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卫凌轩把房和院子还有院子里仅剩的两只羊都给了艾山江的妈妈,老太太这几年也没少照顾他俩,就当是报了恩了。几人准备陪刘婧去办事儿,路上才听说刘婧要去干什么。
刘婧回去是要办两件事,第一是要帮杨晓雪解决这门亲事,既然现在的实事是封系当家那他曹锟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他准备回去找找张小六子帮她把这事儿办了,毕竟杨晓雪和刘婧的感情也不比唐宁和卫凌轩的差。她这一辈子也注定是漂泊一生,不可能把杨晓雪带在身边。她也没问过杨晓雪的意思,但既然都逃婚了干脆就把这门亲事给作废了她才能安心。
这第二件,说来可笑他要去孙殿英家里偷几样东西。卫凌轩也是在北平混过的主儿哪能不知道这孙殿英是何等人物,虽是现在不得势,那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这哪儿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但想了想他日后要走的路,恐怕也跟这事儿一样危险,当下也就释然了。
至于唐宁,他啥都不考虑,现在他的日子是最美的,他男师傅是他哥,女师傅要给他喜欢的姑娘退亲去,而且四个人正好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至于去哪儿去干啥,完全不需要自己考虑,只是在他看来好像卫凌轩和刘婧的关系变了,变得熟了但也没有刚认识的那般亲近了,俩人好久没斗过嘴了。
杨晓雪经过这次的楼兰之旅虽说是不喜欢这么东北西走的卖命,可也慢慢懂得了这世界上还有人肯为她舍命,而她也肯舍命救别人。她说不上喜欢唐宁,但也不讨厌。现在她还不能回家,所以还得跟着刘婧一段时间,只是希望刘婧别再带她们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了。
四人默契的又一次达成了一致心里没了想法自然路上也轻松了很多。四人返回甘肃时还遇上了个熟人,此人名叫马仲英,就是先前的马步英,因为跟本家的兄弟马步芳闹了矛盾。他在家里排老二按照汉人的习惯亦唯伯仲叔季图之,意思是老大叫伯,老二叫仲,老三叫叔,老四叫季。他改名叫马仲英。凭着两人的一饭之缘,马仲英送了他们几匹好马,和一把勃朗宁M1903也就是他们说的马牌撸子。告别了马仲英四人又踏上了往北平的的路。
要说这瘦死的骆驼也确实比马大,光这孙家的外院怕就有两亩地大。院子里真是宽敞的能跑马,至于这孙殿英也算不得什么文化人,他盗宝只为了招兵买马荣华富贵,全无爱护之心,也没有什么闲情雅致。听说这方院子还是抢了红豆馆主爱新觉罗溥桐家又改建了的。原本几颗树也被挖了换成了他孙殿英的雕像,挨着院墙有个马厩,刘婧和卫凌轩跳过墙头就躲在这马厩里,说到底这也是军阀家,巡逻的卫兵倒是有不少,且这北平的院儿有很多讲究。五进的院子,最外面住的还都是下人,马夫和卫兵。要找这孙殿英的宝库,怕是要想办法绕到最里面的院子去。
大概算好了卫兵巡逻的时差,二人悄无声息的进了这一进,进门儿发现这孙殿英的审美还真是不敢恭维,院子中间好好一棵树叫他给挖了,放了一挺捷克轻机枪看家护院。四面儿的长廊也都给拆了,眼瞅着就能看见房门,对这样的大户人家来说简直是丑极了。二人也无心观赏,这院儿里连棵树都没有这可怎么上到房顶上。二人正发愁这二进的巡逻卫兵也出来了,二人赶忙找了个黑着灯的房间躲了进去。这屋里倒也简单正当间儿一根柱子,周围都是地铺,看来是巡逻卫兵的宿舍。这些卫兵平时洗脸的毛巾没出搭就在这柱子上钉了些钉子,这倒是给刘婧二人一个上房的机会。卫凌轩摸索着爬上了柱子,揭开几片瓦。顺利的爬上了屋顶,也亏得这越往里进的院子房子越大越高,几人绕过卫兵从房顶直接上了三进,这里就是管家和卫队长的院子了,还有几个姨太太的贴身丫鬟也住在这儿这个时间三进院儿里没有人,看来这孙殿英不在家。三进院儿倒是体现出些富人气息来,起码院儿当间儿换成了茶台,木雕的。看着根起码这树上百年太能做个这么样儿的茶台。长廊虽然没拆,不过也没什么好看,倒是窗户全是刺绣了,门上也雕着祥云看得出些贵人气了,进了四进院,这里只有几间房里亮着灯了,看来这几房姨太太也没啥爱好,当间儿放着张方桌,上面还摆着麻将呢。刘婧压低了身子对卫凌轩探过头。
“孙殿英这个老狐狸的藏宝库就在前面了,你看里面灯火通明的,他还不在家里,那一定是又卫兵把守。得想个办法把卫兵引开。”
“咋引?我跳下去让他们逮着得了。”
“也行,先看看吧,实在不行我就把你推下去”
“你这个女人,好歹咱俩也同宗,拿你哥这么使的啊?”二人说着就进了五进。这五进的院子真不愧是孙殿英的府邸,一进院门儿里面就雕龙秀凤的。而且他居然给自己的房里盖了二楼,怪不得这么高。院子当间儿是西域进贡的硅化木茶台,这玩意儿是木头里的玉,看着是木纹儿的确实温润如玉。茶台上摆着个珐琅彩的茶壶,这玩意儿刘婧在慈溪墓里见到过,死人陪葬的东西都敢拿来喝茶,也真是没谁了。明成化年间的鸡缸杯四个,院儿里一共就六间房上下两层,只有西边儿的厢房里面空着但是有卫兵在站岗,按说正北边儿是上位应该是孙殿英的宅邸,东边儿可能是爱妾的。那这西边儿的应该就是宝库了,黑着灯说明里面没人,有卫兵站岗说明里面有东西。
刘婧看了看卫凌轩做了个推的手势,示意要推卫凌轩下去,卫凌轩吓得赶忙后退。这哪儿是开玩笑的,这卫兵手上拿着的是春田1903步枪啊,腰里还别着柯尔特六响转轮儿。这卫凌轩要是跳下去那肯定是有死无生了。想到这儿卫凌轩脸都白了。刘婧看了看卫凌轩脸上却露出了笑意。印着月色这梁上君子笑起来却那么好看。看的卫凌轩都有点儿出神,回过神来就看见刘婧手上拿着个小瓶儿。拔了塞子往下一倒。下边儿的卫兵看到有人在房顶赶忙跑出长廊刚把枪举起来嘴还没张开就倒下了。刘婧退到四进院儿的围墙上跳了下来用手拍了拍俩卫兵的脸,这俩儿跟死了似的一动不动。
“这玩意儿叫观音土,你当我真舍得把你扔下去啊。”刘婧呵呵的笑着说道。
“那,,那你还推我”
“我吓唬吓唬你都不行啊?”说着便往门口儿走去,这卫兵是放倒了,可这门儿怎么还上了把大锁呢?刘婧皱了皱眉头回身在卫兵身上摸索着。
“你别找了我说,他俩看门,还能把钥匙给他俩?”卫凌轩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刘婧还是个老江湖呢这点儿道理都想不明白。
“没钥匙可咋进去啊,我又不会开锁”这下换成刘婧发了愁。
“亏得你刚才没把我扔下来,瞧好吧您嘞”说着卫凌轩走到茶台跟前,伸手把那珐琅彩茶壶的壶把儿给拧了下来,这可是金的!不过这屋儿里也没啥别的器件儿不是,只能拿这个先使着了。在一旁的刘婧看见心都疼坏了。这败家子儿,好好一珐琅彩让丫玩缺了。
这卫凌轩跟着师傅行骗江湖这么些年,让他算命看风水他不行,但这鸡鸣狗盗之事他是学的精通。捅咕了几下这锁还真让他给弄开了。也不管刘婧就推门进去。屋里有点儿黑,因为这玻璃外面还蒙了一层黑布,月光也照不进来刘婧是一步三回头,卫凌轩倒是看得很清楚,他拉着刘婧的手往里走。
“等你明年过了生日,我带你再去一趟楼兰,你让那蛇也咬你一口,等你眼睛也变蓝了以后走这夜路你都不用点灯”卫凌轩小声跟刘婧解释着蓝眼睛的好处。
这一楼弄得跟个货仓似的。看来这一楼的古董是孙殿英拿来卖钱换军饷的,虽然值钱但看得出以瓷器和字画儿居多。看着瓷器上散落的灰尘看来这屋儿有些日子没人进来了。房子东边儿有个楼梯,卫凌轩拉着刘婧上了楼。
“你要偷个什么东西?”卫凌轩问刘婧
“这东西是个水晶,五个棱指头粗细。五寸长。”
“干啥用的?”
“塞屁股的,人死了以后嘴里要塞个夜明珠,屁股里也要塞个肛塞,金玉在九窍,则死人为不朽。”
卫凌轩听完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合着冒着生命危险,就为了偷个东西塞屁股里?还不知道塞谁屁股里呢?
“我师傅生前,老念叨着这些东西。最后死也是死在这些东西里了,我得给师傅完成个遗愿。”刘婧收起来笑容望着窗外出神,看来也是想起了师傅。
“那成,我也帮你找,你师傅也是我师哥,他生前我没认到他,现在也帮他尽个孝。”卫凌轩有些心疼,面前这位面若桃花的姑娘,本该锦衣玉食的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但身世却跟他一样悲惨。要说之前救她是命中注定的举动,他没办法解释,但现在他是心甘情愿的帮她了。
众人四下寻了半天也没找到这东西。难不成让孙殿英给卖了?二人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若是一炷香的功夫没找到那就必须要出去,不然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
刘婧也急了,找来找去结果找到个暗门儿。一推居然没有机关也没有上锁。推门进去发现里面连着正北面儿孙殿英的卧室,这既然宝库里没有这间卧室就是最后的希望了。孙殿英的卧室是玻璃窗这两个人都能看得清了找起来自然是快了很多,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孙殿英的洗脸盆旁边儿发现了这根儿玉塞。这孙殿英把玉塞放在脸盆旁边什么意思?难道用来刷牙了?想到这儿刘婧也觉得恶心,用手帕包住玉塞揣进怀里拉着卫凌轩出了暗门儿回到宝库一楼,又顺了几张字画儿,一卷儿平复帖,一卷儿蜀道寒云图,也拿不了太多,又顺了几个珐琅彩的小玩意儿后。二人翻身上房原路返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