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高晋宇时不时会把炫目的跑车开到苏沉鱼宿舍楼下,等着她,然后载上她一起出去。苏沉鱼傍了大款的种种流言蜚语很快在校园里传开了。侯可可她们不相信,再三追问苏沉鱼,可无论怎么问,苏沉鱼都是一笑置之,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周日上午十点多,苏沉鱼下了楼,刚想坐上高晋宇的车,手臂忽然被紧紧地钳住了。
“别上他的车。”王鹤鸣恳求地看着她说。
“你,放手。”苏沉鱼面无表情地说。
王鹤鸣的鼻子一酸,眼里竟有泪光在闪烁,苏沉鱼没见过他这副脆弱的样子,狠不下心把他的手甩开。
这时,一辆红色的跑车在他们旁边停了下来。佘妙音恶狠狠地瞪着拉扯着的两人,从车上走了下来。高晋宇看她来了,忙从自己的车上也下来,急着要解释。佘妙音却径直走到了苏沉鱼的身边。
“苏沉鱼,贱女人,耍弄王鹤鸣,好玩儿吗?”佘妙音来着不善。
“我们的事,不用你管。”王鹤鸣冷冷地说。
“你们的事?什么时候成你们了?这个女人为了钱,不是把你甩了吗?”佘妙音咬牙切齿地说。
“妙音,你别误会,我跟苏沉鱼什么事都没有。”高晋宇赶紧解释道。
“你们有事才好呢!我巴不得你跟她有事!”佘妙音恶狠狠地盯着高晋宇说。
“你别这样,我们回去吧,别让家里操心。”高晋宇边说边把佘妙音往车里拉。
“你滚开!别拿家里压我,我早就受够了!”佘妙音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高晋宇推开。
“妙音,你只看到王鹤鸣的好,看不到我对你的真心吗?”高晋宇绝望地问。
“真心?你还真逗,真心能让你长高十公分吗?白雪公主就是没有白马王子,也看不上小矮人!”佘妙音完全失去了理智。
高晋宇的头上响了一记闷雷,不敢相信他听到的。
“原来,是这样。”他扶着车门,忽然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我就是不喜欢小矮人,我有错吗?你知不知道,每次带你见我的朋友,我都觉得很丢脸!你知道我的痛苦吗?”
“你没错,长得矮,是我的罪过!”高晋宇虚弱到了极点。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王鹤鸣拉起苏沉鱼的手想逃,佘妙音却抢先一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王鹤鸣,你瞎吗?为了这么个肤浅的女人,你拒绝我!”佘妙音歇斯底里地大声质问。
“你疯了!”王鹤鸣把苏沉鱼挡在身后,警惕地说。
“对,就算我疯了,也是被你气疯的!从小到大,我喜欢的,没有得不到的。凭什么?她凭什么能打败我?”
“打败你的,是你的偏执。”王鹤鸣说。
“王鹤鸣,你个可怜的穷光蛋!你有什么资格以为,你能护住她?要不是你穷,当初我们就可以一起去留学,我家里也不会看不起你,反对我们在一起!我还用这么痛苦,像个疯婆子一样在这里哭哭啼啼吗?都是你,都是你的错!”“我这个可怜穷光蛋,的确配不上你。你放过我们吧。”
“放过你们,做梦!我要你跟我在一起,哪怕明天我就把你甩了,今天你也得跟我在一起!苏沉鱼,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有本事你别躲!”
苏沉鱼再也忍受不了了,她推开王鹤鸣挡住她的身躯,站到了他的身边。王鹤鸣紧张地看着她,担心佘妙音动手。
“不是怕你,我只是不想跟一个疯子废话。”苏沉鱼的脸上平静如水。
“你以为你赢了?太可笑了,我告诉你,你们两个穷光蛋就算在一起,也注定会被生活踩在脚底下,受尽别人的白眼儿,为一分钱打得不可开交!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你们落魄的样子了,看你还能硬气到什么时候!”佘妙音抓着苏沉鱼的肩膀,猛力摇晃着说。苏沉鱼不等王鹤鸣反应,猛地推开了她的手。
“佘妙音,你根本不懂爱。听好了,王鹤鸣一定会出人头地,跟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会一直硬气到底!”苏沉鱼盯着佘妙音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宣布。王鹤鸣愣愣地看着苏沉鱼,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头晕目眩。他忍不住一把拉住苏沉鱼的手,紧紧把她拥在了怀里。围观的人群都叫起好来。这阵骚动终于把保安引了过去。保安驱散了人群,把四个人带到办公室,批评教育了一番,便让他们都回去了。
就算在保安室里,王鹤鸣也没放开牵着苏沉鱼的手。
“你,真是这么想的?”回去的路上,王鹤鸣看着苏沉鱼傻笑着问。
“我受了刺激,刚才,冲动了。”苏沉鱼心扑通扑通跳着,不敢看他的眼睛。
“今天是我的幸运日!我很感激。”
“感激她气我?”
“不,感激你,没让我等太久。”
“先别高兴得太早。我问你个问题,你想好了再答。”
“嗯,你问吧。”“如果,我们在一起,没有结果,你会怎么办?”
王鹤鸣皱了皱眉头,不喜欢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我会出人头地,让你后悔离开我!”
“什么时候,都别忘了你说的话。”“你是要甩了我吗?我们在一起,还不到半个小时!”王鹤鸣紧张地问?“不着急,你有个准备,就行了。”
“苏沉鱼,你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吗?”“这个惩罚,你有权拒绝。”
“不,我接受。”王鹤鸣回答得干脆,没有半点儿犹豫。下一刻,苏沉鱼发现自己又陷入了王鹤鸣温暖的怀抱。她犹豫了几秒,最后,眼一闭,心一横,抬起双臂,环住了王鹤鸣的腰身。摒弃了理智,她静静感受着心底弥散开来的温热,仿佛听到了冰面开裂、积雪融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