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三哥慕容旋一起行走江湖找大嫂，被慕容谨追回后，我曾问过师父，那些行走江湖的侠客们，吃饭住宿的钱是哪儿来的。他们一不做生意，二不耕种的。
师父说，借的。
通过他几句简单的描述后，我明白了，借就是偷。
没钱就去偷富户，也就是劫富济贫。
依着我的身手，去一般人家，借几两小钱，那应该是轻松自如。
不过，那个什么，唉……
劫富济贫听起来光明磊落，真做起来仍不免有些胆怯，不到万不得已，不想用这个法子。
当我把头发绾起来，用布巾包了，扎结实。准备穿衣服时，慕容谨悠悠地说：“你想不想去见见官家？”
我拿衣服的手顿了一下，斜眼看他，昏黄的光影里，眼神温和，笑容和煦，有着说不清的温柔。
官家就是皇帝，是我父亲。话本子里，公主管皇帝叫父皇。父皇，父皇，陌生而又熟悉，真是个好听的称呼。
我扯起衣服领子，提起来一抖，胳膊就套进了袖子里。
这个坏人等着我急巴巴地求他呢，偏不。一个在我记忆里不存在的人，有什么好看的？娘亲不让我回那里，就说明那不是个好地方。
没什么好见的。
“他快死了，你不想看看自己的亲生父亲长的什么样子？不想看看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皇宫戒备森严，一般人是进不去的。我有办法让你进去。”
我在穿裤子了。
“刘贵妃生前，官家曾找画师帮她画过像，说不定，此行你能看到。你不好奇亲娘的样子吗？不好奇当年宠冠后宫，被言官参骂无数次的人长的什么样子？”
我在穿袜子了。
“刘贵妃崩逝后没多久，传说她的女儿福月帝姬因伤心过度而亡，官家亲手操办了丧事，破例葬在皇陵里，你却好好地生活在千里之外的江南。你不好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在穿鞋了。
“我第一次派人去查你的身份，什么都没查到。玉楼春的人都表示不认识你，不认识你娘。你们俩个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人一样，什么信息都没有；第二次派了搜集信息方向的高手，得到的消息是你娘亲一直生活在玉楼春，你是她在那里生下的孩子；第三次，我亲自去的，得到的信息，是我告诉你的那些。可事实证明，这些都是错的。连我都查不出来的事，可见，当初布下这个局的人，是花了多大的心思。你不好奇他为什么这么做？”
我正在束腰带。
“今日我们走的急，你娘亲肯定没同你讲她自己的事，你不好奇，她以前生活什么样子？不好奇她被赎走的十二年是怎样生活的？如果去一趟皇宫，见到了官家，你什么都知道了。说不定能找回你丢失的记忆，记忆里不但有你亲娘，还有你现在的娘亲。”
他跳下床，向我走来，捉住了我正在系腰带的手：“我都特别好奇，准备去皇宫拜见官家，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