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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愁

“施主,这前面就是杭州城,你们怎么在这停下来了?”慕雨师徒二人好不容易走完了这三十多里地,这一路上因为之前的不愉快,师徒二人都一言不发。可到了这杭州城前才发现,之前到的难民都在这“安营扎寨”了。师父找到一位正在怨声载道的大娘问了起来。

“这杭州城不让进哦~~不让进啊~~”大娘说着说着眼眶就湿了。

“不让进?为什么?这有这么多老百姓不让进,难道让他们饿死在这城墙外吗?”师父一脸惊讶的问道。他千里迢迢的来到杭州城,途中带着慕雨,一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结果到了这杭州城却说不让进,师父感到有些崩溃。

“那守城的官兵不让进,除非拿出二两银子,不然别想进去。我看你们俩个穷酸和尚,也拿不出这二两银子,还是早点占个地方,不然一会这城外都没地方让你睡咯。”大娘打量了一番师傅和慕雨,光从外表看就能断定师徒俩拿不出这二两银子。如果说大娘这一类人是难民的话,那师徒两人就是难民中的难民。

像一般的平民,战乱之前还过过几年安稳日子,有一定的积蓄,不过这一路长途跋涉,沿途遇到个什么奸商,土匪什么的,都用的七七八八了,以至于现在连二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

而像慕雨师徒俩这种,本来就是在庙里面,每天化缘吃斋,别说银子了,就是铜板都不一定常见。当大娘说要二两银子才能进城后,慕雨心里已经凉了大半截了。庙里面的香油钱一直都是方丈在掌管的,一般人压根都见不到。

大娘说完以后慕雨开始抱怨起了师父,而大娘也识相地开始准备在城墙外找个地方过一宿了。慕雨嘴里嚷嚷着各种抱怨的话,手还不停地捶打着师父,可是已经几天没好好吃东西的他,连打人都提不起力气。

慕雨没看到大娘说完之后师父的眼睛已经开始放光了。像是猎人看到了猎物那样的兴奋。但是随后又黯淡了下来,表现出一副失望的样子。嘴里还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满身怨气的慕雨朝杭州城的方向走去。

“杭州城都进不去,我们还往那走干嘛!”慕雨带着哭腔抱怨道。一脸怨恨地望着师父。他很疲惫,而且在知道前方并没有所谓的光明希望的时候,情绪更加低落了。他现在哪都不想去,只想坐在地上休息,但是师父硬是拉着他往杭州城的方向去。

“去碰碰运气,说不定人家官爷心情一好,兴许放咱们进城呢。”师父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慕雨往前走,脚步愈发的快了。

“没听人家说嘛,二两银子!二两银子!你有吗!”慕雨仰头反问道。这次他看到了之前他错过的那个双眼放光的神情。听到慕雨的反问师父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俞走俞快。慕雨似乎明白了什么。“你!你有?”慕雨还没说完就被师父用沾满了灰尘的手捂住了嘴。

“你给我小点声!”师父一边捂住暮雨的嘴,一边比出嘘声的手势,还特地朝后面瞟了几眼。生怕被别人听见。

“呜……呜”看到慕雨喘不过气来,师父这才松开了手,挤眉弄眼地示意慕雨不要乱出声。“呸呸呸……呸”慕雨用手擦拭这嘴上的灰尘,却发现越擦越黑。

“你不会真有二两银子吧?”慕雨小声地问道。师父并没有回答,又是拉着慕雨向前走了一段路才停下。师父朝四周望了望,确定远离了后面那扎堆的难民之后对着慕雨小声吼道。

“你叫那么大声干嘛?找死啊?你不知道后面那群穷鬼饿鬼现在为了二两银子现在什么都能干出来吗?”师父说完又往四周都望了望。生怕从哪个草丛堆里蹦出来个难民。

“可是你哪来的那银子?”慕雨说银子的时候声音又刻意降低了几度。他实在是不明白师父从哪弄到的银子。按说在庙里香油钱都是方丈管的,其他人压根没机会见到呀。

“我在那晚抱你出来之前,先去了方丈的房间拿的。”师父也是小声的对慕雨说道。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其实还有一件事师父并没有对慕说,就是他在去方丈的房间偷香油钱的时候,方丈当时并不在房间里面。所以他才能这么容易就拿到了银子。

他猜方丈那个老奸巨猾的人,肯定早就计划好跑路了,毕竟战乱,总会殃及池鱼,即使是不出世住在深山老林里怕是也不得安宁。何况即将战败。

自古以来打仗就是成王败寇。一旦被俘虏,那以后就是永无天日。即使将来的某日,自己的国家又打了胜仗,也不会说要求敌国释放俘虏的,所以一旦被俘虏了,那就是一辈子。除非是其中一个国家覆灭了,即使是覆灭了,被俘虏的人也要一辈子带着俘虏的称号苟活下去。

但是想让一个庞然大物覆灭谈何容易,这期间又要流多少鲜血,埋葬多少白骨。所以只要一打仗,遭殃的一定是老百姓,这是毋庸置疑的。师父在这一点上看的很透彻,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逃,受不起还逃不起吗?那晚去方丈房间发现方丈不在更是验证了师父的想法是对的,逃是唯一的办法。

“偷的?”慕雨提高了音量,他很惊讶,他是真的没想到师父有那么大胆子敢去方丈的房间偷香油钱。

“是拿!不是偷!”师父小声的对慕雨吼道。想要极力地证明自己不是偷的。

“那你怎么不早拿出来?”慕雨又说道。他这一路上是受了不少苦,如果这二两银子早些拿出来的话,他师徒二人也不用一路上食不果腹。

“我要是早拿出来,现在哪还有这二两银子让我们进城?”师父又小声吼道。“不进城都得在这城外饿死!”

“可是你那二两银子藏在哪?我们之前遇到土匪搜身,你把银子藏哪了?”慕雨疑问道。在来杭州城的路上,慕雨一行难民们遇到了占山为王的土匪。那群土匪搜遍了每一个人的身,把能拿走的东西都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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