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镜中影、似烟非烟的回答很对陈枫的胃口,但陈枫自憱妖过后,不想再打艰难的战斗,所以两人的回答再怎么对胃口,陈枫脸色还是那么难看。想起两人的速度,陈枫叹了口气,按下逃跑的想法,回身一跳,跳到两人旁边,捂着额头,满脸无奈:“唉,你们两个傻逼,这又不是拍电影,哪需要人英勇就义的?能跑就跑啊!”
镜中影:“...。”
似烟非烟:“...。”
陈枫会这么说不无道理,因为古武不是NT,只要不是异次元副本,只要没人施展结界、幻术,都没有限制移动范围。妖山这里没有结界,也没有幻术,更不是异次元副本,所以就算妖山真是个‘副本’,也是个可以跑出区域的‘副本’。在这种‘副本’里,对上可能会导致团灭的大批怪物,能跑不跑在他眼里就是傻逼。
麂妖们差不多要到了,陈枫也懒得骂了,紧了紧武器,道:“我只有一个要求。”说着抬起头,看着拐出拐角的麂妖们,大声道:“别死就行!”他说这话不止是说给镜中影和似烟非烟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
镜中影扭了扭胳膊,擎着长枪迎上前,双目凛然,重声道:“放心,我不会成为累赘。”
“我只在刀尖上起舞,从不在刀尖上死亡。”似烟非烟微微一笑,握紧匕首摆出战斗姿势。
瞬息间,麂妖已至。镜中影眉头一挑,左手‘砰’的与握在枪身的右手联合上下通握,并在这刹那间回收横着平拍而出。‘嘭!’的一声,镜中影的长枪直面撞上了那奔来的十多只麂妖,不过可惜的是,麂妖们并没有金鸡独立,所以镜中影的长枪拍击没能让麂妖们后退半分。
镜中影似乎早就知道他的拍击不会起任何效果,拍到麂妖们的那一刻便抽身回退,一边退一边道:“疯子,非烟,做好准备散怪,一人几只。”
“OK。”似烟非烟甩了甩手。
“得了,你速度慢,快跑你的。”陈枫撇了撇嘴。
同一时间,承受镜中影一击的麂妖们嘴里吐出低沉而怪异的吼声:‘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
吼声未落,麂妖们身形骤动,目标全部是先前做出攻击的镜中影。麂妖们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接近了镜中影,但在它们即将扑到镜中影身上,大快朵颐时,一杆散发紫色气旋的长枪及两道身影出现在它们面前。‘嘭!’‘嘭!’‘嘭!’……连环撞击声响,随天而响,震耳欲聋,扬沙起石,铺尘盖雾。
镜中影双目微沉,冷冷地看着撞到他横架起长枪上的两只麂妖。两只麂妖很不满意镜中影的目光,狠狠地瞪着镜中影。镜中影森然一笑,踏步回退,两只麂妖揉了揉可能红起来的鼻子,紧追不舍。
似烟非烟笑容满面,像看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一样,看着被双匕与一把长剑架着的麂妖;似烟非烟身旁,陈枫凝重的看着面前的几只麂妖,似乎是对麂妖有些恨意,握着刀剑的手紧了几分,本就毗邻相接的掌与器柄受力,再度亲密接触,发出一阵‘咯咯’的怪异响声。同一时刻,麂妖们交换了下眼神,分散朝似烟非烟与陈枫发起攻击。
战起戈必奏,陈枫虽然不想同时面对这么多只麂妖,但也不得不面对,脚步一踏,抽身回退,将攻向自己的麂妖引到一旁,另一边的似烟非烟,也是如此。战场形成,危险迫近,面对四只麂妖的疯狂攻势,陈枫毫无招架之力,被打得节节败退。陈枫瞥了眼找节奏似烟非烟,又瞥了眼被快被打出他的视线的镜中影,眉头高皱,一咬牙,进入了‘无’状态。
战中人必狂,陈枫用刀剑招架了会,发觉单靠刀剑没办法抵挡麂妖们的攻击,一踏地面,纵身冲向麂妖们。麂妖们大喜,纷纷搠出自己引以为傲的招式,猛虎出笼,鹰腾刃划。拳脚袭来,陈枫双目一沉,架起刀剑护住身前身后,斜身大步一跨,间入面前两只麂妖之中。
麂妖们反应很快,看到陈枫动作,立即改变攻击方向。‘嘭!’‘铛!’‘嘭!’‘铛!’‘铛!’五声巨响响起,被陈枫间入的两只麂妖转过头,一脸愤怒地看着攻击它们的同伴,指手画脚的‘呦呦’大叫——它们腰肋上,横架着一把不属于它们的脚刀!误攻击的两只麂妖像小孩子一样,委屈巴巴地点头‘呦呦’小声叫着,似乎是在解释它们为什么攻击错了目标。
与麂妖们距离不到三米的始作俑者陈枫,看到麂妖们的互动,神情颇为玩味,暗想说不准可以用这个方法来使它们自相残杀。想到就做,陈枫右脚猛地一踏地面,疾步冲向还在纠缠的四只麂妖。四只麂妖似乎对陈枫的冲锋毫无所觉,依旧在激烈互动。陈枫见状,心底很是欣喜,加快了脚步。就在这一瞬间,四只麂妖突然停止争吵,一同转向攻击速度加快的陈枫。
“糟糕!”陈枫暗道不妙,蹴地急停,慌忙架起刀剑。
‘嘭!’‘嘭!’‘嘭!’‘嘭!’四声巨响,遽然架起刀剑的陈枫力气没来得及灌注,直接被麂妖们强大的力度震得往后犁退。一击得逞,麂妖们并未就此作罢,同时一跺地面,冲向还在倒退的陈枫。瞅见麂妖们扑来,陈枫额头冷汗连连,暗道真是半点不能大意。时不与待,陈枫来不及多想,右脚猛地一跺地面,强制驻停,并倏然转身向右狂奔。
论起速度,哪一只麂妖都比不上陈枫,虽然地上的横沟乱渠对陈枫有所影响,但麂妖也不能完全忽视,两相持平,麂妖的速度就是比陈枫慢了那么一点。陈枫强制驻停,力度未全卸,内里翻江倒海,极度不适,所以不急着跟麂妖们作战,借速度优势,带着麂妖们四下乱跑。
陈枫很贱,拉开一小段距离,就将速度与麂妖们保持一致,使麂妖们永远接近不了他,但又因为这一小段距离,不会放弃他,奔其他人而去。麂妖们对此很愤怒,三番两次真正扑击陈枫,可它们扑,陈枫就滚,两相抵消,距离还是拉不近。
就这么遛了一会‘狗’,陈枫突然想起似烟非烟和镜中影来,忙带着‘狗’去看镜中影和似烟非烟。
先看的是在较近的横向宽道作战的似烟非烟,顺着打斗声进到可视似烟非烟的位置,陈枫吓了一跳。似烟非烟对战的麂妖比他还多一只,但似烟非烟愣是凭借‘薄冰跹跹’的奥义,以方寸范围,在五只麂妖中间来回穿梭悠然飘闪,不伤已身不说,还能利用在指尖起舞的匕首进行无差别攻击,这如何不让他震惊,同时也生出一个疑问:他之前亲眼看到似烟非烟对战两只麂妖就已经很吃力,打不了几十秒便会露出破绽,怎么对战五只,反而轻松地像喝水呢?
陈枫来回转了几圈,看了几遍,终于发现了其中奥秘。原来,似烟非烟借其中一只或两只麂妖当做屏障,以此挡下其他麂妖大部分的攻击,自己只需要面对那小部分攻击就行了。虽然知道了奥秘,但陈枫还是为似烟非烟捏了一把汗,这种闪避方式在武者界被称为‘限界闪避’,‘薄冰跹跹’乃至所有身法招式的极限表示之一,属于禁忌表示之列,稍有不慎,就与死神作伴的那种。
陈枫很想叫似烟非烟别这样玩,换个正常的方式,但陈枫不敢开口,因为似烟非烟对战的是五只麂妖,稍停半息就会瞬间被秒杀。看了几轮,陈枫怀着无奈,离开了似烟非烟的战场,挪步前往较远的另一处响起打斗声的地方。
说是远,以陈枫的速度,也不过两三秒就到了附近。
经过几秒反复循拉位置,陈枫终于蹭到了可视镜中影的位置上。镜中影的打斗方法和之前没差多少,还是循复在一个范围内,不断后撤重拍。不过,步子与之前相比奇怪太多,不像是似烟非烟的‘绅士步’也不像他的‘疯步’,而是一种像猛虎下山一般,极为凶猛的步子,步步踩出重响。
其实以对比来看,镜中影的危险比似烟非烟高得多。因为镜中影不是武者,没有武者那么强的自适应能力,也没有武者后天锻炼出来的强力第七感,更没有武者的控力技巧和灵敏身法,对战速度比自己快力度又相等的麂妖,半秒躺都不足为奇。但,从直观来看,似烟非烟比镜中影危险的多,毕竟数量就多了三只,活动范围也小得多。
看到两边都没事,陈枫放下心来,将跟在屁股后面的麂妖拉到最初的战斗地点,准备再度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