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雪,你说这古人为啥老骂楼兰呢?这楼兰到底哪儿破了?”唐宁“黑”着脸问杨晓雪,因为刚才杨晓雪也红着脸跟唐宁说,你别叫我姐姐了,咱俩年龄相仿你就喊我晓雪吧,婧姐也这么喊我。这唐宁就跟吃了糖似的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你怎么这么问?谁骂楼兰来着?”
“我们过西安的时候有几个老头,我们问路呢他们就跟我们念叨什么破楼兰,斩楼兰的,这楼兰到底哪儿没弄对?咋老挨打呢?”
“这是个误会,汉武帝时期卫青逐匈奴出漠北。说的就是楼兰这个地方,卫青将军率领部队追赶匈奴一路从河北打到这里,因为这里有两个国家在交战,所以卫将军就没有再追了,至于匈奴也有人说他们逃到了欧洲建立了一个叫匈牙利的国家,从那以后这个地方就变成了外敌的代名词,之后不管是金啊,辽啊,女贞啊都被统称为楼兰,可是楼兰那时候早就没了呀”
“奥,那这楼兰可老惨了。国都没了还挨了这么多年的骂。”
“那你现在知道原因了,你以后还会骂楼兰么?”
“楼兰又没惹我我骂他干啥?”
“这就对了,等仗打完了,人人都能念书以后,就没人再骂楼兰咯”杨晓雪自己也没想到,这话有一天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不知不觉他离开家已经三年了。父母可还安好?曹士嵩又变成了什么样儿?
“对了晓雪,你能给我说说我爷爷么,我从小就没见过他,但是听人说他是个大将军,手下千军万马,是这样的嘛?”
“你爷爷啊,的确是个大英雄,率领千军可没有骂,你爷爷相当于水师提督,掌管水军的,指挥着战船打了不少胜仗呢,就连当年曾国藩的北洋水师都让你爷爷打的抱头鼠窜呢。但是后来。。。”
“我爷爷这么厉害呢?后来怎么了?”
“后来啊,你爷爷被封了航王,不再打仗了。。。”
“不打仗干啥啊?官儿也当了,按说我爹也不应该那么穷啊,我小时候我爹在北京天天卖画,后来北京成了北平了,我爹也没了。”
“这后面的,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别啊,你说都说了,不说完我多难受啊,那是我爷爷啊,我得知道知道啊”
“后来啊,天王洪秀全定都天京就是南京,开始骄奢淫逸起来,整天不理政事,反而颁布了一些奇怪的法令,而这个执行者就是你爷爷。”
“奇怪的法令?啥法令啊?”
“比如说,掌心泛红,十指无重茧者,都被叫做妖人都要被杀头。再比如,男人可以娶好多老婆,还有就是滥用酷刑和乱封王等等。”
“这,,能告诉我杀了多少人么?”
“这我也不清楚,反正很多人就对了。”
“哦,那怪不得我爹后来卖画儿了,这是报应啊”
“唉?对了没听说过唐振才有子嗣啊,你爹叫什么名儿?”
“我爹说他没名儿,我问了他就这么跟我说的,”
“没名儿怎么卖画啊,总得有个字号吧。你爹的画儿上不刻章么?”
“刻啊,那章儿我十五岁的时候给丢了”
“那看来这世上又多了一个秘密”
“晓雪,你有秘密么?”
“有啊”
“告诉我呗”
“那可不成,告诉你了怎么能叫秘密,再说你也没跟我说你的秘密啊”杨晓雪哪能想到,他的爷爷就是他的秘密,这些年来只有在这儿他才敢提起他爷爷,为了这三个字他被追杀了多少年。。。
“你俩别聊了,前面好像有个山,我们去那凉快凉快顺便吃点东西吧。”刘婧本不想打断他们,但这么聊下去天都要黑了。
“那个?那也叫山?也就比大石头大点儿还没我家房子高!”
“闭上你的嘴!再说话我就一张定身符把你定在这儿让你喂狼去”辛亏唐宁刚张开嘴还没喊出声儿,赶紧捂住了嘴,这话要是他师傅说他才懒得理会,可这话是刘婧说的,他可是见识过刘婧的厉害。
说话间四人已是走到了这块石头跟前,果然啊,有个大物在这确实阴凉了不少,这沙漠上虽然有风,但因为气温高都是热风,反而越吹越热。
卫凌轩从包里掏出帐篷布铺在地上,四人坐下。要是他们哥俩,直接坐地下就行,现在不是有姑娘在么,杨晓雪从包里掏出干粮,由于刘婧的水先前都用完了,这次只能喝卫凌轩的水了,而唐宁现在活像个大王八,全身上下,能挂上水壶的地方都挂着水壶(他和杨晓雪俩人的水壶)。干粮说到底也不重,可这水倒是挺重的。也不知道这唐宁是跟谁学的这些招。不会是艾山江的妈吧?自从艾山江走了以后,他俩就把艾山江的妈妈当成了自己的妈妈,老婆子也没文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但是做的一手儿好菜,过油肉,辣子肉,大盘鸡,辣子鸡,这哥俩就是嘴壮,闻见香味儿就进去叫人家妈,这一来二去,艾山江的妈妈也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估计这些招儿都是艾山江妈妈教的!
四人吃饱喝足准备收拾东西继续赶路的时候,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四人先是一惊随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这大沙漠的,除了斯文赫定谁还能有枪。四人向着枪响的地方飞奔过去,果然没跑几步就看见了一个小湖。斯文赫定和刘先生李先生站在湖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四人赶忙过去,了解了一番才知道,他们也是来找水的,只是来的时候没发现有一群“山大王”已经占领了这里,所以开了一枪吓跑了群狼。既然七个人又相逢了那找到楼兰的希望就更大了。正好有水。刘婧和杨晓雪同时选择了洗把脸,没想到这两个小丫头,脸洗干净了还一个比一个漂亮。平时尘满面鬓如霜的。仔细看看,刘婧扎起了头发,标准的瓜子脸,鼻梁也挺,笑起来眼睛弯的像月牙儿,就是有两颗兔子牙,不过也挺耐看的。而杨晓雪虽称不上是瓜子脸,脸上也没多少肉,五官的搭配是恰到好处,加上两个皮肤本来就白,看的两兄弟直吞口水,他俩哪见过这阵仗!怕是传说中的陆小曼也没这么漂亮吧?卫凌轩希望找到楼兰,斯文赫定也希望,总的来说除了杨晓雪来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找楼兰的,剩下的人眼睛里有神采奕奕了。
按照斯文赫定的推测楼兰国的遗址就在这方小湖北边一公里左右的距离。七人也不犹豫,说动就动了起来,只有唐宁还在给师傅师娘和晓雪抓鱼。这鱼得抓啊,不然这孜然不白带了?
一公里其实并没有多远七人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就到了,本不该花这么久,可在路上走跟在沙子里走完全不是一个速度,加上他们都是走了一天路,实在是没有精力了。可到了地方却还是漫天的黄沙,众人决定不走了,这天也将黑,再走下去反而危险,不如就在这扎营吧。
经过一场沙尘暴,众人的工具仪器基本都被风刮得一干二净,现在他们成了七个纯粹的吃货,因为身上只剩下了生存的必需品,倒不是说这些东西他们保护的好,只因为这些东西都在背包里,沙尘暴的时候背包也都在帐篷里,至于那些仪器工具,都在骆驼身上。他们再次悼念了几头骆驼和百合提老爷子。从斯文赫定口中得知,等风停了,百合提老爷子已经断气了,他们用帐篷布裹着老爷子的尸体用维吾尔族的方式给百合提老爷子办了葬礼。这里说到葬礼,咱们汉人的葬礼分为火葬和土葬,土葬除了早先比较奢华,到这个年月基本都是方形坑入棺后封土。维吾尔族的葬礼则是在方形坑的侧面再开一个小洞来放遗体,而且维吾尔族是不用棺材的,只需要用布包裹着就可以。如果百合提老爷子不为两个小姑娘操心去搭帐篷他跟斯文赫定早早钻进帐篷里,可能死的就是唐宁两兄弟了。想到这儿刘婧和杨晓雪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
现在也只剩下两顶帐篷还能用了协商了一下,刘先生李先生和斯文赫定住一个,他们四个挤另一个,不过他们这次换来了那顶大点儿的帐篷,可比昨天晚上好过一些了。七人在帐篷周围撒了火药也不顾不得点着,就都进去睡了。以他们的经验,来了这么多次都没见到蛇,说明这地方可能没有蛇,狼怕火药味儿,点不点都一样。三人都睡熟了唐宁却没睡。他想起了他爷爷,他明白了为啥他们都要追杀他,原来不光是为了钱,也有为了报仇的,他也想到了师爷救他的那一天他躲在树上,老爷子跟他说的话。
“小娃我知道你在上头!我说,你听!你别说话。我晓得你姓唐,你十六了吧,看来你爸妈死了六年了,当初你爸妈本不该有你,因为你祖上作恶多端,但我可怜他们给他们漏了天机,用他二人各20年阳寿换了你20年的阳寿,如今你还有4年好活了,这样一会我打你一掌再送你10年,老头子没多少活头儿了,只能给你十年,你得了我这十年不白的,你得跟着我那个徒弟,他没什么本事,看你也没什么本事,你二人从今往后就是亲兄弟,他去哪儿你去哪儿。藏好!人围过来了,一会儿来救我的就是我徒弟!莫要辜负了我!”
这就是每到一个地方唐宁都给他师爷磕头的原因,这老头不光救了自己一命,还给了自己十年的命。他之前想学道术是想多活命,现在他想多救人,他父母死得早是因为他,也是因为他爷爷,但主要的原因是她爷爷,他爷爷杀人,他只能救人,他不想没有儿子,至于道术,反正他有师傅和师娘,这两人总不会见死不救吧,他也下定了决心,他爷爷杀过多少他就要救多少。倒不是怕糟了报应,他只是单纯的想给那些被他爷爷杀害的人抵命。
随着太阳的升起,七个人也陆续醒了过来,正要收拾东西的时候,却刮起了大风,也只是大风,并不是沙尘暴,虽也是黄沙漫天,却也不至于吧人给吹跑了。七人缩在帐篷里等着风停后继续上路。
“师娘,要不你教我治病救人吧”
“咋?你还真想当抱扑子啊?”
“不是,我不像学抓鬼了,我想学救人”唐宁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笑容一脸严肃道。
“也行,就怕你头脑笨学了也白学。”
“那不怕,你教不会我晓雪教我”唐宁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呦,都叫人家晓雪了,不喊人姐姐了?”
“她又没我大我干嘛要叫姐姐”。。。。
终于百无聊赖中风停了,七人收拾好东西正准备上路。这时候斯文赫定发现他们队伍里唯一的一把铁锹丢了,这可不行,要知道七个人的是手还不如一把铁锹好使。卫凌轩说“没事我去找,风是往西刮得我顺着风应该能找到,”说完便跑了,刘婧犹豫了一会儿背着包跟了过去。刘先生跟李现身悄悄地说了些什么,李先生笑了笑点点头。
再说刘婧和卫凌轩,二人虽是互有好感却也没那么厚的脸皮明说,就这么一个走一个跟着两人都不时的傻笑。终于二人对视一眼,都笑了,有时候啊,喜欢不需要说太多,一个眼神儿就够了。
果然,没一会儿铁锹把儿就出现在二人视野里,卫凌轩走上前去,想一把拉出铁锹。可铁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这多尴尬,在女孩子面前丢了人,这次要挽回面子,这次换双手,果然双手加上腰部的力量确实比较大,随着咔嚓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铁锹带着半截木雕被卫凌轩带了出来。刘婧捡起木雕端详了一会儿。
“好啊!你不但帮人家偷了国宝,现在还毁坏文物!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刘婧说话的语气是责备和沉重,脸上却是一副笑脸儿,要是卫凌轩敢抬头看看刘婧的话也不会这么惊慌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这东西啥时候缠铁锹上的?”
“还好那梁家老二在美国,要是让他知道你毁了这东西怕是要跟你拼命的!”
“梁家老二是谁?奥我知道了是玉麒麟卢俊义!他干嘛找我拼命?”
“梁家老二,不是梁山老二,我算是知道你徒弟脑子咋回事儿了,你就不能给遗传点儿好的?”
“那这梁家老二是谁?”
“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
“翩翩公子?我听说有个叫张学良的是当今世上第一公子,这梁家老二能有他英俊?”
“得了吧,他还没你好看呢”
“咋的?你见过”
“可不咋滴,俺们那旮沓人儿,谁还没见过个张小六子”
“袄,那我比张学良英俊?”
“说你胖你咋还喘上了?你也就比你徒弟好看点儿,你还想跟谁比,人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
“得,您啊,一天不糟蹋我您饭都吃不踏实”
“也不知道您这一嘴的京片子跟谁学的,长得就像一老外,还真是奇了怪了”
这刘婧和唐宁一样,十分钟不跟人斗嘴是浑身难受。二人拿着木雕原路返回,当然当斯文赫定看到木雕上的花纹儿时,眼中满是喜悦。因为上次的汉简中有过这个花纹儿的记载。这是楼兰王的象征。可他忽略了一点,他上次走近精绝墓的时候那口棺材里的人衣服上同样有这种花纹,反正怎么说能确定楼兰就在那里,众人一起回去。这是所有人第一次真正的进入了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