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茅山。子虚城。乌有镇。
“说出来你大概不信,其实我就是个车把式。”
我合上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睛,兀自笑着说。
其实我真的是个车把式。
杀人,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我的业余爱好罢。
连副业都算不上。
如果硬要说的话,你可以叫我,打斋人。
没错,打斋人就是我,我就是花清秋!
我行走世间千余载,琢磨着总是要在杀人之前要吆喝一句自己的口号,类似那种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某某某是也!
我也学了不少,索性捡了个方便,直接将某某某改为花清秋!
于是自己的口号就成了这样: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花清秋是也!有时闲来无事会想想过去的一些事,其中有刚开始杀人放口号的场景时,莫名感觉那画面有些清奇!
这一次杀人的事情要从那个下雨天开始说起。
那天说来也奇怪,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一下子就雷电交加风雨滂沱。
许是那位道友在渡劫吧,我这样想。
我此刻嘴里哼着不知在哪里听过的一首颇为好听的歌,自认为美妙绝伦的歌声在耳畔此起彼伏。
我透过帘子不断打量车后座那个从一上车开始就哭个没完的姑娘。
老实说我有些后悔了。
我拉她上车是因为她的小蛮腰特别的细,柳叶眉,红唇皓齿樱桃嘴,人也看起来特别漂亮,没想到她这么能哭。
外面的雨下得我已经很烦了,她哭得我更烦。
“姑娘。”终于,当她第三十八次来问我抽纸巾的时候,我开口了,“纸巾也要钱的,如今子虚镇的物价飞涨,我这车把式的活计也不景气啊。”
她明显被我震惊到了,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我看。
那意思明显就是,诶,我已经这么惨了,我连哭都不能哭吗?
“小气鬼。”半天后,她低声嘟囔了一句,居然不哭了。
“失恋了?”这个时候我才有点心情和她好好聊聊天。
作为子虚镇里街头巷尾拉活的车把式,这个年头失恋的女孩子我见得多了。
每次安慰失恋的姑娘不知要说上多少句天涯何处无芳草的诗句。
即使这样,也挡不住她们对那短命的情劫的执念,有在娘子江头寻死觅活的,有在枯井争着要去跳井的,在野庙上吊自缢的……有什么用啊,有本事就去把那个男人阉了啊。
女孩垂眸,不理我。
我自顾自地又问道:“莫不是夫君劈腿啊?”
女孩还是紧闭樱桃小嘴不说话,眼睛哀伤的看向车窗外。
“那就是他出柜?”
“难不成变性?”
“或者是你和他母亲大人掉河里,他救他母亲?”
“你这车把式倒是没个正形,撒口倒是不嫌事大,真真有些过分诶!”终于,姑娘开口了,泪花花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忽然又发现了一点,她的眼睛也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