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楠回到家后,一晚上都没有合眼,站在中间左右为难的他不知该怎么处理。
马上就要开庭,远航在李律师的帮衬下,整理了不少资料。可安然还是心里的那根弦依然崩得紧紧的。
安然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讯,“新游戏很不错嘛!”
在办公室工作的安然拿着手机愣了一下,好奇心充斥着自己,这个陌生号码的信息那头到底是谁?
“请问你是?”她回复道。
“老朋友!我在你们公司对面的咖啡厅。”
安然望向窗外对面的咖啡厅,她想了几秒,直接去到对面的咖啡厅。
她在一楼寻了个遍,走上二楼,依稀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是你!”
刘泽远扭头看着安然,“好久不见,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太想看见我?”
“确实不太想看到你。你找我干嘛?”安然坐到刘泽远对面。
“好朋友又出新游戏了,我都还没来得及恭喜呢?”刘泽远拍手叫好。
安然没有理会,一脸蔑视的看着刘泽远。
“你要喝点什么吗?”刘泽远问。
“我可没时间陪你喝。”
“这个天气还是应该喝点东西暖暖身子,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喜欢喝……”刘泽远想起之前在致航的情形。
“你还有别的事吗?”现在的安然对刘泽远真的毫无耐心,把脸扭到窗外。
“有啊,当然有了!你别对我那么大敌意行吗?”
“我们现在有官司缠身,不适宜坐在一起。”安然回答。
“咱们现在可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打住!我们什么时候成一条船的了?”安然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你是对我们之前一声不响地离开致航的事情生气吗?”
“你们离不离开,为什么离开都跟我没什么太大关系。咱们只是普通同事关系,做事情没必要向对方交代清楚,好吗?”
“我们离开也是情势所迫,很抱歉没来得及跟你讲一句就走了。”
“你不用解释,我从来没生气。”安然抬手看了下手腕上的表,“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有事下次再聊吧!”说完安然呤着包准备起身。
“你就不想知道你们的策划案为什么和乐奇的一样吗?是偶然?”刘泽远洋洋得意,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安然顿时清楚了刘泽远的来意,果然刘泽远并不是只是来和安然闲扯道歉。
安然转身看着刘泽远,“原来是这样。”
刘泽远底气十足,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只能说我运气太好了!捡了个便宜。”
“便宜,这便宜好占吗?你这是偷盗别人创意。你是想毁了乐奇吗?”安然对他的所作所为很是不理解。
‘‘我并没有偷盗啊,乐奇也没有偷盗啊,只是买了份策划书而已。不过你的策划书是从哪弄来的。’’
‘‘我的策划当然是我自己的做的。’’
‘‘是吗?那为什么会在我们手里呢?既然我们能买到你们应该也可以。’’
“这也是我想问的。我的策划书为什么在你们那?你们从哪拿到的?”
“我们从哪里拿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和你们的策划案一样。那么著作权归谁?”刘泽远说。
安然质问他们,“你凭什么说这是你们的?你们有证据吗?”
“证据从来就是人为的。没有信心的话,我会来找你吗?”刘泽远一脸得意。
“你们拿着别人的劳动成果赚钱,还想连著作权一并抢走。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我呢,也希望你可以打赢官司。不过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吧,边远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击垮你的。但是我可以帮你的。’’
安然有些搞不明白刘泽远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到底想干嘛?’’
刘泽远露出奸狞的笑容,‘‘我干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打赢这场仗。’’
安然有些明白刘泽远的企图,心想,‘‘他不会是想利用这次机会,搞垮乐奇吧。不对,搞垮它对他没任何好处,难道是想针对边远。真是个白眼狼。’’顿时为边远感到不值。
“那就借你吉言。”
……
终于迎来开庭审理的一天。
辗转反侧了这么多天,也终于迎来这个可怕的黎明。
安然略显沧桑,她光着脚走到镜子前,盯着镜子中蓬头垢面的自己,她打开淋浴洗了个热水澡,不管是输是赢,她都已经想好对策。
她换上一身正装,披着那头乌黑的头发,奔赴战场。
安然下车后,正好看到边远的“大部队”。
两人对视了几秒后,边远扭头朝前方走去,钟楠也跟着边远一起进去。
开庭以后,光是听着原告的陈诉,已经让安然坐立不安。
蒋天看出安然的情绪波动,握着她的手给予鼓励。
‘‘被告对原告所诉有什么要补充的?’’
“我方公司的所上线的产品开启项目时间比原告靠前,这是我方的项目策划书。还有会议记录。”李律师将Snow Mountain项目策划书递了过去。
“法官大人,我想询问被告人。”李律师说。
“我想请问你在这款产品中担任什么职位?”
“我……是Snow Mountain的负责人,也是主策划。”安然蹑手蹑脚的说出。
“好,那我想问一下,这份策划书是你何时所做?”
“这份策划书是两年前做的。”
边远听到后眉头紧锁。
“那和原告产品有什么区别?”
“我只能说和我两年前的那份策划书类似,因为我在最新的策划书进行大幅度变动,这些你都可以向远航了解,除了游戏玩法和人物场景原画以外,都有改变。这也是和他们相似的之处。”
安然将她在电脑里存了两年的文档交到庭上,“这是最原始的策划案。”
“那你们之前有通过官网所发布时间吗?”
“当然有,我们预计的发布日期的时间比他们要早。可不知为什么他们会和我们同一天。而且他们连公测都没有。”
“反对!”原告律师立即站了起来。
钟楠起身对安然提出异议,“你说这个策划案是你三年前创作的,仅仅只拿出一份策划书?这是我方原告的初始人物原稿,你身为策划人你说这个策划案的人物场景是你一人所做,有什么证据?”
在场的所有人都盯着安然,等待她的辩解。
“我……没有。”安然低着头说。
在场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
李律师他们也都十分诧异,不知安然的用意。
蒋天激动的从前排座位上站了起来,但又不敢太过于表达内心所想,他降低音量对安然说,“安然,你在说什么?”
法官在上面喊着,“肃静!”
“我说我由于个人原因提供不了证据。不管你们怎么说这个策划案就是我自己做的。刚才给你们的就是最原始的……”安然眼睛闪烁不定,把头扭到一边。
原告人向钟楠使了一下眼色。
钟楠十分不情愿地起身向安然追问,“被告人,我想请问一下,你三年前在哪里做什么?”
“三年前……”安然一时语塞。
在心里琢磨,“不行,他一定是问我这是在哪里做的,那时候还没离开致航,不能说。”
“那我替你说?法官大人经调查,三年前你刚刚从致航跳槽到远航,而当初你跳槽的原因是因为你在致航一次项目负责中泄漏了公司内部资料导致致航损失惨重是不是这样……”钟楠不敢看向安然。“那么这次又是为什么呢?”
安然抬眼看着钟楠,做了一个吞咽动作,心慌意乱的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场面。
旁听席也是一片哗然。
李律师看势不对,向法官请求,“法官大人,我方被告人有些不舒服,我要求休庭。”
法官说,“那我们休庭5分钟。”
安然坐到休息室里,李律师给安然倒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双手支撑桌面,盯着安然说,“你到底怎么了?当时不是说好了要你拿原稿出来吗?他们竟然把你的旧事给翻了出来,现在这个状况,对我们很不利的。”
“这个钟楠太过分了,这么久的事还拿出来说。安然你怎么从来没说呢?”蒋天也十分恼怒。
安然低头捂着脸,“剩下的让我一个人来吧!”
蒋天和李律师互相看了一眼对方。
……
“法官大人,我可以自己说几句吗?”安然坐在被告席说。
法官点了点头。
“你们可以拿出来它的创作背景吗?”安然的眼神里充满着绝望。
钟楠与她四目相对,眼眶微微泛红。
“游戏……游戏的创作背景口头说的,不能作为证据。”钟楠结巴了一下。
安然吐了口长气说道,“法官大人,我来说一下我们Snow Mountain的创作背景吧。也请你们也说一下你们的创作背景。”她转头看着钟楠。
安然出了口长气,喉咙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三年前,我听过这样一个故事,曾经有个职场菜鸟她来到一家公司工作。在这里她喜欢上了一个从来都不认识她的男生,每天的加班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能让这个男生看到,可以和男生持平,可是她发现真的太难了。在公交车上,她告诉了我这个故事。我就把它放到了游戏当中,这款游戏就像她一样为了一个信念支撑,她由最低点一步步登上雪山而获得成就,每到一个关卡都会有一道选择题,你可以选择放弃,也可以选择坚持。这是我做这款游戏的最初理念。你们不是要证据吗?我这里还有我当时办画展为她所作的画。”
安然把她自己当时被杨正绪买走的那幅“期望”的相片递交法庭。
“这幅画名字叫‘期望’,是我当时来远航之前画的,这幅画当时参加过一次画展。那么我想请问一下,你们的创作理念是什么?不知道吗?”
庭上无人说话。
“最后我再重申一遍,这款游戏所有责任由我一人承担,你们要告就告我一人就好。我的一切行为与公司无关。”安然眼圈泛红转头看向后方的旁听席。
“是她!”边远认出了这个就是当初在致航走廊上见到的那个女孩。那么的让人好奇,让人心疼。
钟楠思索着,“和你认识这么久,我却从来不知道这幅画的存在。这就是你心中的那个人吗?那幅画就是为他所画的吗?或许我真的不了解你。”
时间也许可以冲淡感情,但在记忆却是无法遗忘的。
结束后,安然和边远走出法庭大门,一个站在左边一个站在右边。他们互相注视着对方,这时来了几个报社的小记者,采访安然,“你作为远航的策划总监,又是新产品的负责人,针对这次抄袭事件有什么想说的吗?你对这次庭审有信心吗?”无论记者怎么问,她都低着头没有回答。
一个身影从人群中将安然给拽了出来,搂着安然坐到随行的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