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以前喜静所以身边就那三个惯用的丫鬟,其中一个还是夫人担心指派过来,真正留用的也就洪波和溪水。
但是以程澜来看,溪水太敏感脆弱了,她很难想象她是如何在沈府留下来的。
如此一想,沈府确实是个安稳的地方,只是最近那新来的姨娘很是奇怪,不过程澜现在还有很多事,贸然不愿去插手沈府内宅的事。
程澜点了点洪波的头:“那你先带着,年末的时候带给我瞧瞧。”
洪波立马笑道:“小姐是不是想让奴婢把那丫头养胖一点再带过来?”
程澜咧嘴笑了笑,也没说是也不是:“晚间吃饭时带过来瞧一眼吧,我喜欢好看的丫鬟。”
洪波笑着应了。
溪水从外面推门进来,见到洪波和小姐有说有笑,眼睛沉了沉,抿着嘴停了一会,半晌开口:“小姐,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程澜一瞧溪水那模样竟像是有些委屈,又看了看洪波一脸不关我事的样子,摇了摇头,不是她偏袒洪波,溪水有时候真的太敏感了:“好,我这就去。”
午饭的时候,喜宝被带着到了饭厅,程澜见了觉得格外亲切,暗道,这孩子果然还是养的白胖一些好看,白白净净的:“喜宝这名字很合适你。”然后示意洪波把打赏给喜宝。
喜宝受宠若惊的跪下来:“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程澜让洪波准备了两个荷包,一个是几两碎银子,另一个荷包内是五十两银票,是程澜事先决定的,程澜瞧这孩子眼底纯净不似作伪,而且跟她很投缘,让洪波把银子给了她。
喜宝回了房间,慢慢的打开荷包,惊讶的捂着嘴,五十两......后来喜宝用这银子亲自买了请了大夫买了药材,娘的病好了不少,这才让娘知道了她进了大户人家当丫鬟的事儿。
喜宝的娘一听说差点哭昏过去,她这些年为的就是让喜宝能做个良家人,听说小姐叫沈澜,对她也非常好,喜宝娘这才抱着喜宝道:“事已至此,娘只盼你能安稳的度过这几年,娘也算是没耽误你。”
喜宝卖身契是有年限的,现在喜宝才十三岁,卖身契是三年,沈府大概没想让别院的丫鬟跟着回沈府,所以没有强迫卖死契。
“娘您放心好了小姐很是喜欢我,府里的大丫鬟准备提拔我呢。”喜宝欢喜的看着娘说道“您以前不是说您的主家也曾是好人家,对待娘跟亲人没有两样。”
喜宝娘默默地看着喜宝瘦下来的脸,以前喜宝可是被她养的白白胖胖,于是叹道:“大户人家不安稳啊,娘这病就是心病,娘仍然想念着主家的一切,历历在目。”
喜宝看着娘,突然道:“娘,民不与官斗,不要再碰壁了。”这些年娘一直在收集关于主家的事情。
喜宝娘叹了一声:“娘知道了。”大病初愈,喜宝娘多少有了感触,那个人都已经放弃了,她只是丫鬟谁能信她的话呢。
喜宝见娘神情恹恹的,扶着娘半躺下来,拿了刚煮好的药喂给她,轻声道:“娘,我会偷偷查的,只是咱们能力有限,好些事情不是咱们能承受的,不要执着。”
喜宝娘摸着喜宝的脸:“娘会安心养病,喜宝不要有所顾虑,那些事也不要查了。”似是做了决定喜宝娘点了点头“当年主家遣散家奴为的就是不连累,我太执着了。”
喜宝没再说什么,暗暗下决定在能力之内给娘查出一些眉目。
喜宝的事儿都是后话了。
这边程澜美滋滋的吃了一顿午饭,走到院子里眺望着山上,伸了个懒腰。
溪水见状,笑笑:“小姐上学以来都睡得极少。”
程澜感受着干净的秋风:“是啊。”然后握了握拳头“坚持!”
“这可不是好习惯!再念书也是要劳逸结合的。”洪波劝道。
程澜吐了吐舌头:“知道了知道了,日后也不知道谁娶了你,真是管家婆。”
洪波羞得脸红:“不害臊!”然后跑了。
程澜哈哈大笑。
晚间,她照旧让不让丫鬟们在屋内照顾,程澜独自一人躺在摇椅上,屋内烧了火炉暖洋洋的。
“你这几天看出了什么名堂吗?”文丽做美人卧床的姿势,显得有些滑稽。
程澜瞟了一眼:“明知故问。”
文丽打了个哈欠:“我要休息了。”
“鬼还需要休息?”程澜恨不得扔个书过去。
文丽嘿嘿一笑。
门外传来敲门声,程澜吓了一跳:“谁啊。”
“是我。”
“哥哥?”程澜打开门眼神闪过疑惑。
“不欢迎?”沈兼凉凉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瞟了瞟屋内。
程澜连忙让开,做出请进的架势:“哥哥什么时候都成,哥哥一来简直是蓬荜生辉呢。”
见程澜那抖机灵的样子,沈兼笑笑没出言打击她,程澜的房间暖洋洋的,沈兼素来体热,倒是觉得口干舌燥。
程澜这时候机灵劲儿又来了,赶紧狗腿的倒了茶:“哥哥,这茶是从京城带回来的雨前龙井,知哥哥最喜欢喝,房里时常备着呢。”
这话说的就有待商榷,不过这劲头倒让沈兼觉得还行:“给你。”
程澜一瞧,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这是关于殷家的事儿?”
有天沈兼随意的问了一句程澜看这些史料有什么特别想了解的位置,他可以帮忙单独找到,程澜本也没抱希望,结果沈兼还真拿来了。
程澜高兴的眼睛眯了眯:“在书阁做事就是好,哥哥,我身强体壮,聪明伶俐,能不能也去?”
沈兼一口茶差点喷出来,眼睛闪了闪,哼了一声:“可不是谁都能在书阁做事。”
程澜一想也是,书阁那些别看不起眼,哪个不是有学问的人,她还真不够格。
“有需要的我可以替你拿回来。”
程澜这才又高兴起来,心道,沈兼这货竟然良心发现了?
“为了避嫌,书阁你最好不去,左右别院的书房你尽可以去看。”沈兼漫不经心的看向程澜,后者认为沈兼思虑周到,左右她也只是因为史料才去的,于是乖巧的点头。
沈兼在屋子里呆了一会儿就道下午还要去书院便离开了。
程澜欢喜的送沈兼到了门口。
一直走到了书院门前,沈兼才停下了脚步,目光变得阴冷,若不是程澜几次三番去书阁,差点发现他的秘密,他绝对不会有今日之举。
这边程澜还不知道沈兼的想法,只道沈兼恐怕是被她的诚心打动了,高兴地打赏了一众丫鬟。
小娇拉着溪水好奇道:“小姐不是和少爷不和吗?”
溪水小眼睛低垂,显得有些茫然:“府里就两位主子,能和睦不是很好吗。”
小娇暗暗的撇撇嘴:“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