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灵玉趁楚清言出神，右腿向楚清言的脚旋了去，楚清言反应很快，跃上了桥上的栏杆上。
待微整衣衫后，楚清言弯了弯眉眼，玩味地看着洛灵玉，“乔先生教你的净是这样的下流招数?”
洛灵玉眨了眨眼睛，呵呵一笑，“我这叫无所不用其极。”
还未等楚清言说些什么，岸上传来了一道女声。
“王爷今儿个真是好兴致。”
洛灵玉闻声望去，来人是云与璃。正巧对上了云与璃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云与璃满怀笑意地瞥了洛灵玉一眼，又对楚清言行了个礼，道：“听说王爷今日又未曾上朝，璃儿还以为王爷病了，特意来探望。”
楚清言淡淡笑道：“真是辛苦王妃了。日理万机打理人面桃花还要关心本王的行踪。”
这话说得别有深意，云与璃神色变了变，只低下头道：“璃儿不敢，是爹爹今日问起我才知道。”
云与璃瞄了眼楚清言的神色，缓缓舒了口气，又笑眼藏刀地看向洛灵玉，“我道你是哪里去了，原来是在王爷这儿潇洒了?”
洛灵玉看了看楚清言，又看了看云与璃。
正不知如何应对时，楚清言开了口：“是本王传她过来的。”
楚清言皱了皱眉，“王妃近日办事越发莽直了，你那是什么地方，能把她带到那儿去？本王不是叫你接了她便送王府这儿来么？”
云与璃脸色一白，即刻和身后的侍女跪了下来，“妾身知错，请王爷治罪。”
说跪就跪，莫非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尚书府大小姐还是个夫管严？
这架势洛灵玉可吃不消，忙从芙蓉浦中一跃而上，扯了扯楚清言的衣角，又咳了一声，“王爷王妃这是何故？莫不是要我难堪？”
楚清言看了洛灵玉一眼，便会了她的意，缓和了语气，又道：“罢了。本王与她还须为明日的武选做准备。王妃若无他事便请回吧。”
云与璃咬着泛白的下唇，余光瞥见了洛灵玉扯着楚清言的衣角，应了声是，便领着侍女走了。
云与璃走着，只觉胸口闷痛。
回哪去？她能回哪去呢？
他十四岁那年许她一生，她十七岁嫁入王府，四年来，没有一天是住在王府的，她还是言王妃么？
嫁进王府后，曾对她倾尽温柔的楚清言像变了个人似的，阴晴不定，这四年来她一直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差池，故而楚清言也未曾为难过她。
今儿个却为了这个不男不女的丧家之犬责难她。
云与璃深吸了口气，整了整裙摆，眼神中透露着狠厉:
是你不该回来。
……
经过今天这么一闹，洛灵玉心下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定然不好过了，伏在亭内的小石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冲湖里扔石子儿，红鲤被惊得四处逃散。
洛灵玉望着池里的惊鱼，若有所思。
“怎的独自在这发愁？这慵懒悦耳的声音定然是楚清言无疑了。
洛灵玉没有回头，仍然扔着石子儿。
“你说说你，和你老婆那点事儿，非得扯上我，我一个外人，也忒无辜。”洛灵玉不满地咕哝着。
楚清言听了也不恼，只是在洛灵玉身旁坐了下来，幽幽地吐了口气。
洛灵玉转头探究般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心里好像藏了很多事似的？”
楚清言凤眸看向洛灵玉，“怎么？开始对我的事情感兴趣了？”说罢自己先低声笑了。
洛灵玉一看，不乐意了，石头往旁边一丢，“得，你这人真是，我关心你一下，还得被你笑话。”
楚清言无奈地摊了摊手，“我哪有。”
洛灵玉冷哼了一声：“不明白你们，明明当初和我解除婚约也要娶她，为什么到手了又不珍惜？”
男人果真都是大猪蹄子，洛灵玉如是想着。
楚清言凤眸微眯看着洛灵玉，又缓缓看向了波澜不起的荷花池，“若我说，当初向你悔婚，包括娶她，并非我所愿，你信吗？”
洛灵玉翻了个白眼，“当初可是你亲自把退婚书砸我脸上的。”
楚清言有些无语，“……好吧，那还真是无可辩解了。”
他伸了个懒腰，又凝神望着洛灵玉，阳光斜照在他的侧脸，黑曜石般的眸子显得熠熠生辉，“可往后便不一样了，若你还愿意信我，任何人，别想动你一分一毫。”
洛灵玉怔怔地望着楚清言，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可当初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在她家道败落时，非但毁了婚约，还马不停蹄地迎娶了别家姑娘。
洛灵玉深吸了口气，扯开话题似的道：“说得好听，云与璃跟我无冤无仇，你这一得罪，我又不得安生了。这叫护我？”
“无冤无仇?”楚清言笑了，笑容中却有如三尺寒冰般的冷漠，“你记好，云家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于你而言。”
这话说得像是在暗示什么。洛灵玉皱了皱眉，盯着楚清言的眼睛：“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楚清言仍是笑着，却不答。
“当年的事，有关我一家老小，我有权利知道。”洛灵玉有些急切。
楚清言望着洛灵玉认真的眼神，斟酌了片刻：“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明日的武选，若你夺冠，我便考虑是否要告诉你。”
“一言为定。”洛灵玉也望着楚清言。
微风乍止，傍晚的阳光橘中带着紫色，好像一切都如此安详，可夜幕正无声将近。
……
此次武选看起来甚为严格。
皇上楚安平亲自做主考官，云丞相云中兴和宦官郑信是此次殿试的副考官。
洛灵玉望着考官席，只想冷笑。
“……郑信?他也配？”
洛灵玉心想谁说出了我的心里话，转头一看，斜后方一少年望着考官席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少年一席红衣，眉目俊秀，似带有侠客般的江湖气与锋芒，长发束起，稍有些蓬松感，却颇有风流气质。
小兄弟生得不错嘛。洛灵玉心道，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那少年似乎察觉了洛灵玉的目光，红唇微翘，挑眉回视洛灵玉，还带有挑衅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