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周,苏沉鱼一闲下来,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两只牵着的手,想起王鹤鸣说的话,这种久违了的少女悸动,一个中年妇女竟然会被毛头小子撩到,她觉得荒唐又尴尬。王鹤鸣打了几个电话找她,王菲菲或陈淼每次,不是说她去打工了,就说她睡着了。王鹤鸣自然知道,苏沉鱼是在躲他,可他,在思恋的网里,越是挣扎,越是不能自拔。
这天,宿舍里只有孙显龙和王鹤鸣两人。
“这几天,你见过苏沉鱼吗?”王鹤鸣边心不在焉地翻书边问。
“没有,听侯可可说,她有门选修课要考试了,她那个逃课精,估计正忙着临时抱佛脚呢。”
“什么课?”
“谁知道,好像跟希腊神话有关的吧,我也记不清了。”
“希腊神话,我也选过,我有复习笔记。”
“怎么,不舍得看她犯难?”孙显龙坏笑着看着他问。
“你让她过来取吧。”王鹤鸣开始在书架上翻找起来。
“你怎么不自己说?多好的机会,她一感激,说不定就以身相许了。”孙显龙用胳膊碰了王鹤鸣的后背一下,开起了玩笑。
“她躲我呢,就说是你做的笔记。”
“你干什么坏事了?”孙显龙八卦的兴致更高了。
“你现在就打电话吧,让她过来。”
“你不跟我说明白,她为什么躲你,我就不打。”
“我牵了她的手,表白了。”王鹤鸣坦然得好像在说别人。
“妈呀!上帝呀!什么时候的事啊?这么刺激的事,得有我在旁边给你助威才行啊!”孙显龙比自己表白还要激动。
“别废话了,快打电话。”
孙显龙心潮澎湃地看着王鹤鸣的脸,拿起了电话。
“喂,苏沉鱼在吗?我是孙显龙。”
“沉鱼,孙显龙找你。”王菲菲痛快地喊来了苏沉鱼。
“孙显龙,找我什么事?”苏沉鱼不耐烦地问。
“那个,听可可说,你希腊神话的选修课要考试了?”
“嗯,怎么了?”
“我今天收拾书,你猜怎么着,突然就发现了这个课的复习笔记了,想问问你需不需要?”
“复习笔记?你是上课做笔记的料吗?再说了,凭你的挂科率,估计你的笔记只会误导我吧!”
“不用就不用,你怎么还人身攻击啊!”孙显龙气得想把电话直接挂掉。
王鹤鸣叹了口气,看着他摇了摇头。
“我跟你说,我这个复习笔记绝对有用,你看看就知道了。你连课都没去上过几次的人,有什么资格这么挑挑拣拣的啊!”
“那......好吧,我先看一眼吧。你把笔记带到教室里,我抽空找你拿。”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要看笔记,自己过来取,我可没工夫给你送去。”
“现在?”
“嗯,你最好跑步过来,我等会有事。就这样!”孙显龙不容分说地挂了电话。
苏沉鱼怕碰到王鹤鸣,迟疑着要不要过去,但孙显龙说得对,没有笔记,她连复习范围都确定不了。于是,她硬着头皮来到了孙显龙宿舍楼下。
不一会儿,王鹤鸣下楼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苏沉鱼吓得撒腿要跑。
“苏沉鱼,我跑得比你快。”王鹤鸣从背后喊她。
苏沉鱼只好站住,狼狈地转过身,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是你要的笔记。”王鹤鸣把笔记塞到她的手里。
苏沉鱼捧起笔记,翻看起来。
“这不是孙显龙的笔迹,我是不是,中了你的圈套?”
“没有笔记,才算是圈套。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我不喜欢被骗,我该把这笔记甩到你的脸上,然后潇洒地离开。可是,这笔记做得太好了,所以,谢了。”
“你打算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你不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躲。”
“我知道,可逃避不是办法。”
“王鹤鸣,我们在一起,不会有结果的。”
“理由呢?证明给我看!”
“时间,会证明一切。”
“这段时间只证明了一件事,你越是躲,越是逃,我就越想你。”
苏沉鱼的心又被击中了,她和王鹤鸣静静地面对面站着,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风,停了,空气,凝结了,时间,静止了。
“你想怎么样?”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苏沉鱼如梦呓般问。
“顺其自然。”王鹤鸣平静地说。
“你对我,其实一无所知。”
“给我了解的机会,让我自己判断。”
“还是朋友,只能是朋友。”
“好朋友,仅此而已。”
苏沉鱼叹了口气,若有似无的甜在心间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