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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母女重逢,嘘寒问暖之后,墨麟便想起村子怎么会被烧毁了?于是便询问姜氏。

姜氏叹息一声,道:“也不知道是哪里跑来的野兽,嘴里喷着火,一瞬间就把村子给烧毁了。”

“野兽?”墨麟疑惑,野兽怎么会喷过呢!随即她想起了白轻言,白轻言说他是妖,那烧毁村子的会不会也是妖兽呢?这样想着,她回头看了一眼白轻言,那一瞬间她想了很多,随即摇了摇头,将杂念甩开。

白轻言自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也看见了墨麟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眼他便知道墨麟在想些什么,不过他并不在意。

“这位是?”一开始姜氏很担心墨麟,所以没有在意这里还有一个人,直到墨麟看向面,她才注意到白轻言。

“啊,忘了跟娘介绍,他是孩儿的救命恩人,姓白,白公子。”墨麟指着白轻言说道。

“救命恩人?怎么回事?麟儿你遇到危险了。”当听到救命恩人时,姜氏关心的不是如何答谢对方,而是关心女儿的安危,到底是母亲,无时无刻都在惦念着自己的孩子。

“这个……”其实墨麟是不想告诉姜氏的,就是因为不让她担心,从一开始就没有提起过,可是现在恐怕是瞒不住了。

见墨麟欲言又止的样子,姜氏急道:“快说啊,你这丫头要急死娘啊!”

唉!墨麟无奈,只好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姜氏,姜氏听到后非常生气,将墨麟好好数落了一顿。

“唉!都怪娘没用,差点害你丧命于荒野之中。”

虽然生气,但姜氏没有怪墨麟,她知道墨麟是为了她才去摘那个灵果的,她很气自己,气自己没有能力去照顾自己的孩子,到头来还要让一个小孩子为自己操心。

“娘,不怪你,照顾娘本来就是孩儿的分内之事。”墨麟抹去姜氏的泪水,她知道自从她的娘亲生病之后,经常怨恨自己不能分担家务,可墨麟一点也不在意,她觉得家里还有自己,虽然日子过得辛苦些,但还是快乐的。

姜氏点点头,然后走到白轻言的面前,跪在对方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虽然眼前这位是墨麟的母亲,但白轻言的表情并未有多少变化,淡漠一切,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娘。”墨麟下了一跳,急忙过去搀扶。

姜氏挡住她,道:“麟儿,没事。”随即低下头,“多谢仙者救了我家小女一命。”

“你不必如此,她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是不会让她有危险的,况且,我也不是什么仙。”

姜氏并不在意对方是什么身份,重要的是对方救了她的女儿,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而她也没有什么,只有行此大礼,才能显出她的真诚。

姜氏没有抬头,始终保持谦卑的状态,道:“不管怎说,这一拜是公子应得的,只是贫妇房屋已被烧毁,家中空无一物,所以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来报答公子,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白轻言不语,没有回应姜氏,墨麟站在一旁,见自己的娘这样,心中实在不好受,忍不住道:“娘,你的病还没有痊愈,地上凉,快点起来。”

墨麟的好心劝慰,却被姜氏拒绝,还被说教道:“麟儿,不得无礼,公子是你的救命恩人,怎可如此放肆,还不快给公子认错。”

墨麟闭上嘴巴,却没有承认错误,反倒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白轻言。

白轻言心中一笑,她这是在埋怨我呢,脾气倒是一点也没变。

“你起来吧。”白轻言怕这位再不起来,估计旁边那位会直接和他动手啊。

听见对方的话,姜氏这才站起来,墨麟弯下腰为她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顺便撇了一眼白轻言,哼了一声。

白轻言淡漠,仿佛没看见一样,对于墨麟,他可以无极限的容忍,不管她对方要做什么,他都会支持并给予帮助。

姜氏再次恭敬道:“公子,如今贫妇的家已被大火烧毁,所以就不能请公子进屋歇息了,等贫妇的家恢复之后,再邀请公子到寒舍做客。”

这时,墨麟小声嘀咕着:“切,最好永远不要过来。”

白轻言当然听见了墨麟的话,但他就当没听见一样,笑一笑就过去了。

“娘,这位公子可能还有其他的事情,不方便来咱们家做客,再说,你看人家穿的绫罗绸缎,怎么可能瞧得上咱们这小小的茅草屋呢!”说这话时,墨麟还不忘看了一眼白轻言,只是她从对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怒意,反而还笑着看着自己,随即又道:“娘,既然房子没了,我们先去城里吧!到那里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姜氏小心翼翼的看着白轻言,她深知女儿的话是在针对对方,这要是惹恼了对方,那她该拿什么保护自己的女儿,急忙道:“公子莫怪,小女顽劣,不懂礼数,还请公子大人大量,不要与小女一般见识。”

“娘,你干嘛老对这家伙低声下气的,虽然他救了我,等以后他有什么难处,我一定会帮的,而且救人的也不一定就是好人。”墨麟扶着姜氏,嫌弃的看着白轻言。

“麟儿。”姜氏加大音量,但因为身体虚弱,再加上路途劳累,不由咳嗽几声。

“娘,你没事吧。”墨麟急忙拍着姜氏的后背,不再说话。

缓了一会,姜氏歉意的看向白轻言,道:“实在抱歉,小女……”

白轻言突然打断,“如果没地方住的话,你们可以暂住在我那里。”白轻言不会和墨麟计较,所以不需要对方任何的解释。

“这……”姜氏有些不知所措,这是神仙的邀请,而且还是去神仙住的地方,这该如何回答,是去还是不去?姜氏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三人同时不语,周围突然静了下来,甚至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都能听得见。

这突然静下来的氛围让墨麟感到些许的不适,这深山荒野的,突然变得这么寂静,感觉背后凉嗖嗖的。

墨麟见自己的娘亲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小声道:“娘,我们去吧!如今我们的家已经毁了,就算到了城里也也没地方可住,到时候也许会露宿街头的,而且我们也没有银两了。”

“可这会不会打扰到仙者啊?”

“怎么会,这不是他自己邀请我们去的吗,而且他也不是什么神仙。”

“这,麟儿,不是你告诉娘这位仙者救了你吗。”

“哎呀,反正他就不是,等以后再慢慢跟你说。”

瞧着这母女两在那窃窃私语,而且还一副不让白轻言听见的样子,对此白轻言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去,看向远处的森林。

作为一只妖,还是像九尾狐这样拥有高血统的妖,方言十里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更别说这么一点点小距离,听与不听,完全取决于他自己。

眼看正午的太阳就要落下,隐隐有着沉寂的迹象,金灿的阳光变得红暗,犹如一个年迈的老人。

这时,墨麟和姜氏也已经商讨完毕,姜氏向前走一步,道:“抱歉,让公子久等了,贫妇和小女愿意暂住在公子家中。”说话的时候,‘暂住’两个字被姜氏咬的很重,强调她们不会住太久。

白轻言点了点头,没有在意那些细节,“跟我来吧。”淡漠的声音没有任何情感,也许是时间久了,习惯了这种语气,如丝绸般的黑发垂在腰间,奢华而又朴素的白袍随风舞动。

后面,墨麟看着白轻言的背影,呆了呆,明显在犯花痴,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墨麟赶紧摇了摇头,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暗道:“你在想什么啊?记住,那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嗯!记住。”

“麟儿,你怎么了?在发什么呆啊。”姜氏刚要走,回头看了一眼墨麟,见她正呆呆的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才走过来询问。

“啊,嗯,没事啊!刚刚在想事情,对,想事情。”墨麟极其虚伪的掩饰,祈祷自己的娘亲不要看出什么。

“哦!”姜氏没有注意到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拉着墨麟的手,道:“快走吧,公子已经走远了。”

“嗯。”墨麟点了点头,同时心里暗暗的抱怨了白轻言好几句。

穿过密林,趟过一条小溪,终于到了白轻言所居住的地方,这也是白轻言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一个地方。

“娘,慢点。”墨麟搀扶着姜氏,因为路途遥远,姜氏的腿有些发颤,在墨麟的搀扶下勉强可以站稳。

墨麟自己走的也很累,整个后背就像快要散架似的,又酸又疼,这还是她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所以忍不住道:“喂!我们什么时候到啊?在不到我就不走了。”

“到了。”

听见白轻言的声音,墨麟向四周看了看,随即微怒道:“你是在耍我吗,这里哪有房子,你不会让我们睡在这荒郊野外,风餐露宿啊。”

“当然不会。”白轻言右手一挥,淡白色的光华流转,光芒中渐渐显现出一个庄园,光芒消失,一个小院子出现在三人面前,院子又篱笆围成,上面缠满了藤蔓,满院的鲜花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引来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空中尽情舞蹈。

白轻言和姜氏看到这一幕纷纷露出震惊之色,她们看到的仿佛不是农家小院,而是人间仙境,淡淡的雾气笼罩在花田,让这份感觉更加真实。

过了好久,二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在这深山老林中,竟然还有一处如此梦幻的地方。

木屋虽然有些破旧,但在那些景色的衬托下,反而有一种古朴的美感。

这里就是白轻言与墨麟相处的地方,那时他才两百岁,在以妖的年龄判断,那时他还只是个孩子,而那时,墨麟已经有十七八岁了,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可惜的是,两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不长,墨麟因为救他,牺牲了自己。

白轻言不相信墨麟真的死了,所以他就在这里安居,静静等待墨麟回来,这几百年来,他每天都细心的呵护着这座小院,因为施加了结界,所以木屋并没有因为岁月的侵蚀而腐烂,仍然像原来一样。

院中的花田,在这几百年里,每一年都会盛开,然后衰败,就这样反反复复几百年,白轻言也在这里照顾了几百年,没有一丝懈怠过,因为他知道,她很喜欢这些花。

几百年过去了,白轻言以为再也等不到她了,可是意想不到的是,今天,他再次遇到了她,虽然她的模样还有些稚嫩,但她体内的气息却永远也不会变,那是只有九尾狐一族才会有的独特印记。

他很庆幸,庆幸他没有离开,一直守在这里,如果他离开了,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白轻言回头看了一眼震惊当中的墨麟,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这里本就是你住的地方,现在你回来了,你开心吗。

墨麟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当她抬头,正好与白轻言四目相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她总感觉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因为她一直生活在村子,而且一直都是孤单一个人,除了小鹿,她没有和任何人有过接触,不可能见过这双陌生的眼睛。

看着白轻言的眼睛,墨麟看着看着就陷了进去,不得不说,那双眼睛真的很好看,淡蓝色的眼瞳,如星辰大海一样深邃,一不小心就会让人深深沉入其中。

“不进去看看。”

墨麟突然惊醒,对上白轻言那笑意的眼眸,惊慌的将脸撇过去,她怕再看一会,就真的会陷进去的。

墨麟和姜氏走进木屋,小鹿则趴在院子中休息,里面没什么特别的,和她们自己家没什么区别,除了没有灶台,剩下的也没什区别。

“这怎么只有一张床啊?”墨麟指着那张床问道。

白轻言则反问:“那你觉得需要几张床呢?”

墨麟闭上嘴巴,想来也是,这里就他一个人,要那么多床干什么,可问题是,没有床我和娘睡哪。

白轻言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在意道:“你们睡这里就好。”

“这样……好吗?”墨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里是人自己家,却要人家睡地板,怎么说也不太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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