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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秦素眉抱着如玥进了前厅,狄恬儿主动跟容皓月打招呼:“皓月你好,我是狄恬儿。”

“恬儿你好,”容皓月第一眼就觉得狄恬儿很亲近,或许是因为她的笑容,她说话的方式,是中原女子不同的大方爽朗。所以皓月主动伸手去拉她的手:“很早就听孟伯母说起你,很高兴认识你。”

狄恬儿拉紧她的手:“我也是,我们一起进去吧,我特意让厨房做了好些点心呢。”

容皓月与顾怀亮成婚之后,因为顾家和素有来往,她也去过孟府多次,但是这次再进到孟府,她很明显地发现园子的布置跟以前不一样了,这就是女主人的气息,就像顾家的园子里倾注了她的心思一样。

顾如玥很喜欢孟家厨师做的点心,秦素眉也带着孟家两个孩子跟她一起玩。孟家两个孩子都很喜欢如玥,皓月要回家的时候,如玥还不肯离开。直到狄恬儿答应以后再带哥哥去顾家做客,她才肯回家。

孟平川回家的时候,两个孩子还在跟阿娘聊起今天一起玩的妹妹,哥哥在说:“阿娘,我们可以明天就去跟如玥妹妹玩吗?”弟弟说:“我也要去,我也要。”狄恬儿被他们缠得哭笑不得:“你看,他们今天一直都在闹。”狄恬儿把容皓月今天来做客的事跟孟平川说了。

“孩子们玩得来是好事,以后你可以带着他们去顾家做客。”孟平川说。

狄恬儿点点头:“好,我也很喜欢皓月,她人很好,跟我也聊得来。”

那天回家之后,如玥就生病了,皓月担心那天有没有把病气过给孟家两个孩子,所以特意派人过府问了,说是没事,她才放了心。

新朝百废待兴,孟平川有意启用千江堰城内往日与他交好的一群高门子弟,其中就以顾怀亮为首。

顾怀亮每天都早出晚归,容皓月忙着照顾孩子,两人晚上也聚不到一起说说话。

这天晚上,顾怀亮回到房间,屋里亮着灯,但是没有人,他知道皓月在孩子们的房中。他吹灭了桌上的油灯,回到床上和衣躺下。

他今天心情并不好,因为在朝中和兵部尚书意见不合。帮助新帝夺得政权的部队因为常年驻守边关,刚刚回到都城的他们急于安定下来,新上任的兵部尚书也恰恰是他们之中的一员。他们想要在未来几年内休养生息,所以主张将朝廷的兵力主要布置在都城内。但是以顾怀亮为首的另一派主张乘胜追击,将旧朝的余党一网打尽,避免后顾之忧。

现在朝中的意见分成了两派,但是新帝的意见并不明朗。所以顾怀亮才更觉得郁闷,明明新帝在单独召见他的时候,对他的提议赞赏不已。

他想要找皓月好好聊聊,以往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他都习惯找皓月商量,因为他知道,皓月不是只能在家中相夫教子的寻常女子,她对政事也有自己独有的见解。

但是现在,他不知道能不能跟皓月商量。

尽管他一再告诉自己,皓月跟孟平川之间的一段过往已经时过境迁,不需要在意,但是现在,孟平川带着家人回来了,就住在千江堰城。甚至皓月还带着他们的女儿刚刚去拜访了孟家。

他知道,当初皓月是形势所迫嫁给他的,他心里其实一直不敢去想,皓月有没有爱上他。

他在心里下意识地逃避这个问题。

顾怀亮就是在这样的左思右想中迷糊睡了过去。

“怀亮,醒醒,”顾怀亮在皓月的声音中醒来,发现外面已经天已经微微亮了。

他揉揉眼睛,才看清皓月还穿着昨天他出门时看到的衣服。“你一晚没睡吗?”他觉得皓月辛苦了一夜,自己却在胡思乱想猜测她,实在不该。

皓月到衣橱把他要穿的衣服拿出来,一边说:“对不起,昨晚如玥喝了药之后一直盗汗,我一整晚给她擦身子,都没顾上回房。你怎么不洗漱就睡了。”

顾怀亮接过她手中的衣服,安抚地拍拍她的背,说:“你辛苦了,我昨天太累了就没顾上洗漱。”

皓月不作他想,因为他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再有下次,我可不让你进房间了。”

顾怀亮只是一笑,不置可否。

接下来的日子,顾怀亮越来越忙,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随着顾怀亮在朝中逐渐受重用,她作为顾家主母要出席的宴会也越来越多。两人碰面的机会往往都是要到晚上临睡前的时间。

顾怀亮每天晚上回来,皓月都要跟他说今天见了什么人,怕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会影响他的正事。顾怀亮开头还会跟她讲讲朝中各个派系的关系,后来她问得多了,也就直接跟她说:“你做得够好了,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就可以了。”

最后是皓月的陪嫁大丫鬟彩屏提醒她:“小姐,你不觉得姑爷最近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吗?”

皓月不解:“怎么了?”

彩屏是在容家就从小跟着她的,她知道无论到了哪里,她唯一的主人就是小姐,所以她最关心的就是小姐。

“姑爷最近回家都很少说话,而且回来得都很晚。”

皓月不以为意地笑了:“我还以为怎么了,他最近官府里忙,就没顾上回家,没事的。”

“可是,小姐,”彩屏还想再说什么,皓月止住了她:“没事,别担心了。”

顾怀亮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到后来有几天晚上他没有回来,只是遣人回来告知皓月,说还在府衙议事,就不回去了,晚了就在府衙里歇下。

就算再大意,皓月也知道这情形有些不对头了。

这天晚上,顾怀亮还是没有回家,她让厨房做了宵夜,哄如玥睡了之后,她提着篮子乘轿到了府衙。

衙门里的侍卫见她来了,很是惊讶,上前关切地问:“夫人怎么来了?”

“大人呢?我过来看看他。”皓月问。

侍卫们一听,面面相觑,正不知怎么应对,有个新来的侍卫口快答道:“大人跟其他几位大人去喝酒了。”

此话一出,容皓月面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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