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哪天再聚”。
陶尽然刚准备走,就听见徐阳说道,“这怎么着?有美女相伴,就没空陪兄弟了?”
陶尽然冷笑一下,没讲话。
徐阳则对秦玉说道:“我说弟妹,头回见,别这么着急走嘛!”说完便有意向秦玉走来。
陶尽然则很快挡在秦玉面前,也没有否认这个称呼,“我们今天真有事!”
这一声弟妹叫的秦玉微怔一下,她看看陶尽然,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旁边却有几个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向他们走来,秦玉觉得气氛不大对。
“徐阳、有事改天说”,陶尽然说完拉着秦玉就往出走。
刚才站起来那几个人却挡在了他们面前,似有意无意发出不屑和挑衅的目光。陶尽然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看徐阳,冷哼了一声。
“我以为大家是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看来你今天非要撕破脸皮了?”他说着话,但是手依然紧紧的握着秦玉。
周围好像顿时安静了下来。
“呦,听你这话好像还是我为难你了,出来混嘛,哥们义气最重要,可你呢?”然后用手指着秦玉,“我看还是女人最重要啊”。
“这事和她没关系,别把女人扯进来”。
这时屋子外已经围满了闻声过来的人,秦玉感到事情越来越不好了,她担心陶尽然会有危险,另一只手握紧了他的手腕。陶尽然回头看看惊魂不定的秦玉,竟朝她微笑了一下。秦玉不知道这个微笑是什么意思,她只是担心的眼神望着他。
随后陶尽然说道:“说吧,你想怎么解决这个事?”
“我想要你的命!”徐阳恶狠狠的说道。
听了他的话,陶尽然居然笑了,轻声说道:“你以为现在还是三年前吗?”
“自然不是,三年前你是什么人,你心里清楚,三年后你是怎么对我的!我也清楚”。
“在你看来,我是不是就应该把命给你啊?”陶尽然有些愤怒的说道。
徐阳一时没有讲话。
“既然今天话说开了,那就索性都说出来,这几年我为了你没少拼过,该出头的不该出头的我都尽力了。作为哥们儿,我自认为从没对不起你,但人做事要有度,没有人会愿意把命搭在意气用事上。这些年你也威风够了,该还的我也都还了”。
秦玉从未见过陶尽然这么一本正经的讲话,却讲的头头是道。他一直以为陶尽然是那种从不思考什么,一味喜欢打架斗殴耍威风,在女生面前耍酷的人。想不到他居然如此沉着,临危不惧,内心这样深沉,细腻。一时间她对陶尽然已是满眼的崇拜,不知不觉又增添了许多许多的喜欢。
“我们是哥们是兄弟不假,可视别人的性命如草芥,你就做得对了?”陶尽然继续说道。
外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知不觉中,早已分成了两个阵营。徐阳身后的人寥寥无几,陶尽然身后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还陆续有人挤进来,可谓实力悬殊。而面对陶尽然的话语,徐阳竟无言以对。
“今天是我俩的事,谁也不要插手,我们自己解决”,陶尽然没有回头,但是显然这话是说给身后的人听得。
谁成想一声令下,后面的人竟齐刷刷的向后退去。这景象真是让秦玉震惊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社会大哥吗,这气场果真了得。
徐阳的脸色越发难看了,理也没有,气势又矮了不知多少截,可事已至此,现在败下阵来这脸可是丢大发了,以后就不要再出来混了。想必陶尽然也看出来了,知道他骑虎难下。
“来吧,今天无论什么恩怨,咱俩一次解决,今天过后,恩怨两清”,随后陶尽然看向秦玉,“你到外面等我”。
秦玉没有动,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放心,没事”。
秦玉还是没有动。
“听话”,陶尽然重重的说道,随后向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
一个年龄不大的男生走了过来,“嫂子,走吧”。
秦玉被叫得愣了一下,陶尽然趁机把手抽了出来,说道:“什么嫂子,这是我同学”。
那男生心领神会的说道:“同学嫂子,走吧”。
这话一叫出来,引得众人哈哈大笑,秦玉顿时羞红了脸,赶紧从人群中跑了出去。耳畔听到陶尽然说了一句跟着她,果然这名听话的小男生紧跟在秦玉身后,一起出了俱乐部。
秦玉跑出门外,迎着冷风,这才觉得羞红的脸好一些,他回头看看那个小男生,这人居然还在看着她笑。秦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那男生自觉的转过头去。
秦玉盯着窗户,可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她焦急万分,可又不敢进去,他怕陶尽然出什么意外,可是一想里面那么多人,他应该不会吃亏,便又放心一些,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不断的攥着拳头,踱着步子。
她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能这样等待。时间就像粘在了一起一样,一分一秒都这么煎熬,她越来越担心,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不行了,秦玉实在等不了了,正要走进去,门开了,出来了几个人,随后,徐阳也出来了。徐阳看见门外的秦玉,好像还想说些什么,这时陶尽然的小弟很快站到秦玉面前,徐阳见状哼声离开了。
秦玉赶紧冲进门去,迎上了出来的人群,可人们见到她都停止了脚步,慢慢的让出一条路来,秦玉战战兢兢的低头走进包房。
看到陶尽然的那一刻,秦玉有些难过,她刚看见徐阳出去的时候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可陶尽然则嘴角带血,颧骨微微红肿,人蜷缩的坐在沙发上,看似疲惫不堪。
秦玉本想跑过去看看她到底怎么样,可不知为什么,看到他这样就是迈不动步子。是无奈、是埋怨,还是觉得无能为力,秦玉自己也不知道,也许这样的场面他经历过很多,也许早已习惯,也许自己大概只是一个旁观者。
陶尽然抬头看看她,本以为她会大惊失色,跑上前来搂着自己大哭一场,可秦玉只是站在那里,表情严肃的看着他。秦玉这个样子,他有些奇怪。
“你就不打算安慰我一下?”陶尽然眉梢微挑说道。
“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受伤了?”秦玉语气淡淡的。
陶尽然轻声笑了笑,似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拍拍身侧的沙发,示意秦玉坐下。秦玉看了看,慢慢走过去,坐在他身旁,看着他脸上的伤。
“疼吗?”
他看向秦玉,“才知道问啊?还以为你不在乎我死活呢”,说完宠溺的望向秦玉。
秦玉此时再也不觉得他的目光灼人了,她仔仔细细的看着陶尽然的伤口,心里略微抽动,仿佛知道什么叫做心疼了。
“刚才为什么抓着我不放啊,担心我啊?”陶尽然带着伤还不忘逗她。
秦玉没有讲话,只是认真的看着他,内心百感交集,她完全无法想象,三年中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又是如何度过的,大概不会像旁人看到的那样,就只有威风,也会有许多许多的不易吧。
陶尽然觉得秦玉的眼神变了,变成熟了,不再是那种稚嫩的天真的样子了,仿佛在试图理解他,感知他的痛苦,他有些感动。
“没什么,小事儿,不疼”,陶尽然安慰的说道。
“是啊,不疼”,秦玉默默的低下头,重复着这句话,大概疼的不是表面,而是心吧!
气氛仿佛就变得悲伤了起来,陶尽然没有再说话,他觉得自己心里的伤,没有必要和任何人讲,他骨子里的倔强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