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我把卫维带过来了。”班主任说话的时候微微俯首，似是叹息地对卫维说：“我走了，你……哎。”
班主任走的时候关上了门。
出来一个男人，头上染些许了白发，应该是上了年纪，长相普通。
卫维欠身：“校长好。”
白贾华点点头，叫卫维坐在沙发上，自己端了两杯茶，一杯放在卫维面前，一杯放在他自己面前。
“卫维同学，你好。”
卫维接过茶道谢，有些受宠若惊，似乎没想到校长会给她端茶。
白贾华在卫维打量他的时候，也在打量卫维，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叫你来吗？”
卫维嘬了一口茶，茶的清甜在她舌尖打转。
“我想应该是网上的事。”
白贾华不仅电话被打爆了，卫维猜还有人去他家里造访。对面的男人开口：“卫维同学，你在来一中之前，应该听说过一中在A市乃至全国的地位吧。”
“一中的升学率在A市是最高的，在全国的名声也不容小觑，每年为一流大学所送的学生那也是数不胜数。”白贾华看她点头，又继续说。
卫维唇线拉直，声音从胸腔传到鼻腔：“嗯。”
“你知道你的事情传到网上，给学校泼上了多大的脏水吗？从此，一中的招生会受影响，从一中出去的同学，老师，也会备受议论。”
白贾华站在全校的至高点，辞色俱厉。
卫维抿唇，皱眉。
白贾华喝了一口茶，义正言辞：“你不能因为你是齐家收养的孩子，就能在一中有所特殊，你懂吗？”
网上并没有爆出来卫维是被齐家收养的，学校里也只有校长知道。
联系不到卫维的养父母，班主任没办法，校长只好亲自出马。
卫维听到这句话，心里有些暗讽，清冷的声音没有温度：“我知道。”
“所以，我作为一中的校长，必须告诉你。”白贾华清了清嗓子，手里端着的茶正要往茶几放：“你必须对这件事有所负责。”
卫维抬头，掀起眼皮：“我退学。”
白贾华茶没端稳，差点儿倒出来。
“……”
白贾华一眼看卫维的时候，以为她是个聪明实色的学生，没想到这个玲珑剔透的孩子就那么漫不经心地说“我退学”。
校长是跟一班班主任支招说，拿退学吓吓这个学生。
可他没打算让这个A市房地产龙头的养女退学，因为他没胆子得罪齐家。
当初齐钢石找人让卫维进一中还要进一班的时候，白贾华愁的头发都白了，但还是装作深思熟虑答应下来。
白贾华拉不下脸，生硬地开口：“卫维同学，其实也没走到退学那一步，只要你澄清一下，学校是不会让你受这个冤枉的。”
但卫维淡淡地说：“校长，我没有证据能澄清，我还是退学吧。”
白贾华：“……”
白贾华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见过的学生形形色色，见过的人也形形色色。
但他没见过卫维这他妈执拗地不肯洗自己身上的脏水的。齐家撑腰，他本想帮这个学生一把，却是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
他恼羞成怒摆摆手，实在是没辙：“你好好想想，今天放学之前想清楚。”
-
B市，卢致深和一下飞机就跟司机开口：“先去公司。”
随行的人看一下手机，犹豫地说：“陆总，要不还是先回趟家？少爷等着你呢。”
卢致深有些发福，人到了中年都会有些肚子，他摸了摸肚子，这才想起来自己饿了，卢克这几天也给他打过不少电话。
卢致深是中国人，卢克的妈妈是俄罗斯人，他这些日子在俄罗斯吃得多，也被中国菜的味道勾起兴致。
他坐进车里：“那行吧，回家看看再去公司。”
先回家吃顿饭？
嘿嘿嘿。
……
何页庭自从在网上看到消息，每晚都会给卫维发消息。消息只有慰问，没有其他别的内容。
卫维每次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自己没事。
……
卢克给齐亦打第四个电话的时候，齐亦终于接了。
“兄弟，怎么不接电话啊，好消息好消息！在我一番苦口婆心之下，我爸终于听进去了，现在在看你发的那些资料！”卢克激动的神情压抑不住。
齐亦头昂在沙发上，喉结滚动：“嗯。”
“齐亦，你没事吧，身体是不是不舒服？”他声音闷沉，卢克担忧地问了句。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卢克的爸既然看了，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只是齐亦强撑着身体起来坐在床凳上，还有一件事。
卢克相信了齐亦的话，跑到餐桌上说：“爸，怎么样？”
卢致深喜出望外地看了卢克一眼：“确实有问题。”儿子一向顽劣，也会管起公司的事情来了。
“这个王贵观，在公司搞潜规则，贪污受贿，案例一桩桩一件件不少，你这些资料虽然不多，但信息量很大。”卢致深由衷欣慰：“儿子，你做得很好。”
卢克没听出来卢致深语气里的异样赞赏，急急切切地说：“那你赶紧啊，现在，马不停蹄去公司处理处理这件事。快，叫人给你定去A市的机票，我跟你一起去。”
卢克一把拔掉卢致深手里面的筷子。
刚没吃几口的卢致深笑容僵住，他还想继续多尝尝……
但卢克少见这么公司，卢致深依依不舍地跟一桌子菜告别，嘴上道：“好，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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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娴東看着门口进来的卫维，转头继续跟同桌说话，满脸笑意，经久不衰。
卫维从校长办公室回教室，拿起桌子上的玻璃瓶，吃了一颗瓶子里的糖，甜甜香香的橘子味弥漫，鼻尖都沾上清甜。
林小雪递给她一品酸奶说：“卫维，喝酸奶，刚刚顾婷婷来收英语卷子，我帮你交了。”
“谢谢。”卫维嘴里还含着糖，接过来。
“卫维，物理作业，数学作业。”章达波手抄在口袋里，语气不耐烦：“搞快。”
没有化妆的少女嘴里还含着糖，撑得脸鼓鼓，一声不吭，找作业。
文佳耳刚好经过，她秀眉一皱：“章达波，你这态度怎么回事？”
虽然文佳耳成绩还不错，但章达波最讨厌文佳耳总是柔柔弱弱的样子，好像谁都欺负她。
“对一个整容怪需要态度好？”章达波哼气：“整天不知道好好学习，你们这些成绩差的人，就会弄这些花里胡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