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域迈着步子,明显是沉稳了许多,他叫醒了烂泥一样的祸矣。祸矣张开半边眼皮看到来人后指了指那暗门,又别头睡了过去。
邙域有些无奈,但眼下也不急于这一段时间。暗门的那头是一段幽暗的密道,密道的尽头就是祸矣的秘密办公室。邙域知道祸矣是个赌徒,但他只赌有着百分百胜率的赌约,出老千那是必然的事情。
不大一会儿,祸矣清醒了过来,伸了个懒腰~“别在意,毕竟这对于我来说就是个工作,我要确保自己有足够的精神头来面对这两只小老鼠啊。”
邙域没去接祸矣的话,直冲冲的走向了暗门,在暗门之后是一片近乎完全漆黑的世界。邙域和祸矣同时用了方术千里眼!顺风耳!
公孙长英会的,他们也会。无论是公孙长英,苏二公子,祸矣他们都没有家族传承的力量,而邙域所传承的力量更是没有进攻性。若是放在外界,他们四人都多少带着些传奇色彩,而他们在这种修行的大时代下无一例外的选择修行人人都可以学习的方术。
祸矣抬脚踢出三个石块,飞向三个不同方向。他的听力不如公孙长英强化后那般,但是在这种狭小的密道,他也能判断出二人的方位。
在公孙长英第一次听到石头碰到墙壁的声音之后,他立刻洞悉了对方的意图,撕下几片衣服,同为三块,以手腕为力,让三块棉布旋转着飞在空中截住了三块石头。干扰了祸矣的判断。
祸矣并没有觉得意外,伸手在邙域后背上写出了他们俩的大概方位。邙域会心一笑,手中长棍落地,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暗道当中。苏二公子与公孙长英同时蹬墙腾空,这一次较量邙域依旧不能够判断出对方的具体位置,但公孙长英却知道了邙域的位置。
祸矣摇了摇头,杀意已起,正要冲进去却被邙域拦住。他不急不缓的带着祸矣走向旁边,祸矣瞬间明白了邙域的意思,他是刻意暴露了自己,逼迫对方在不熟悉的暗道了来找他,这是打了一个情报优势。
在邙域的引导下,祸矣也判断出了公孙长英二人的大概位置,三位造型古怪的飞镖颤颤巍巍的从祸矣手中飞出,在空中划出个急旋又飞向了另一条暗道,却突兀的加剧了速度!尖锐的声音响起,苏二公子身上多了三条血道!
公孙长英立刻发动万蛊枯荣!极快的攻向飞镖飞来的地方!可惜,他并不知道这奇异的飞行轨迹,等待他的是祸矣极快的三连刺。
在得手后,祸矣忌惮公孙长英的反扑,公孙长英也忌惮着对方的手段,二人同时后退,又同时甩出暗器!用的手法都是相同!攻势上祸矣明显要弱了几分。
但祸矣又岂是如此简单?他们的优势在于对方受了伤,祸矣虽然看上去甩空了一些,但他的根本目的就和公孙长英不同,他是在借机逼迫他们的走位,同时判断对方的情况。而公孙长英只是以攻势创造一个撤退的机会。
就在公孙长英刚抬手的一刻!邙域的棍子已到!不仅是剑法,邙域的各种武器都是精通!邙域直指公孙长英三寸!细长的棍子在邙域手中就宛若一条灵蛇般,而在公孙长英分神的那一刻,祸矣的暗器同时到达!苏二公子赶忙挥出腰带改变了暗器的方向。
不过是刚刚交手,公孙长英与苏二公子就落入了下风,实在是对手二人过于老辣,无论是心理还是技巧都被对方压制的死死的,而他们占优势的力道方面更多的是没有任何发挥的时机。
公孙长英也是意识到了这两人的可怕,在掌控局势方面天下恐怕都没有能出他们二人左右的了。
公孙长英终于抽出了腰间的伞,万蛊枯荣的气当作暗器,以伞为扇,直接逼退了对方很长一段距离。万蛊枯荣的气乃是剧毒,公孙长英本事极其痛苦外,他还要注意别顺带把苏二公子毒死。
眼见局面有些超出掌控范围,祸矣根本就不去在意邙域的想法,直接启动了密道里的机关。在带着邙域后退的同时又是六枚暗器挥手而出,击中了不同的六个暗格。
在邙域和祸矣闪出密道的那一刻,邙域就知道这两人已经是必死无疑,像祸矣这种人做事情一向不留后患。而祸矣也是立刻吩咐人去烧了这个他苦心经营很久的地下赌石场。
祸矣眉头紧绷“那毒气太危险了,我这安全屋虽然别有门道但确实是有着逃生的法子,不把这地方烧毁,我不敢保证那两人的死活。我这暗室也算是现成的墓道了,按规模也不枉他们俩才子的身份。”
邙域看着周围抢救财产,忙着烧火的下人,也明白祸矣的态度极其认真。他也顾不上自己的伤痕,扯着嗓子大喊“公孙长英!我差点死于你手!我敬你为一位难得的对手!来生!再来斗上一斗!”
祸矣赶紧拉着邙域离开,邙域的嗓子已经破裂,鲜血喷了出来,祸矣连忙给他那毛巾擦了擦“你这又是何必呢。”
而在暗道里,刚才慌乱中,苏二公子中了毒针,加上万蛊枯荣的少许毒气相互作用已经是毒气攻心。
公孙长英看着暗道入口崩塌,也是已经心死了。他搀着苏二公子走到了祸矣的安全屋,那里早就被转移过了。
苏二公子已经开始血液倒流,话都说不出来,公孙长英为了减少这位挚友的痛苦只能挥泪亲手杀了他。
公孙长英努力控制着眼泪不要留下,他和苏二公子早就做了生死的告别,但看到挚友死在他面前他还是难以控制自己。他不断的在想如果那天自己没有去那座酒楼,没有去看那个少年写的诗句的话,会不会苏二公子今日就不会亡命于此?
这个曾经惹得无数少女爱慕的侠士,此刻是如此的苍老。暗道中已经是遍布了浓烟。公孙长英关上了安全屋的门。无力的瘫坐在地上。“错也好,对也罢。我公孙长英起码这一生无愧于任何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