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聚会之后,齐思年更加努力地学习,大概不想再被唐曼曼当众嘲笑,这次是真的想要做出些成绩。虽然英语对他来说依旧是很难攀登的高峰,但林子悦可以看出他的克制和努力,也尽量找一些有趣的法子教他,定期制定目标,只要达标就奖励,齐思年学习的劲头就更浓了。
林子悦白天上课,晚上给齐思年补课,周末就去参加社团活动,或者跟朋友出去玩儿,日子过得充实而快活,已经很久没再想起姜南征。有时候在办公室碰见,林子悦也只是礼貌地叫一声学长,姜南征点头示意,仿佛和林子悦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私下发过短信,没有黄色百合的歉意,没有游乐园的拥抱。甚至有的时候林子悦也会怀疑,是不是她的记忆搞错了,也许两个人根本没有见过面,一切不过是她的幻想,是她的一厢情愿。
最近林子悦家教的时候,总是走神。这让齐思年很为她担心,是生活上遇到了什么烦恼了吗?他多希望林子悦可以对他敞开心扉,除了英语和社团之外,也说说自己生活中的小事。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她的学长,见识和阅历都比她多一些。但是,齐思年总隐隐感觉到,林子悦把他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好一点的话,可能也就是玩儿的来的男孩子,并不觉得他有多成熟理智、可以依靠。齐思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看到包里的打折券,赶紧问林子悦:“学校新开了一家旱冰场,全场五折,明天下午去不去呀?
林子悦一听说五折,不禁两眼放光。女生啊,对于打折或者减价之类的字眼总是很敏感,两件一起八折,可能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为了打折也就买了。林子悦妈妈陈女士的买菜专用小拉车坏掉之后,她一直想买个新的,又觉得自己用布袋凑合一下也没有问题,迟迟没有买新的。但是,月末超市搞活动,买够三百块的洗衣液就免费送一个小拉车,让她心动不已。陈女士觉得洗衣液是常用物品,一年四季都可以用,还可以得到免费的小拉车,正好家里需要,这个买卖划算,当即就买了一堆,用赠送的小拉车拉回了家。林子悦就完美继承了陈女士勤俭持家的优良传统,五折还是很划算的,也可以趁机学习一下滑旱冰,掌握一项新技能,堪称完美。
旱冰场上,林子悦换好溜冰鞋,感觉自己连路都不会走了。齐思年赶紧上前扶着颤颤巍巍的林子悦到练习区,耐心给她示范外八的基本步法,交代她重心一定要向前,不然就会摔得四仰八叉。林子悦紧紧地抓着杆子,害怕地不敢撒手,动感的音乐又震得她难受,周围的人刷刷地从林子悦身边滑过去,更加剧了她的紧张。
“把手给我。我带着你练习一下。“
林子悦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按照齐思年的指导,慢慢滑起来。齐思年鼓励她,“这不是滑的很好吗?对,就是这样,不要害怕,勇敢一点。“
长舒一口气,林子悦觉得自己确实自信了不少,也不好一直耽误齐思年,就让他先去场上玩儿,自己在这边练习一下。心理障碍是林子悦目前最大的障碍,她总是怕摔倒,不敢滑那么快,停止的动作也不熟练。她努力在场上搜索齐思年,想再找他练习一下,却意外看到姜南征的身影,见他正拉着一个女孩子的手,在场上玩儿得不亦乐乎。
林子悦就那么呆呆地望着,震耳欲聋的音乐似乎把她隔绝在另外一个世界,场上的其他人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光打在姜南征和那个女孩的身上,如此耀眼而夺目。那女孩儿留着乌黑的长发,穿着红色的过膝长裙,开心地笑着,在林子悦看来分外刺眼。姜南征拉着她的手在场上飞速划过,一圈又一圈,女孩儿的黑色长发和红色裙摆也随风飘扬。
一时间,很多姜南征的回忆在林子悦的脑海中涌现出来。林子悦一直没有勇气问姜南征,游乐园的时候,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回来就断了联系?她一直在检讨自己,现在看来也许一切都跟她没有多大关系。眼前的红衣女孩儿是谁?姜南征的新宠吗?还是女朋友?那她林子悦又算什么?一个随时可以丢掉的玩具吗?
旱冰场里的音乐,吵得林子悦心烦意乱,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在这个地方再呆下去,她怕自己会冲上去,质问姜南征,在他眼里自己到底算什么?她怕这样她会更加狼狈、更加失败。林子悦越着急,脚下越不稳,没走几步就摔倒在地,她毅然地解开旱冰鞋的鞋带,光脚走在地上。
齐思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林子悦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往前走。他觉察出了林子悦心情很不好,疑惑地拉住她的胳膊,“小悦,你怎么啦?”林子悦甩开他,一言不发,像一头蛮牛一样往前冲。
到底是怎么了?齐思年没见过这么执拗的林子悦,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她如此反常。齐思年堵在林子悦面前,扳着他的肩膀,问道:“你到底怎么啦?是怪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吗?”
“没有,我突然之间身体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你不用管我,自己去玩儿吧。”林子悦尽力克制自己的坏情绪,让自己听起来礼貌一些,这一切跟齐思年无关,不能迁怒于他,但是她也无法跟他解释自己跟姜南征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齐思年此刻却没了眼力见,非要让林子悦把话讲清楚,这让她头痛不已,用力想要挣脱,谁曾想拉扯间,齐思年竟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倒去。林子悦本来想伸手拉住他,却因为力量不够,反被他拉到怀里,一起摔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