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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起躲雨

知意跑到了一处狭窄的屋檐下躲雨,她刚放下遮在头顶的双手弹了弹身上的雨珠,转过身时却差点迎面撞进一个宽厚的胸膛,她惊愕地抬头,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同样一脸惊愕的顾西洲。

雨在没命地下,如歌如泣,如泣如诉。全世界好像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沙沙沙”的,雨滴义无反顾地冲向地面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声音。

空间狭促,知意下意识地往旁边靠了靠和顾西洲隔开一段距离。顾西洲也转过了身,脸上早已恢复了一如往常的冷淡。

雨似乎越下越欢,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细小的小水珠从地面上溅起来打湿知意的脚尖,冰冰凉凉的,令知意直直地打了个冷颤,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抱紧了自己的胳膊。

顾西洲听到知意发出的细微声响,于是侧过脸看她,发现她的头发被打湿了,原本秀逸的空气刘海已经贴在了她光滑细腻的额头前,晶莹的水滴顺着额头划过她睫毛长翘的眼角、嫩白的脸颊和温柔至极的下颚线,最后慢慢地滴落、消失在神秘的脖颈处。

他这才发现原来她的衣服也被打湿了,少女成熟的身材若隐若现。他原本镇定的瞳孔微微地颤动起来,莫名地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原本目不斜视地盯着面前倾盆大雨的知意注意到了顾西洲的视线,她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脸颊立即因为羞赧而变得的滚烫起来,白皙的脸上因有了红晕活像一颗诱人的水蜜桃,她赶紧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双眸紧张地盯着自己的脚尖。顾西洲迅捷地扭过头去,手指握成拳状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以镇静自己的大脑,紧握着的手掌有些泛白,难以掩饰他的慌乱。

片刻之后知意的身体被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裹挟住了,她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猛地抬头,正好看到顾西洲那双修长好看的手从他的西装外套上抽离。她一脸疑惑地看向这双手的主人。

顾西洲看着叶知意小脸上一双灵动的眼睛在使劲地扑闪着,娇艳欲滴的红唇在雨雾中如蜜饯般甜美诱人,竟让他在冰凉里生出一丝不可名状的燥热来,这燥热让他感到一种透不过气的烦闷,他动了动嘴唇,似是想说些什么。

知意也在等着他说些什么,否则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以他们的交情是没亲近到借衣服的地步的,而且还不是她向他借,而是他一声不吭地披到她身上的,这个动作多多少少带着些难以名状的暧昧,知意需要听他说些什么,来让这无厘头的暧昧变成合理的解释。

“你的衣服湿了,还是遮着比较保险。”顾西洲眼睛根本没有看她,平淡地说完后又转过身去,气氛又回到死寂般的安静。

“谢谢……”刚想和他道谢,可话还没说完外面就忽然来了一阵疾风,豆大的雨滴立即调转方向,直直地冲向他们的身上,知意别过脸往后躲雨,同一时间,顾西洲也侧过身护住了她。

知意睁开眼,脸颊和一个滚烫的胸膛只有毫米之差。

时间似乎静止了一样,知意的鼻尖可以清晰地嗅到顾西洲身上的气息,那是一股男士沐浴露特有的清冽味道。耳朵好像已经听不见瓢泼的大雨声,只剩下了“砰砰......”响着的,不知是谁的心跳声。

空气里的气温在慢慢上升,知意觉得连自己呼出来的气也变得温热。

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什么,知意被吓了一大跳,于是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顾西洲。

“那个,我们还是到室内避雨吧。”她脸色微怔,语气扭捏地说道。

顾西洲可是有女朋友了的人啊,她上次不还在西街见过的吗,那么好看的女生,美得像不染凡尘的仙女,连她一个女生都不由地为她动心,她不想牵扯到他们的感情之中,避免引起某些不必要的误会。所以她不能和有了女友的顾西洲离得这么近,刚才那个距离足以让她的脑子宕机,不过幸好她的理智尚存赶紧跑开了,知意有些后怕地想。

她逃也似地朝教学楼里面跑去。

顾西洲的眼睛盯着她的背影,神情变得有些淡漠。犹豫片刻,他抬腿跟上了知意的步伐。

周日的教室里面没有学生在上课,偌大的空间显得空荡荡的,知意安静地坐在教室里的一处座位上。

顾西洲背对着她斜坐在一张课桌上,修长笔直的腿交叉着,显出几分随意和散漫,两人无言。知意看到他纯洁的白衬衫也被雨淋湿了大半,紧贴在他宽厚后背的肌肤上,想起自己刚刚有些过于着急,粗鲁地推开想要帮她挡雨的顾西洲便感到有些抱歉,她的举动会不会过于夸张而吓到他了。

想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于是她胡乱找了个话题:“A市的天气比B市还要善变,出门的时候看天气预报说今天没有下雨呢。”

“嗯。”顾西洲轻声应道,“不过下雨天也不错。”说这句话时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好像淹没在了喉咙里。

“什么?”知意没有听清。

“没什么,你看一下手机。”

知意拿出挎包里的手机看到顾西洲通过回校宣讲群加她为好友,想着以后作为校友联系起来比较方便就点了同意。

加上好友后顾西洲就给她发了第一条消息,是一串数字。

“这是你的手机号码吗?”

“这是校医务室的号码,你可能会有需要。”

可能会有需要......知意细细地品了品他的话才恍然大悟,脸瞬间就被气得霎红,原来他是在揶揄自己高中上体育课时晕倒的的事,顿时她感觉自己有些无地自容。

高中那次体育课实在是个意外......

正值伏夏,天气炎热得让人焦躁不安,在这种天气里体育老师照常上课,还“毫无人性”地宣布今天这节课要考八百米。她心里叫苦不迭,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八百米了,而且还要在这种极端“恶劣”的天气下考试,无异于对她实施酷刑。

她心里难受了好一阵,最后索性心一横,心想早跑完早休息然后没做热身就上了跑道。

一口气跑完八百米下来,她早已汗流浃背,头晕晕的,腿也一阵发软,于是只好找了个地方先坐下来,可是头还是止不住地晕。

再站起来时知意发现眼前的画面渐渐变得模糊,直到眼前黑漆漆一片的时候她就直直地朝着塑胶跑道倒了下去。

幸好当时小云看她不对劲一直陪着她身边,见她晕倒了赶紧伸手扶住了她。

后来的事知意不记得了,再睁眼时她就已经躺在医务室里了,她迷迷糊糊地听在一旁的校医说:“现在天气太热了,这都不知道第几个中暑的学生了,这个低血糖,体育课上就直接晕了,还挺严重。”知意一向脸皮薄,此时她只好躺在休息室里假装听不见,好像他们谈论的不是她一样。

她在病床边发现了一瓶葡萄糖饮料,上面粘有一张便利贴,用苍劲的字迹写着:醒来记得喝。

她问校医是谁留给她的,校医说是个长得帅气的男生买来送给她的但是不知道名字,当时她还觉得有些遗憾,没能亲自和那位同学说声谢谢。

之后只要知意一上体育课,她就成了体育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生怕她出个好歹。小云也会在她跑完步后,时不时地问她:“知意你累不累,头晕不晕。”时间久了她也觉得自己该做出些改变了,每天傍晚下课她就在操场上跑个几圈,渐渐地八百米在她眼里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其实我有好好锻炼的,身体已经没那么虚了。”知意的声音有些微弱,似是没什么底气地解释着。

“我知道,不过,号码存着比较保险。”顾西洲看着她“委屈”的表情不由觉得好笑,她这是不服气吗?虽然他后来也确实经常在去打球的路上看见她在操场上吃力地跑步,但对于性命攸关的事情,他还是希望他能谨慎一些,于是再开口时语气里竟难得带了些许温柔。

接着顾西洲发了第二条讯息,

“这个是哪里的号码?”知意脱口而出地问。

“这是我的号码。”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哦。”知意扯出一个尴尬的微笑。

“这是我的手机号。”她将自己的号码也发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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