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去吧,今日逗留时间已经够久了。”
祁琛渊并没有急着给少女解惑,而是往面前这股岩浆里面投放了些许灵力。
见少女眸中的不解,祁琛渊轻笑一声,熟稔地拉过少女的小手,原路返回。
“门主大人,你有没有发现这路似乎和方才来时有些不一样了?”
祁琛渊向来处变不惊的脸上露出一抹凝重,大掌微微用力,攥紧手中娇小的柔夷。
两人明明是按着原先的路返回,可走了许久,四周依旧是岩浆奔腾肆虐,就连方才被符篆所控的幽灵也不见了身影。
“现在该怎么办?”
卿落眉头紧蹙,对这种密闭空间有些不适。
“别怕,许是我们误闯了地狱的内层,先四下找找,看能否发现破解之法。”
卿落闷闷应了一声,左手手腕处突然有些发烫,掀开衣袖,才发现手腕上的彼岸花图腾异常活跃炙热,恍若要挣脱出来一般。
心口微微有些慌乱,卿落匆忙将右手覆于图腾之上,平稳呼吸,试图将内心的慌乱压下去。
转眸,开始认认真真的查看两人所处的环境。
依旧是一片火热,岩浆滚滚而出,绵延不绝,却找不到它的发源地。
赤红的岩壁上千沟万壑,错乱不堪。
“祁琛渊,看这些岩壁。”
这是他第一次从少女口中听见他的名字,心口微微发烫,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顺着少女手指的方向,敛去灼热的目光落到千奇百怪的岩壁上。
细看之下不难发现,岩壁原本错乱的痕迹竟然如同精心雕刻的一般,四面缓和的岩壁,俨然是四幅不同的壁画。
第一幅,地上隐约躺着的人的头和四肢被套上了绳子,不远处冷漠看着这一切的男人已经抬起了手,周边五匹快马早已做出拉着向五个方向急奔的动作。
此为车裂之邢。
第二幅,环境约摸是个刑场,不仅画出了刑场上的判官及刽子手,还画出了许多的围观百姓。
团团包围的刑场上,即将被刑罚的人被两根粗长的绳子拴住了四周,拉开的铡刀放在那人的腰部,刽子手高高举起铡刀,做出下压之势。
这一幅画,为腰斩之邢。
祁琛渊眸色深了几分,余光落到身侧淡定如常的少女身上,辗转于舌尖的话又咽了下去。
视线转到第三幅壁画上。
凸起的案板上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的人,本该健壮的身躯却血肉翻腾,从脚部开始,无一例外。
被随意地上丢弃在地上的薄片该是从那人身上割下肉,站在案板边的另外两人面露狰狞,手中锋利的刀口直直向着案板上的人。
这一幅,该是凌迟之邢。
最后一幅画,是活剥。
祁琛渊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大掌就已经毫不犹豫地盖在了少女忽闪忽闪的眼睛上。
“怎么了?”
卿落正看得兴起,突然被一只手挡住了视线,稍稍有些不悦。
“小姑娘家家的,不适合看这些血腥暴力的东西。”
祁琛渊安抚的挠了挠少女颤动的睫毛,视线扫过四周,另一只手穿过少女的腋下,将少女拦腰抱住。
“乖一些,等到我破了阵,出去后我再给你解释。”
祁琛渊安抚了怀中少女两句,深邃的目光落到隐隐开始活动起来的壁画上,眼底倾泻出几分嗜血。
“阁下将我们困在幻境之内,不知有何贵干?”
出声的同时,祁琛渊已经快速将三道灵力发出。
一道冲着第一幅壁画上抬手的男人身上;
一道冲着第二幅壁画上拉开铡刀的刽子手身上;
最后一道,冲着面露狰狞的执刀者身上。
灵力如同主人一般,凌冽非常,每一道,都足以震碎一面岩壁。
然后,如此凌冽带风的的灵力,落到仿佛一碰即碎的岩壁之上,却是没有半点动静。
不过,岩壁上画却是动了起来。
被灵力准确击中的三人同时眨了眨眼睛,红褐色的眼眸转了转,左右活动一下,竟是从壁画中走了出来。
赤脚踏在翻滚奔腾的岩浆上,却并未有半分被腐蚀惧怕的痕迹。
三人直直地向着这岩浆之上的唯一一条道上走来。
祁琛渊神色微拧,出掌,以灵力为界,阻挡三人踏上这条路。
“咻咻咻~”
三人同时咧嘴,面色狰狞地笑了起来。
“你莫不是以为,一道小小的灵力墙,能困住本座?”
那三人嗤笑一声,同时抬脚,毫不费力地冲破祁琛渊布下的灵力墙。
祁琛渊往后一退,避开了三人伸出的手。
“小公子当真狠心,不若你拉本座一把,本座送你出去如何?”
祁琛渊眸底冰凉,只是抱紧怀中少女,没有任何动摇。
那三人脖子极其缓慢转了转,慢慢合为同一个人。
“小公子,做好事不好吗?好人有好报,你只需拉本座一把,本座便能将你与这个小美人送出去,如何?”
男人声音极具哄骗诱惑,岩浆流淌过的右手微微抬起,伸向路上的两道交缠的身影。
“如何你妹啊!”
卿落蛮横地拽下祁琛渊的大掌,死死的拉在身后,以防他再次一声不吭地“偷袭”。
甩了甩异常滚烫的左手手腕,视线带着几分厌烦,落到岩浆里人不人鬼不鬼的身影上。
“大哥,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好人不长命!
你若是有能送我们出去的本事,不如你先将我们送出去了,我们再回来把你拉上来。”
卿落摊手,对着岩浆里的身影竟是没有半分畏惧。
“这位自称本座的大哥,敢问你是何方妖魔鬼怪,人形都还没有脸子就这么大了?”
卿落冷嗤一声,毫不留情地开始嘲讽。
“一个本体被毁的精怪,只能附身于壁画之中苟且偷生,靠着地狱里弥漫的怨气休养生息,还想着要抢夺强大的躯体当个寄生虫。
啧啧啧,还真是不自量力。”
“你!”
男人五官不明的脸上竟然可以看出一抹震惊,卿落淡漠勾唇,好整以暇地看着男人难以作出大表情的脸。
“怎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