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应该知道我之前......容易被附身，当然当然，我现在都好了，但是我就怕他们再找上来，就想着给他们烧点东西，让他们哪凉快哪呆着去。”
文丽难得龇牙笑起来：“你最近谎话说的都格外动人呢。”
沈兼观察细致，没有错过程澜说过这话之后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床上，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所以那个鬼也想女扮男装？”
“是呀，你怎么知道的？”程澜拿起桌上的史料心虚的翻看。
沈兼笑笑：“我该问你你怎么知道那个鬼想女扮男装？还是个女鬼？”
程澜轻声的啊了一声，惊慌的看向沈兼：“那什么，我觉得是吧，之前不是被鬼上身嘛，脑袋里有这个想法。”
沈兼也不拆穿，他一向不信鬼神，但程澜的事却不得不往那边猜想，但见程澜似乎有意隐瞒，料想对她并无大碍。
想到这里，沈兼暗道，他一向凉薄，最近操心的事多了，这人被不被鬼附身跟他有什么关系，于是起身目光恢复了冷漠：“如此，是我多想了。”
“诶，哥哥，这些我都看完了。”程澜匆忙抱起来史料递给沈兼“真是太麻烦哥哥了。”
沈兼眼皮跳了跳，这关系还是脱不开：“还需要什么我给你拿。”
程澜高兴地从桌子上拿了一盒点心：“哥哥这是杏仁斋桂花糕，你拿回去尝尝。”
沈兼抬眼，她嘴上正粘着桂花糕的渣子，似乎还带着阵阵的桂花香：“为什么不是杏仁糕。”
“因为我吃不得杏仁。”程澜对杏仁过敏，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这才发现她桂花糕粘在上面。
沈兼眼皮压了压轻笑：“我不喜甜食。”
“哦。”程澜略感遗憾，杏仁斋的糕点真是不输京城。
“你不能吃杏仁呀。”文丽端正的坐在床上，忽略她有些微胖的身材，倒是有几分亭亭玉立的模样。
“我一吃杏仁就过敏。”程澜前世和今生都极其想知道杏仁的味道，奈何一吃就过敏。
文丽想起来在沈府小澜脸起小红疙瘩的样子：“那真是惨，你都不知道杏仁糕有多好吃。”
程澜哼了一声，挥了挥手：“本小姐要入睡了，去一边儿玩。”
文丽嗅了嗅好看的鼻子，小声的唱起了戏曲。
程澜睡得朦朦胧胧的听着，心道文丽这声音唱的很有韵味。
夜里程澜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有姐姐，有父亲，有苏少卿，最后出现的是沈兼，他阴冷的看着他，一身黑衣看起来格外恐怕，阴森森的看着她。
她是被吓醒的，摸了一把脸上的汗，门外传来溪水轻柔的声音，程澜稳住心神：“进来吧。”
一早程澜都心神不宁，她梦里的一切都太真实可怕。
沈兼早早的去了书院，程澜莫名的松了口气，难道她真的担心沈兼会做出报复的举动？
晃了晃不甚清醒的脑袋，程澜拿了包就出门，一路上恰巧碰见杨昭一个人在路上：“杨昭~”小跑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杨昭连忙打量她：“你这病反反复复的不见好吗？”
程澜心虚的往前走：“差不多了。”
“说，你是不是装病！”杨昭敏锐的发现程澜和他平日里装病后的心虚很像。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程澜赶紧捂着杨昭的嘴威胁道“不然不给你抄作业。”
“唔唔唔。”杨昭眨了眨眼睛。
突然来了一阵阴风，程澜瑟缩了一下，一抬眼沈兼在前面抱着手臂看着她，程澜立马觉察举止不妥，赶紧放下手，顺便擦了擦。
杨昭见状愤愤的指着他：“你还嫌弃我！”
程澜垂下眼，推着杨昭挡在她身边，讪讪的笑：“走走走，晚了夫子又要罚了。”
回书院程澜接受着同学们的关切，硬着头皮回了座位也不敢看沈兼，但不用想也知道沈兼此刻的眼神有多凉薄。
庆幸的是沈兼刚落座，苏夫子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屋内鸦雀无声。
程澜颤颤的抬眼，沈兼正低着头翻看着书，她略略松了一口气，再抬眼望去，苏夫子已经站在前面，今天他穿了一件黑白的衣裳，只左上角绣着墨梅，衬得苏夫子飘然若仙。
程澜暗道，苏夫子若未毁容，会是才气斐然的佳公子吧，再看苏思墨，父子两人完全不像，哪里都不像。
苏思墨若有所察，回头望过去，程澜已经拄着脑袋听苏夫子讲课了，而沈兼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苏思墨眼神闪过惊讶，面上不显只转过头看书。
苏夫子讲课算不得妙趣横生，但自有其妙处，以前许多不解的地方程澜都恍然开朗，程澜听得很是佩服。
“今日我出的题是学以致用，不限任何题材，下次的课我来验收。”末了苏夫子拿了书缓缓地离开了。
程澜看着苏夫子离开，心道，他好像向来都不急不缓，却不怒自威，像极了她认识的那个人。
杨昭见她看得入神，在她眼前晃了晃：“诶诶，你看什么呢？”
“哦。”程澜回神，看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玩意，好奇道“你拿的什么？”
“这个啊。”杨昭拿出来扬了扬“是西洋玩意儿，叫做放大镜。”
程澜接过来学着他的动作：“竟有这般厉害的玩意儿。”她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东西，自然是好奇极了。
“这有什么。”杨昭爽快道“这个给你了。我小舅舅天南海北到处跑，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有。”
程澜知道他舅家生意做得极大，却不知竟有舶来品，把放大镜又放了回去：“我用不上的，就是好奇瞧一眼。”
杨昭见她不要，也没强求，又凑过去给她讲舅舅去西洋的事儿。
程澜听得有趣，干脆坐过去看他拿的那些有趣的玩意儿：“真羡慕你舅舅，我要是有机会也要去西洋看看。”
“那有什么的。”杨昭瞟了一眼杨旭，压低声音道“你要是有这个想法，到时候咱们结伴一起去。”
“啊。”程澜见他说这话时格外认真“你是只想着去见识一下，还是想学你舅舅做舶来品的生意？”
杨昭神秘一笑：“还是你了解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