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桀口中的暗舍,其实就是一处很普通的住宅,被划在一些个达官贵人名下,让旁人畏而远之。
卿落他们到的时候,流昭还没有来。
“我去找找他。”
流麟扶着门把手,看着赖着人家姑娘的教主大人,直接没眼看。
流麟一走,某位教主大人仿佛没了顾及。
他身子一软,直接朝着少女压去。
卿落:“……”
“傅云桀,你起来。”
傅大教主掀了掀眼眸:
“没力气了……”
这么熟悉的话……
卿落愣了一下,然后看向他。
傅云桀的脸色是极为苍白的,垂下的手背也布满青筋,额头不停冒着冷汗,显然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这个时候,还不忘逗弄她……
卿落抿了抿唇,心口有一丝怪异感。
她小心地将人扶到榻上。
“你怎么会突然毒发?”
卿落轻轻地用锦帕替他擦拭着额头。
“我也不知道。”
傅云桀勾了勾没有一点血色的唇,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他的毒发时刻,越来越频繁了……
“许是坏事做多了,随便装个模样都能成真。”
这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卿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流昭没有给你备用压制的药吗?”
傅云桀摇了摇头。
流昭那处的药,基本都是临时调制的。
他的毒每次发作时间不一,根本无迹可寻。
发作期间即使服用了临时赶制出来的药,药效发挥得也十分微弱。
这种毒,几乎无药可解,无可压制。
“所以每次毒发,你都这么忍着?”
傅云桀看着上方,语气淡淡:
“也不是,如果流昭来得快,可以用银针将在身体里四窜的毒性引入经脉,然后将其封住,这样倒可以缓过一阵。”
什么缓过一阵,这分明是拿命在压着。
卿落指尖抖了抖。
“流昭不是说,我的血对你的毒有用吗?”
傅云桀将目光落到少女身上,不知为何有些冷淡:
“他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罢了。”
卿落微微眯了眯眼。
她总觉得傅云桀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恰好这时,流麟推门而入。
卿落起身迎上去。
“流昭呢?”
流麟脸色十分不好:
“在傅园。”
他看向床上的人,抱拳跪地:
“教主,淮岭督主已经进入傅园,是……二少爷开的门。”
傅云桀闭上了眼睛,似乎早有预料。
“引狼入室,这后果,就让他自己受着。”
流麟依旧保持着动作没有起来。
流昭被拘本也在他们的算计之内,可千算万算唯独遗漏了——
他们教主会在这个时候犯病。
没有流昭,他们也无能为力。
“请教主责罚!”
傅云桀无力挥了挥手,猩红的眼眶隐隐骇人。
“按着往常的法子,找一根粗实一些的铁链,先将我的四肢绑起来。”
流麟抬头:“教主!”
傅云桀目光冷淡,语气透露着习以为常。
“快些动手。”
流麟咬牙,起身去找铁链。
这些东西,在每一个暗舍,都是提前备好的。
目的,就是为了像今天这种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