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莱走进教室,正看到魏知半倚在讲桌上,颔首朝她微笑。
她走过去,看到桌案上的检讨书,一把抢了过来:“不想要你的爪子了?”
“啊?”魏知完全不知所以然。
江莱看了一眼他的手,冷哼道:“手不疼了是吧?”还写检讨。
“不疼。”魏知笑,笑的倾国倾城,眼睛却盯着江莱。
“嘴硬。”江莱斜眼瞪着魏知。
“我嘴硬不硬你试试不就知道了?”魏知坏笑一声,对着她的脖子吹了口气:“说不定还是甜的呢。”
“滚远点儿。”江莱推开他,心跳砰砰。
魏知被推得往外退了一步,却不知道谁又从后推了一把。
然后整个人都向江莱压了过去,靠在墙上,他赶紧用手护在她脑袋后面。
这一推不要紧,但要命的是她的唇刚好撞进他牙齿。
真是要命的啊。
但一点也不舒服,她疼得差点没砸下眼泪。
两人对视几秒,然后才后知后觉的脸红。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嗷嗷大叫,一个个表情暧昧惨了。
江莱回神,赶紧跑了出去。
去他妈的狗屁检讨书,都是你害的。
想着,正想把手上的检讨范本扔掉,却又迟迟撒不了手。
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江莱腹诽着:魏知,要不是看着你帮我打赢了一场架,我才懒得帮你写检讨呢。
—
“上体育课了,快走吧,何必。”上课铃响了,有个同班的女生路过四班,见何必愣在门口,忍不住提醒道。
只有她自己才感觉得到,手在不受克制的颤抖。
但很快,渐渐恢复安定。
她低声答道:“好。”
然后跟同学一起下楼,走去操场。
在这个班上,何必并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
曾经只有一个走的近的孟湘,现在却也转了学。
何必拿了一个毽子,兀自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踢了起来。
“何必!”不知道有从哪传来一声低低的男声。
何必闻身寻去。
原来是季然。
隔着学校的铁栏,他正站在斑驳的树影底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这几天他都没来学校,她是知道的。
何必抿唇,转身欲走。
没想到季然竟三两步翻过铁栏,活生生的从矮墙上跳到了何必的身前。
何必诧异,吓得后退几步。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清冷:“找你说会儿话。”
何必觉得莫名其妙,但没摇头也没点头。算是默认了。
她乖巧的跟在季然身后,来到一个不起眼的死角。
“何必,”季然忽然转身,平静的看着她。酝酿片刻,然后问:“那天下午……职中的人是你找的吧?”
“是。”何必回答的干脆,不带一丝感情。
季然微微愣神,漆黑的眸子底下一片冰凉。
他早该想到的。
那天下午魏知被警察带走后,那个职校的女生也就被医院的人带走。
扶她上担架的时候,她显然被吓得有些神志不清,抱着季然的胳膊不停地哭喊:“不是我,不是我。求你别打我……是何必啊,是何必!”
何必看着他,依旧波澜不惊:“是我,故意约了孟湘去拿东西;也是我,故意找了职校的女生堵我们。”
“呵,”她顿了一下,忽然笑的诡异:“激孟湘拉江莱下水的,也是我。”
季然攥紧拳头,面无表情,心里却几近崩溃。
他最喜欢的女孩,她是个纯良的女孩啊。
但在这一刻,他只觉得她太过平静,像雪天的夜晚,宁静而又可怖。
“为什么?”季然质询:“你倒是说话啊,为什么!”
只要你说你有苦衷,我一定会相信的。
何必默了片刻,慢慢开口:“因为人在长大的时候,总会变坏的呀。”
在变坏的时候,也就学会了撒谎。
季然心想:其实,你是喜欢魏知才这么做的吧。
他肩膀忽而垮了下去,茫然的问:“那,你为什么要承认?不怕我告诉别人?”
“不怕。”何必甜甜的笑了一下,说:“因为我相信,你会帮我掩饰的。”
季然神情复杂,看着她的眼睛,许久没有说话。
或许是她猜对了吧。
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会帮她掩饰。
季然现在真想问问她,你之前就是这么猜人的,对吗?
你之前就猜到孟湘一定会拉江莱下水,而江莱也一定不会服软的,对吗?
季然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的朝她看了一眼,然后说:
“何必,你真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