。我是你的朋友,我们是朋友,好不好?”

沉默了几天,羽仙也没有找到什么更好的办法来打破眼下的尴尬。只要他一讲话,黑炭头就会吓得魂不附体。

然而话还是要说的。现在没有别的办法,黑炭头的大脑已经被恐惧填满,完全无法正常的思考问题。羽仙毅然决定,不停的说,一直说,直到黑炭头习惯为止。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羽仙便成了黑炭头的嘴,用来表达他的喜怒哀乐。

“呀,又找到一个食物,太好了,今天的运气可真不错。”

“哎呀,这居然是一块肉,老天爷真是开眼了。”

“唉,找了这么久,一个能吃的东西也没找到,真倒霉。”

开始的时候,羽仙还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自言自语,然而随着他的不断努力,黑炭头的反应有了明显的变化。直到有一天……

“你是谁?”黑炭头的突然问话使得羽仙一下子有了想哭的冲动。原来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句话是真的。

“黑炭,我爱死你了。”羽仙激动的几乎泪流满面。

“你是小阿丑吗?”

“啊?”羽仙当然不会知道,黑炭头口中的小阿丑,就是那只被那几个少年打死的秃尾巴狗。

“是啊,是啊,我就是小阿丑啊!”管他是谁呢。在羽仙看来,能够和黑炭头说上话就不错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的,你在哪儿?”黑炭头显得激动无比。

羽仙的心中乐开了花,虽然不知道这小阿丑到底是什么,但从黑炭头的口中就可以感觉到,这个小阿丑对黑炭头一定是极为重要的。

“我在你的脑袋里,以后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永远也不分开。”

果然,黑炭头听到这样的话高兴极了,几乎手舞足蹈。这一夜,黑炭头睡得格外香甜,甚至让羽仙看到了那从来未曾见过的,微微上扬的嘴角。

清晨,温暖的阳光洒满了整个人族的部落,对于他们来讲,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们要集体进山去猎取食物。

以往都是种族轮换着进山打猎,但苍岩山诞生了一只猿王,曾经的灵族族长,正是死于这支猿王的长臂之下,足见这支猿王的战力惊人。以人族族长之力都无法与之抗衡,无奈之下,只好三位族长带领所有的男性族人一起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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