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睿哲会找她谈什么，看着他的脸色，许素素总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大半，心中不由得开始商量起来了对策。
若真是她想的那样，这孩子究竟是应该交出去还是应该留在身边，她没有资格，但是却也抚养了这么多年，和那孩子密不可分。
许素素有些恍恍惚惚的跟着他一路，两人随意找了个咖啡厅坐下，许念希倒是乖巧得很，不时将目光落到身边男人的脸上。
那男人笑着，一脸温和，倒是少见的让人觉得真实的笑容。
“厉总……您是想确认什么？”
许素素笑得有些尴尬，但是也颇为认真的问道，却见那男人将目光落到了身边的孩子脸上，缓缓笑了笑。
“素素，你应该知道我想要说什么。”
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对视着，空气似乎都凝滞住了，但是看着眼前这一番景象，总让人不由得心情紧张。
许素素脸上的微笑有些淡淡的隐去了，随即变得严肃起来。
“厉总您都查到什么了？”
看着她突然转变了语气，厉睿哲显然有些被吓到了，但虽然有些惊讶，还是没有怎么表现出来。缓缓笑了一声，说道。
“许念希，他究竟是不是我儿子？”
他问得很直接，也很快，这种问话方式，不仅仅让许素素愣住了，就连那孩子都惊呆了。
许念希瞪大了双眼，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似乎是想要找出些什么迹象，但是只看见自己妈妈一张有些难看的脸色，还有那个男人认真的眸光。
他忍不住去拉了拉身旁女人的衣袖，迫使许素素低下头去看他，他软了嗓子，一脸惊讶的问道。
“妈妈，我是……他的儿子？”
他的眼珠子在眼眶里骨碌碌的转了一圈，落到那男人的脸上，似乎是在对比着什么，总觉得那眉眼之中，似乎真能够找到几分相似之处。
他静等着许素素开口说话，然而那女人张了张嘴，话却像是哑在了喉咙里似的，半响发不出来一个音调。
“素素，你告诉我吧？”
厉睿哲在轻声劝说着，他看不出来什么急切的，好像胜券在握，或者漫不关心似的。
许素素却不由得握紧了身前桌上的杯子，冰冷的瓷杯让她稍微冷静了一点儿，一丝丝的凉意从指尖一路窜上来，一直渗透到了心底里去。
那男人虽然笑得很温和，但是却让她觉得犹如洪水猛兽一般，只想要避开，她双肩颤抖了一下，轻声说货到。
“您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见到她承认了，厉睿哲缓缓呼出一口气来，想来是终于放松了下来，心底里的一块石头也跟着落地。
“这么久了，你竟是不打算告诉我？”
他目光沉沉的，落到那女人的脸上，但是语气里并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沉默了半响，那女人就坐在对面装哑巴。他不气反笑，说道。
“若不是我发现有异样去查的话，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了？”
“不……”
他说完之后，许素素也终于憋出来了一句，抬起头看向那人，似乎有些急切的样子，“不是的。”
厉睿哲也看着她，表情松缓了下来，似乎是在等着她说话，然而那女人却仿佛就此卡住，再说不出话来了。
“素素，你不要紧张，我只是问问，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他已经用最温和的嗓音在说这段话了，然而那女人却还是怯怯的，伸手抓紧了自己身旁的许念希。
那孩子现在处于茫然状态，抬起头来看她，也在等着一个答复。
“之前我有意识的告诉过你，不然你会这样快去发现吗？”许素素缓缓笑了一声，只是声音很轻柔，让人觉得那笑声都跟着变得虚无缥缈了起来。
“好吧，或许是这样。”厉睿哲看着她，单手支着下巴，坐在对面，眼神晶晶亮亮的。
反倒是一直都在等着回答的许念希，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
这是，确定了他的身份？
他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没有爸爸，但是眼前这个人，就这样凭空冒出来，说着自己是他的孩子，这样的冲击，简直叫他无法相信。
看他傻在了那里，许素素不禁有些心疼，她搂着那孩子，柔声说道。
“念希，叫一声爸爸吧？好吗？”
谁知道她的手刚刚落到了那孩子的身上，就被他给躲开了，犹如刚才落到自己身上的，不是一直手，而是洪水猛兽一般的毒物，只要沾染上一点儿，就会从此万劫不复。
“不……”
那孩子喃喃出声，神情有些慌张。
目光也跟着一直闪烁不断，跳跃着，充满了恐惧和惊慌失措。
这两个大人原本还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想必对此事都早已经在在心里头，过了一千遍一万遍，纵然还有点儿面对真相时的紧张。
可此时大石头刚刚落下去，这孩子的反应就叫人瞬间一口气提在了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微微尴尬。
“念希，你放松一点儿，他不是别人，是你的爸爸啊，抱歉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真相，是因为我也是才发现的，而且……并不确定。”
许素素轻声劝说着，那孩子这才抿了抿唇，跟着抬头去看。
对面的男人笑得温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张脸，让他很想要狠狠的划掉。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要抛弃我们？”
那孩子盯着厉睿哲，结结巴巴，却又格外坚定的问出来了这句话。
男人愣住了，许素素也愣住了。
是啊，当初的事情自己是不知道的，而真正清楚真相的人，估计也就只有对面这男人和已经死去的那个女人了吧？
一对母子，都跟着抬头去寻求真相。
“素素，当年的事情很抱歉，我也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和你们分离了这么久，我很抱歉……我也并不奢求你们的原谅，只希望你们能够回到我的身边，好吗？”
他话音刚落，许素素一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