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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终于熬过了大饥荒,第二年起大漠地带有了些雨水,生命又呈现出复苏迹象。

到了秋天,对人和兽都是个大忙季节。熬苦寒少物的大漠冬季,需储备大量食物。母狼近来天天早出晚归,远征近袭,连叼带拖地弄来一只只山兔野鸡,还有些猪崽羊羔甚至还有萝卜白菜包谷黍子。自打上次遭猎人袭击之后,母狼也不敢再带狼孩儿出猎了,都是独出独归,神出鬼没。没有了狼孩儿拖累,它更是行动自如迅捷,大漠边缘的村民拿这只狡猾的老母狼毫无办法。

独守空巢的狼孩儿好无聊。不能远征,它就在近处游逛。

古城废墟在沙地里半露半埋如迷魂阵,它就在这迷魂阵里穿梭溜达,时而追逐飞虫时而跟踪沙斑鸡,玩得倒很开心,反正这里无人无兽不用担心遭遇袭击。

这一天太阳很晒,大漠中如蒸锅般窒闷,狼孩儿追一只跳兔呼哧带喘,寻觅一处墙根荫凉地正要趴卧休憩,突然,它发现墙根那头也趴着一只狼兽。它吓了一跳,转身就要逃。可那只大狼兽一动未动,只是嘴里发出“呜呜”的微弱呻吟。显然这是一只受伤或患病的狼兽。好奇的狼孩儿站在原地观望了一阵儿,又溜溜达达跑过来,靠近这只毫无攻击性的需要帮助的同类。

那只大狼毛色灰白毫无生气,身体虚弱,似乎爬都爬不起来。尤其令狼孩儿吃惊的是,这只大狼的样子跟它差不多,扁平的嘴脸,稍短的前两肢,黑白相间的眼睛,还有长长的乱发,只是它身上多了一张真正的狼皮,更显得不伦不类。

狼孩儿“嗷嗷”低哮着,围大狼嗅嗅闻闻,学着母狼的样子分辨敌友。大狼毫无敌意4随它触摸嗅闻。狼孩儿接近这只大狼时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身上发生一种不由自主的颤栗,浑身的血液似乎也涨沸起来。

它恐惧身上出现的这种奇特感觉,立刻跳开到一边。那只大狼又呻吟起来,“嗷嗷”地低声狺嗥。这是狼类相互求助的信号。那狼孩想离去的脚步又止住了。它磨磨蹭蹭又慢慢接近过来,伸嘴拱一拱大狼的头部。那只大狼仍是一动不动,不知是真的动不了还是惟恐惊走了狼孩儿。

见大狼一点没有恶意,狼孩儿也在一旁趴卧下来。反正太阳下很晒,这墙根又很荫凉,回去也没意思,空空的地穴中更无聊,还不如陪这病大狼多呆一会儿,闲着也是闲着。不一会儿,病大狼的前爪攥着一块硬食物啃起来。好香啊!狼孩儿敏感的嗅觉一下子被剌激起来,一双眼睛直钩钩地死盯病大狼手中的那块食物。狼孩儿随母狼出征时,也曾从猎人烧过火的地方捡吃过这种火烤熟的肉块和面饼,那可是令它流口水的最美最香甜最好吃的食物。

它的眼睛简直流血流水般地盯着。它的整个胃肠都搅动起来,不由得“嗷”一嗷一”地发出哀求般的鸣啸。

此时,那只病大狼把烤饼掰下一半儿,轻轻递放到狼孩儿的前边。狼孩儿流着口水,看一看病大狼,又贪婪地盯着那块饼,见病狼一脸的慈意又不再瞧它一眼只顾啃着自己那份烤饼,它便迅捷无比地伸爪就捡起那块饼,放进嘴里嚼啃起来。一双亮幽幽的眼睛还不时贼溜溜地瞅一下病大狼,惟恐对方改主意重新抢回那块香入骨髓的烤饼。它多疑地挪开去,继续咀嚼着饼,不时发出“嗷、嗷”的呼叫。

那只病大狼的一双微闭的眼角,这时慢慢流淌出两行泪水,干裂的嘴唇也微微颤抖着,似乎强忍着内心的强烈感情。

狼孩儿见状觉得奇怪,它怎么跟自己一样眼睛也会流水呢?母狼就从来不从眼睛流水。它又好奇地挨过去,伸爪子抹沾了一下病狼眼角的泪水,放进嘴里尝了尝,很快歪咧了嘴巴,显然那泪水跟自己的一样咸。

病大狼的一只爪子慢慢抬起来,举到狼孩儿的脑后,很想轻轻抚摸一下那乱糟糟的头部,可又顾虑什么悄悄收回了爪子。然而这一小小举动引起狼孩儿警觉,倏地闪到一边去,回过头奇怪地看着病狼。

狼孩儿的那双眼睛,又贪婪地盯视起病狼爪中还没吃完的那半块饼。

病大狼尽管此时还没睁开双眼正面盯看狼孩儿,可似乎知道它的一举一动。它缓缓地把剩下的半块饼,又放到狼孩儿的前边,然后再没有去注意它,仍旧微闭着双眼休憩养神。

那狼孩儿感到这只病大狼跟自己狼妈妈一样什么都让着它,尤其好吃的。它犹豫了一下,禁不住诱惑还是捡过那块饼啃起来,同时它那双警惕的眼神也彻底安定下来。它“嗷、嗷”地哼哼着,表达对病狼的谢意或友好。

尔后,那狼孩儿挨着病大狼趴卧下来,半瞌睡半养神地静静呆在那里,偶尔有只毛虫或飞蚊叮咬眼角时才动弹一下。它们俩一直这么躺卧着相安无事,十分惬意地躺卧在大漠古城的墙荫下。

太阳偏西了。

它们还是这么躺卧着。惟有病大狼不时用眼角悄悄偷窥那狼孩儿时,它的眼角才似乎不由自主地冒淌出些许咸水,静静往下流。

太阳要落了。

从古城东北处狼穴那边传出母狼的长嚎。狼孩儿翻身而起。出猎的狼妈妈回窝了,正在召唤自己,它要回去了。狼孩儿“呜呜”哼吟着,走近病大狼用嘴拱了拱它的嘴脸。它感觉病狼的皮肤滚烫滚烫,就像当初它遭沙斑鸡袭击后发烧一样。它“哽哽”低嚎两声,病大狼也“呜呜”回应着。

母狼的长嗥再次响起。

狼孩儿依依惜别地离开病大狼和凉爽的墙荫,嘴里发出回应的尖嚎,尔后向东北狼穴方向飞跑。

病大狼始终目不转睛地盯送着狼孩儿消失在远处。没有一会儿,它也慢慢地艰难爬行着离开那墙角,向西南方向而去。显然,它的确病得不轻。

晓行夜宿。驼背是我们家。

半年之后,我们终于到达莽古斯大漠边缘的库拉善境内,暂时住宿在库拉善镇上,打探爸爸的消息还有那个毛爷爷介绍的“醉猎手”乌太。

有人告诉我们,曾有个寻找狼孩儿的男子来过这里,但不知其下落。

一提到“醉猎手”乌太,似乎每个人都说,知道知道,那“忽鲁盖”(贼小子)肯定在镇西“酔不死酒楼”泡酒缸呢。我和爷爷就赶到那个名字吓人的“醉不死酒楼”。说是酒楼其实几间木结构人字架房戳在沙地上,门口高杆上红艳艳的酒幌随风飘扬、宽敷的窗户玻璃被烟熏火燎变成了花玻璃,但上边贴出的一条条菜价和新推出的特色小吃都是新鲜的,如横写:牛奶一碗五角、,包子两个六角;可偏偏有人竖着念,就成了“牛包”、“奶子”,吵吵着跟老板娘买两个“奶子”,引出阵阵吵骂笑闹。

有人在墙角吐,也有人在墙角尿,还有些野狗在争抢垃圾堆上的弃骨,龇牙咧嘴地相互威胁或追逐。

显然,这是镇边上的一个下等酒店,专供乡下人或闲汉们喝廉价酒吃便宜菜。屋里乌烟瘴气,汗味酒味菜饭味剌鼻呛人,酒徒们划拳行令的喊叫震天动地。肥肥胖胖的老板娘是麻脸,站在柜台后满面红光地吆喝着两个骨瘦如柴的服务小姐端这端那。

我和爷爷拣一无人的桌子坐下,爷爷要了二两酒,一盘没什么肉的炖大骨头,我吃着一碗牛肉拉面。结账时爷爷向老板娘询问起“醉猎手”乌太是哪位,是不是在屋里这些喝酒的人当中。老板娘一听火了,别提那个贼王八蛋了,欠我三顿酒钱快有一个月了还不还,谁知他死哪儿去了。有人说他贩牛下朝阳被人劫了,兴许狗皮着凉了吧,妈的,半个月没见他影了。爷爷有些扫兴,接着打听爸爸的消息。老板娘奇怪地打量着问:“你们是他啥人?那个人才可怜啊,像个乞丐似的,见人就问狼孩儿的消息,简直有些魔怔了。后来他在镇上打工找活儿干,攒了些钱,之后他突然从镇上消失了。他总是隔三差五地上我这儿来喝个二两,再向那些南来北往的人打听狼孩儿的消息。”

“那你们这一带真出现过那个狼孩儿吗?”爷爷问。“当然,有人亲眼见过!那贼小子乌太还差点套住它呢!”老板娘一说起狼孩儿传闻兴奋起来,一五一十地倒给我们听。别看她一脸麻坑说话挺横,可对人倒挺热心直爽。“你们祖孙俩到底是什么人?打听这些干啥呀?”

“嗨,不瞒你老板娘说呀,我就是那个狼孩儿的爷爷,那个找狼孩儿的男人是我儿子。老板娘,谢谢你告诉了我们这些。”

爷爷一说出身份,引起周围一片议论和目光。老板娘更嚷嚷起来:“诸位,诸位,请安静!这位老人就是那个大漠狼孩儿的亲爷爷,千里迢迢来咱这儿寻找儿子和孙子狼孩儿,大家谁知道那狼孩儿的最新消息快告诉这位老人,多不容易啊!”

酒馆里倒是安静了,可是谁也不知道狼孩儿的最新消息。有人喊,这事就得找“醉猎手”乌太问,他准知道,而且先前来找狼孩儿的你儿子离开镇子之前,就跟乌太接触过。

于是,爷爷就把先找到“醉猎手”乌太当成首要大事,天天在镇子上东问西问,大海里捞针般寻找那位怪人“醉猎手”乌太。几天下来毫无收获,那个该死的“忽鲁盖”一按本地人说法的贼小子,好像真的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没有一点确切消息。也去他居住的镇南一个小穷“艾里”(村),守过他那两间东词西歪的破土房,除了燕子麻雀自由出人他家之外,屋里没有口,门上挂着一把一拽就开的坏锁,那可真是防小人不防君子。其实即便进了屋,也没什么可拿的,家徒四壁,水缸是裂口的,炕上是缺席的,米箱是空荡的,一床被还是没有里子的,惟有的是空酒瓶,门口堆了一大堆,成了蟑螂蚂蚁的巢穴。

“这家伙可真是喝败家了。”爷爷摇头叹息。“爷爷,就找到这忽鲁盖也不一定管用!”我踢了踢那些空酒瓶,惊出一条蛇从瓶堆底向屋角游移而去。

“这小子,要不真出事了,要不就回避着我们,有意不见。”爷爷走出那破院时这么说。

沮丧和失望攫住了我们,回到镇子边上的车马店,躺倒在那通铺土炕上不起来,饭都不想吃了。这是一家专门为来往车马行者开的店,还负责照料你的牲口。可不知为什么,住店的人没几个,这两天几乎只有我和爷爷在那面大通铺上随便打滚。

老板倒是一位和善的老头儿,脸上总堆着笑容说生意不好,前两年闹饥荒,这地方穷得叮当响,农田和牧场全叫沙子淹没,没有活路等。

这倒是实话,这小镇子三面环沙,惟有绿地的南部甸子也快被沙子侵了。可也奇怪,镇上的那些酒馆饭店还总是那么多人喝酒行乐醉生梦死。好一点的上等娱乐宫什么的,出人者更是些衣冠楚楚的官员或当地权贵名流,三面环沙四面楚歌的境况好像跟他们没多大关系。

这天晚上,爷爷和那位和善的店老板对酒痛饮,不知是心中郁闷还是酒劲太大,爷爷酒后昏然睡去,连茶也没有喝。我躺在大土炕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爸爸没下落又找不到“醉猎手”,困在这破店,何时是个头?烦躁中好容易入睡,突然,外边传出一声尖利的长嗥把我惊醒了。是白耳!它拴在牲口棚旁边桩子上的,出啥事了?我一骨碌爬起,推一推爷爷,他酣睡不醒。我急忙跑出去,到牲口棚察看,只见白耳疯了般又扑又嗥,眼睛发绿,愤怒无比,挣扎着要往外冲出去,只是铁链拴死了它,一次次被拉回来,发出一声声怒嚎。

“白耳,安静点,出啥事了?”我吆喝着白耳,走进牲口棚,一看便傻了。我们的两匹骆驼不见了。难怪白耳疯叫,显然是被人盗走了。

我转身冲进屋里,猛推爷爷还不醒。往他脸上喷了一口凉水,爷爷这才哼哼着醒来,直说这酒真有劲儿,睡得真香。我赶紧把情况告诉他,爷爷一下子清醒,伸手抓起身边的猎枪便去找老板。

可屋里没有人,老板好像今天没睡在这里。爷爷的脸上有些疑惑,说我们说住的可能是黑店,难怪这儿没有人投宿。我也想起当初“醉不死酒楼”老板娘听我们住这里后,说过一句你们怎么住那儿啊。

“追!狗日的,不会走远的,骆驼不像马那么快!”爷爷进牲口棚察看后说,然后放开了白耳的铁链,拍了拍它的脑袋,“白耳,先去追,截住他们,我们马上赶到!”黑夜里,白耳如一支利箭般飞射出去。我和爷爷迅速跟着跑过去。

白耳知道盗驼贼逃走的方向,直奔北方沙坨子地带,嘴里不停地发出嗥叫,引领着我们。

后半夜的天空,挂着下弦月,又布满一天星斗,白色的沙地上倒不怎么显得黑暗,影影绰绰能辨认方向。大约追了一个多小时,前边传出白耳急促的嗥哮,同时“砰”地响了一声枪响。

“不好,狗日的开枪了!”爷爷急呼。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上。接着,又传出白耳更疯狂的吠嗥,显然白耳还没事,我们放下心来,加快脚步赶过去。

一座沙丘下,白耳截住了盗驼贼。

两个人。有一个手腕被白耳咬伤,猎枪掉在地上,显然他开枪时受到白耳攻击。有一个大腿被咬烂,扯开了裤子,月光下光着腚。爷爷拿手电一照,哈哈大乐。原来此人就是那位灌醉爷爷的面容和善的店老板。

“你开的果然是黑店!伊昆老板,你可真是面善心不善啊!”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伊昆老板跪地求饶。

“那位是谁?”爷爷问伊昆老板。

“他……他……”伊昆老板支支吾吾。

“不许说!说出去,我宰了你!”那个年轻一点的贼大声喊。

“白耳!咬他!”爷爷指着地上的伊昆,“不说就咬死他!”白耳“唿儿”地一声扑上来就要咬。“我说,我说,他就是、他就是……”

“你奶奶的!”那个贼一哈腰动作麻利地捡起地上的猎枪。可是爷爷的枪已锚准了他,冷冷地说:“扔下你的枪,你一点机会都没有!我老孛纵横大漠草原几十年,开枪还从来没有失过手,扔下你的枪!要不我一枪毙了你!”那贼慑于爷爷的威严和黑洞洞的枪口,丢下了枪。“说!他是谁?”爷爷又喝问伊昆。

“他、他就是你们找的醉猎手乌太!这事儿都是他逼我干的!”伊昆带着哭腔哆嗦着说出来。那贼乌太转身就往沙漠里跑去。“白耳,去把他追回来!”爷爷喊。

白耳风般卷过去,几步赶上,咬住了乌太的小腿。乌太疼得嗷儿嗷儿地嚎起来,并乖乖地退回来:“其实,我已经想到是你了。”爷爷用枪口敲着乌太的脑门儿,从后腰上摸出烟袋锅一边装烟一边说,“我们进镇子那天你的贼眼就盯上我们了,一直跟我们捉迷藏。我在想,你躲着我们,不光是掂记着我们的两匹骆驼,还有其它的原因。”

“没有,你胡说。”乌太嘴硬地嚷嚷。“快老实告诉我,我儿子在哪儿?你把他怎么样了?”爷爷突然喝问。

“谁是你儿子?我不知道!你胡说啥!”乌太有些紧张地狡辩。

“白耳!咬死他!”爷爷的烟袋锅一敲乌太的脑袋,“到这会儿了,还装蒜!今天我非让白耳咬死你不可!告诉你,这白耳是个狼崽儿,今晚你们输就输在没先杀了它!可白耳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白耳,上!咬死它!反正他们是贼!”白耳狂呼着扑上去咬“醉猎手”乌太。在沙地上打滚的乌太最后撑不下去了,嘴里求饶起来:“我说我说,别再咬了,我说……”爷爷喝住白耳。

“是你儿子雇我当向导进了莽古斯大漠,寻找狼孩儿……”

“后来呢?”

“后来,后来……”乌太支吾。“快说,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到了古城废墟,我偷了他的骆驼离开了那里。”

“没那么简单吧?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快说!”

“我、我把他打伤了……趁他睡觉的时候……”

“他是不是死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打昏了他……”

“可没吃没喝,困在大漠里,他能不死吗?你这混蛋!”爷爷一脚踢过去,乌太在地上打了两滚。“我给他留下了些吃喝的……”

“够吃多少天?”

“个把月吧。”

“你离开多久了?”

“快半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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