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去,戚丞相?
“云儿……”戚丞相好像没有注意到周围人惊诧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凤倾羽。
准确的说是看着凤倾羽腰间的血红玉佩。
因为凤倾羽穿的是红衣,所以那血色不易被发现。
“戚丞相,怎么回事?”皇帝脸色有些难看,先不说一国丞相殿前失仪,他刚刚说的是……
戚丞相好像刚回过神,连忙作揖,低下头道:“皇上恕罪,臣失礼了。”
皇上烦躁的摆摆手,他没心情计较这些,威严乍现:“戚丞相,你刚刚到底是什么意思?”
戚丞相犹豫的看了看凤倾羽,低下头不语。
这明显有问题的样子引起周围人的一阵猜测,丞相为什么看到羽少神情这么……奇怪?
凤倾羽挑了挑眉,闲适道:“戚丞相,爷什么时侯惹到你了吗?你至于一脸惊悚看着爷吗?”
这话问的……
大殿上的人一头黑线。
戚丞相眉头皱得紧紧的,好像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出来,更引发周围人的猜测。
戚丞相,两朝元老,可谓老奸巨猾,啊呸……精明老练,何时如此失态过?
皇帝也更不安了,什么事能让戚丞相如此,或许也只有那个人了,而且他刚刚说的明明是……
皇后也感受到了皇上的急切,手悄然攥紧,这么多年皇上从未忘了她……
戚丞相一声长叹,拱手道:“今日是太后寿宴……”
没再继续说下去,皇帝却已明白,沉声道:“来人,摆驾议政殿。”
戚丞相深深看了凤倾羽一眼,随皇帝退了下去。
殿里一时鸦雀无声。
“唉!太后寿宴果然好玩,不过,现在是结束了?”漫不经心的声音在殿中格外清晰,“既然结束了,芊芊,走了。”
“公子,等等!”一声娇俏声音,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凤倾羽眼里闪过不耐烦的神色,有完没完?
皇后也低斥道:“琴儿,不得无礼!”羽少眼中的不耐烦,她看的清清楚楚,琴儿再纠缠下去,就真的没机会了,况且看刚才戚丞相的样子,羽少似乎还和她有关……当真头疼!
南宫琴却紧咬娇唇,勉强挤出一抹笑道:“公子,琴儿……琴儿的意思是皇祖母的寿宴还没结束呢!还有表演可以看……公子……”请求的语气明显。
慕芊芊此时温雅笑道:“是啊!公子,下面应该还有表演吧,咱们看完再走吧。”
众人都诧异的看向她,这不是明摆着给他们公主制造机会嘛?
凤倾羽不满的看向慕芊芊,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南宫琴一喜,慕芊芊这是惹怒公子了?
太后却此时开口:“哀家身体有些不适,宴会就到这吧!”
太后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黑,明明是她的寿宴,这些人当真喧宾夺主的可以!这一辈子没有哪次过寿宴过的这么憋屈!
还有刚刚的戚丞相,为何会……
不得不说,众人的心思都放在了戚丞相刚刚奇怪的举动上,还真没太关心太后的寿宴。
见太后已无意继续,众人也不好在说什么。
宴席缓缓散去。
“羽少请留步。”
凤倾羽恍若未闻,直接揽着慕芊芊出了殿门,李公公连忙抬步追去,殿门口却空无一人。
“这……这可怎么办?”李公公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
“公子,我们为何不跟去?去的话不是更能成事吗?”
“唉……”凤倾羽无奈道,“芊芊,我像是人家叫我,我就答应一声的人吗?”
慕芊芊一愣,立马明白,暗怪自己怎么从公子身边智商就下降这么多,难道是觉得有公子在,她就不用动脑子了?
凤倾羽笑了一声道:“芊芊不用自责,毕竟在爷面前你的智商低了,很正常。”
慕芊芊心下无奈,公子……生气了……
“公子,芊芊是下属,理应保护公子。”即便知道他生气了,但该说的她还是要说。
“你……”凤倾羽皱眉道。
“公子,芊芊知道您不把我当属下,”慕芊芊打断凤倾羽道,“可是公子,如果您不需要芊芊的保护,那我的存在就没有意义,如果我的存在只是为了给您拖后腿的话,属下自愿调回揽医门!”最后一句特别加重了“属下”两个字。
“够了。”凤倾羽没好气道,“一口一个您,显得我多老似的!”
慕芊芊温雅一笑,公子这是答应了。
“公子,喝茶。”
“酒!”
……
“戚丞相,你现在可以说了。”
“陛下,羽少……他可能……若臣说了,请陛下恕臣无罪。”戚丞相吞吞吐吐道。
“说!”皇帝是真不耐烦了,这个戚山,平时老奸巨猾,怎么这个时候犹犹豫豫的!
“羽少,可能是……云儿的儿子!”
一句话,平地惊雷般的在皇帝脑中炸开!
羽少……云儿……云儿的……儿子?
“你……你确定?你……你说的是真的……”皇帝目眦欲裂的紧紧瞪着戚丞相。
“羽少腰间的血红玉佩,是云儿当年生下孩子后放在襁褓中……”戚丞相颤颤巍巍道。
“怎么可能?朕怎么不知道?朕为什么不知道!”皇帝眼眶已经不自觉的红了,冲着戚丞相吼道。
“皇上,当年云儿被皇后诬陷,您又不在京中,云儿生下孩子后,未免皇子……所以九死一生让亲信抱着真正的皇子来找臣,可路上遭遇追杀,等臣赶到只有遍地尸首,虽不见小皇子,可亲信无一生还,更别说刚生的小皇子……”戚丞相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时宫中的假的小皇子也已死亡,微臣想不管是真是假,皇子也已经……故便没有声张。”
“你……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朕!”皇帝死死的盯着戚丞相,不错过他的一个字儿。
“皇上,当时云儿还被皇后诬陷。”戚丞相已经平静,缓声道。
皇帝沉默了,当时就算戚丞相说,他也没心情听吧。
“之后呢?之后你又为什么不说?”皇帝闭着眼,好像被抽空力气般靠在龙椅上轻声道。
“微臣一直未找到皇子,左右皇上也已经认为皇子逝去,再追查下去也没有意义,臣原想将这个秘密永远埋藏,谁料……”
皇帝叹了口气,刚刚他亲口恕他无罪,怎么也不能怪罪他了,更何况他现在也没心思。
“不对!”皇帝眉头一皱,“既然你未见到云儿,那你如何得知血红玉佩的事?”
“云儿生产前的一个月见过臣,当时并未与臣多说什么,直到她生产,她的奶娘才将她的亲笔信交给臣,里面讲明血红玉佩以及确认皇子身份的方法,想来她当时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才……”
“她为何当时不亲自告诉你?”皇帝依旧皱眉。
“当时……云儿还怪着臣……”
皇帝大手一紧,深吸一口气,显然不想再回想起往事,“她的信呢?”垂下眼眸,轻声道。
戚丞相从怀中取出,呈了上去。
“你一直带着?”皇上眼神一眯。
帝王,多疑。
“臣最近本想将此信在云儿墓前烧了,只是一直犹豫……”戚丞相脸色未变,只是周身围绕的气息变得惆怅悲伤起来。
皇帝打开信封,信纸的一角果然有点烧焦,眼里的怀疑散去,再看上面的字迹,眼眶一热,是了,这是云儿的字迹!他就算死也认得!
“滴血?”皇帝皱着眉头道。
“对,”戚丞相拱手道,“那血红玉佩是当年微臣给云儿的一件灵物,以血认主,当年云儿是此玉的主人,如今只有云儿的后人的血才能使玉佩有反应。”
“一定是云儿的后人?那戚铭风……”皇上迟疑道。
戚铭风,戚云儿的哥哥,戚山的儿子。
“即便是铭风也不能,只有云儿的血脉才可。”戚丞相平静道。
“你确定羽少的那块是云儿的血红玉佩?”皇帝的声音已经微微颤抖。
“那是臣亲自交给云儿的,臣绝不会认错。”
“这么说,羽少……很有可能……”
戚丞相低头不语。
皇帝感觉有些天旋地转,羽少很有可能是他的儿子?!羽少!名动天下的羽少!
而且他还是他最爱的女人的儿子!还有比这更让他高兴的事吗?
“陛下,可我们该如何验证呢?”戚丞相此时倒是十分冷静。
皇帝冷静了几分,对啊,现在还不能早下定论,必须要验证一下,羽少的血……
可是,别说羽少的血,能碰着羽少都难啊……
是要好好谋划一下了……
摄陵王府
“南宫摄,说说,本太子什么时候惹你了?”俊雅风流中漫不经心吗问道。
南宫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应。
姬如夜桃花眸一眯,迟疑道:“和凤倾羽有关?”他们俩刚才在大殿明明认识的样子!
“凤倾羽来东陵,势在皇宫。”南宫摄缓缓道。
“皇宫?”姬如夜瞪大桃花眸,惊讶道,“为什么?”
回答他的又是一阵沉默。
姬如夜自认脾气良好,可脾气再好的人跟南宫摄相处,能喘气儿就算运气好了!
因为搞不准他能一口气上不来,咽过去!
“那他到皇宫又是去干什么?”姬如夜又问道。
南宫摄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他要是知道这个,那他还会坐以待毙吗?
姬如夜知道自己问了一个白痴问题。没办法,在南宫摄面前他要懂冷静思考,那他真就厉害了!
“难道他还真是和东陵合作的?可东陵是你的地盘,他要合作也来找你啊!去皇宫干嘛?还有揽医门在江湖好好的,又干嘛忽然搅进朝廷呢?”姬如夜连珠炮似的问出好几个问题。
“废话。”南宫摄冷冷一哼,他又不是凤倾羽的老子,他怎么知道?
姬如夜的脸彻底黑了,他意思意思的分析分析,他至于这样吗?
“唉!本太子可算知道司徒离平日是怎么过的了!”只能拿司徒离安慰安慰自己了,毕竟司徒离比他惨!
日日对着南宫摄这个面瘫的又不是他!
“那你就只能坐以待毙,看着他把东陵搅浑?”姬如夜俊雅风流的声音中有一丝幸灾乐祸道。
没办法,没有线索,他们连推理凤倾羽的目的都没办法。
“洛痕。”南宫摄突然冷声道。
“洛痕?”姬如夜皱皱眉,“揽医门门主的大弟子?他不是被逐出揽医门了吗?”这样的人,要是知道什么,肯定已经被揽医门清理门户了吧!
“洛痕逃出来了。”南宫摄似乎知道他所想,冰冷狂傲的声音缓声道。
“这洛痕这么厉害?能从凤倾羽手底下逃出来?”姬如夜惊讶道。
南宫摄没说话,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姬如夜这次也没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他在多说一个字儿,这货就该赶人了……
使馆行宫
黑衣男子端坐沉思,黑影入内,跪地道:“殿下,戚丞相和东陵皇依旧在议政殿,只是守卫森严,里面具体谈什么属下不得而知。”
“嗯。”低低应了一声。
“属下可要继续监视?”
“不必,探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了。”冷静自制的声音有点低沉。
“凤倾羽去哪了?”
“这……”暗卫冷汗直流,还别说这是第一次他半点不知怎么回答,他是真没看见羽少怎么走的。
轩辕潋也不为难他,轻道一声:“找。”
“是。”
使馆行宫另一侧
“摄政王殿下,你在听本宫说话吗?”端庄大气的声音中含着一丝薄怒。
“长公主殿下请说。”钟离逸潇洒随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钟离逸!你再敷衍老娘,信不信我把你皮扒下来做桌布!”端庄大气的声音陡然一变。
“唉!”钟离逸状似无奈的扶了扶额,“长公主,端庄要端庄,哎……不是……疼……”
钟离逸揉了揉通红耳朵,潇洒风度全无。
这长公主,外表端庄,内里暴躁,偏生他还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