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道陶尽然要结婚的消息后,秦玉就整天没精打采,不是工作到很晚,就是发呆。她喜欢看着窗外,外面越来越冷了,少有的漫天飞雪,甚是好看,年底到了,他快回来了。秦玉的思绪停在了那年冬天,那年冬天是她和陶尽然最温暖,最让她难以忘怀的日子,每到这个时候,她都能嗅出空气中相同且熟悉的味道,喜悦夹杂着悲伤,好像又回去了。
这是秦玉和陶尽然的第一次约会,她梳了一个清丽简单的丸子头,淡淡的妆容,还有那件她最喜欢的毛衣,她觉得越简单,越真实的自己才是最好。
“你穿这么漂亮干什么去啊?”秦妈问道。
“同学聚会啊!”
“不是刚聚完?”
“哎呀前两天是高中的,今天是初中的”,说完秦玉就跑出去了。
到了学校时间还早呢,学校的大门好像重新换过了,比之前的还大,旁边的围墙也都重新加高加固了,秦玉想起上学的时候总有捣蛋的学生逃课,从这围墙跳出来,这会儿估计是跳不出来了。
在门口转了转,门口的店铺还和从前一样,一点没变,满满的青春回忆。现在好多家都关门啦,都准备过年了。虽说上了大学,但秦玉还和小时候一样盼着过年,过年家里要做好多吃的,走亲戚串门儿,大人们就是喝完酒打麻将,孩子们就是聚在一起打闹,一想就觉得其乐无穷。
“哎,傻笑什么呢?”秦玉忙抬头一看,不远处跑过来一个身影,冲她喊道。
等他走到秦玉身前,她才算真真正正的看清了这幅面孔,清瘦的脸庞,略有诱惑的迷人的下巴,还是那双狭长的眼睛,似有戏虐的眼神,一头短碎发,微风中忽起忽落。这就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就这样站在了她的面前。
思念,久久的思念,思念这样一个人,每每闭上眼睛都能在脑中勾勒出轮廓,那轮廓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时而熟悉。眼前的一切直直的坠在心里,仿佛他身上的一丝一缕都那么让人珍惜。也许这就是爱,且深爱。
秦玉看得出神,陶尽然则靠近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又喝酒了?”
这声音打在她耳朵上,顿时羞红了脸庞。陶尽然见状笑起来,秦玉这才反应过来,习惯性的推了他一下。
陶尽然故作吃惊状说道:“你怎么还这样,初中时候就这么欺负我,现在还没改”。
“谁让你笑我!”秦玉故作生气的说道。
陶尽然仔细看看秦玉,她确实变化很大,上学的时候就像个假小子,此时此刻真像个女人了,“走吧”,陶尽然说道。
“去哪?”
“带你去个好地方”,陶尽然说完就向前面走去。
这声音似乎有种魔力让秦玉听话的跟着他,秦玉的心里既激动又紧张,走在他身后,不敢靠前也不敢落后。
没走几步,陶尽然觉得有些别扭,突然回头看着她,伸出手去拉秦玉。
秦玉没反应过来,脚下一滑,竟向后面仰了过去,陶尽然赶紧上前,伸手挽过她,顺势一拉,秦玉整个人被他搂进了怀里。
此时此刻,陶尽然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两个人就那么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秦玉这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再了解不过的女孩,就这么紧紧的靠着他,他心里竟有些奇怪的感觉,既熟悉又不熟悉,心里有些细细碎碎的声音在想,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油然而生。
此刻的秦玉早已魂飞五窍,她从没有和一个人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过,而且这个人竟是她喜欢的人,这是他的怀抱,为什么他的怀抱这样温暖,这样炙热,烧的秦玉快透不过气来。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才逐渐清醒。陶尽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赶快松开手,向后略退了一点点。秦玉也回过神来,感觉脸烫得厉害,又怕被陶尽然看出来,赶紧向前转过身子,不知该说些什么。
陶尽然也略觉失态,赶紧说道:“你干嘛走我后面,一起走不好”,说完用手拽着秦玉的袖子。
秦玉也没有讲话,陶尽然松开了手,就这样他们并排走着,时不时两人的手臂也会撞在一起,秦玉的心里像是开了花,热腾腾的,仿佛幸福就这样悄然而至。
抬头是北方清澈的天空,四周是漫天白雪,此情此景就像做梦一样。她居然和他一起,这么静静的走着,靠得这样近,她真希望时间就这样停止。
走了一会,陶尽然突然停下脚步,在一家门店停了下来,看向秦玉,“到了,就这,走吧”,说完就用手温柔的抚了秦玉后背一下,示意她进去。
就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秦玉心里都是美的,她多么渴望,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爱人,也会同样爱她。
这是一家装修风格很独特的店面,门脸儿设计的很简约,门口招牌上只有简单地三个字,“安心吧”。
里面的装修很特别,墙壁画着各式的手绘,在那个年代这样的装修风格可是不多见,秦玉在外面也是很少见的。最让秦玉喜欢的是里面的灯光,明亮与朦胧感搭配的到位,柔黄色主调,映衬着风格迥异的壁画,突兀的别致。
秦玉看看周围的人,里面人不多,桌子之间的距离都比较远,也都是一男一女的坐着,灯光、音乐、舒适慵懒,让人很放松,还真是个约会的地方。
“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陶尽然问道。
秦玉心里嘀咕,看这样是经常带女同学来啊。
“是不错,经常来?”秦玉表现的好像随口一问,其实心里有一些酸。
“哪有,我也就来过一次,一个朋友介绍的”,陶尽然随口一答,显然没有听出秦玉的酸气。
“哦,你还挺有眼光的,我以为你是比较喜欢...”,秦玉用手比划了两下,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觉得我们这种不良少年就来不了这种高雅些的地方?”
秦玉看看他,“我什么时候说你是不良少年了?我只是...”她停顿了一下。
“只是什么?”陶尽然追问道。
“只是...觉得你大概是不喜欢这种地方的,除非是...除非是...嗯”。
秦玉说不出来,除非是什么,还能是什么,经常和女朋友约会来呗。
陶尽然细细的端详着秦玉,他内心有些复杂,觉得秦玉似乎不一样了。曾经...想到曾经的一切,陶尽然默默的笑了。
“一会啊,我就带你去看看我们待的地方,敢不敢去?”陶尽然问道。
“又不是什么豺狼虎窝,我有什么不敢的”,秦玉说道。
“不怕我把你卖了”。
陶尽然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秦玉,让秦玉有些不好意思。
“奶茶来了,两位慢用”。
秦玉轻轻的吁了口气,好在来的及时。
“尝尝,能不能跟大城市比啊!”陶尽然故意问道。
秦玉狠狠瞪了他,“你呀,不讽刺人不会说话”。
“是吗?”陶尽然明知故问,“哎,和我讲讲”。
他忽然凑近秦玉,这让秦玉有些紧张,却又有些温暖,爱情真是个超复杂的东西,近了怕,远了疼。
“你们那天到学校干什么去了?”
秦玉眼睛转转,那天,喝醉的那天,果然,他是不会放过我糗过的事。
秦玉想了想,只能故意装作若无其事,轻描淡写,“同学聚会呗,回母校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