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利用老板来给你上酒的机会,用他的背影遮掩,把外袍披在店小二的身上,定了他的身形,用金蝉换面的法子然后把苍蝇甩掉了?”叶吾羡的语气似乎颇为嘉许一般的。
但他更像是在说:花无缺,你终究躲不了了。
“早知有这么一天,千年前我就应该让你淹死在那片湖里。”说这话时,我有些恶狠狠的。
“你身为姽影,又已经接手姽婳坛。只要按巫门吩咐,一心为主,又有谁能比你逍遥?”吾羡喝了一口茶,“你错就错在身为一个外系弟子,还妄图打狱火令的注意。”
我没有说话,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不错,若是叶吾羡死了,自己就会是唯一有能力拿到巫门狱火令的人,到时候分散在巫域内部的巫门势力就会为己所调控,再加上十二姽婳坛的人马,篡夺巫门之位,指日可待。
面对早已冷淡的发小感情,我宁愿背上欺师灭祖的名声。因为我要替无辜死去的花长老复仇!
没错,叶吾羨登上巫皇宝座,是踩着众无辜长老们的尸骸走上去的!
我认为,谁都不能左右他人的生死,纵是因为皇权富贵也不能!
出卖你的灵魂,恶魔就会满足你的愿望。而付出你的生命,神也未必看得见。所以,我打算做自己的恶魔!
我从不抱怨自己是有多么的不堪,因为我看清自己是为何孤单,光总在不知不觉中扑闪,也愿有人能入你心关,可是能入我心关的至亲之人,惨死巫山,注定从此光明,与我无关。
双方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只是静坐着,一个沉思,一个饮茶。
以往也总是这般,沉默的并不尴尬,却如交心畅谈了一番。
现如今,却是要交命的。
许久,叶吾羡先开了口,他说:“喝茶吗?”
我抬眸瞟了他一眼,喝了一下午的酒,嗓子如今已是干裂的发疼。
但是作为一个姽影,我知道下毒的方法有很多种:抹在壶口,涂在杯壁,甚至添茶时不经意的洒下……这些,我在以往都曾用过。
最终,我端过叶吾羡饮了一半的残茶。用他的杯子,饮尽他喝了一半的水。
这应是万全之策了吧?我想。
但三息后,五脏六腑的剧痛如同幻觉一般的清晰的传来。
毒在茶水里,他事先服下解药了!千算万算,差了这么一招。
额头上的冷汗已经落了下来,滴在地板上,是如妖花的鲜红,这是——
不对,不可能的!
我如同着魔一般的嘶喊,睚眦欲裂:“百鬼夜行是没有解药的!你怎么……”他怎么没事!
“诚然。”叶吾羡点头,又从壶中斟了一杯,仰头饮尽,“毒药就在茶水里,你的蛊在我心里,我可以操控一切,包括你。”
我几乎是不可置信的跌倒在地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样不毒不咒的百鬼和我身体里的凤蛊他都能操控!
拥有这等本领的人活不过千岁,但是他却活了怎么多年!
除非是……除非,除非他是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