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成荷的种种作为传到太后耳中,太后就被成荷直接给气病了,第二天就起不来床。这几天王妃公主们请安,大都是问个好就赶紧出去。
稍微一打听之后,就听说成荷还是从早哭到晚,在婆婆面前也是如此。闹得明太夫人都不见她,前两天还能进院子,现在就在院外哭着。
这日清早一上朝之后,皇帝就训斥成次辅。“成卿,当初是你求着太后赐婚的,明家对成荷若是有什么不到的地方,你直说就好,见天哭算什么?
还要治人家大不孝之罪,明家怎么不孝了,朕今日倒要治你个大不敬之罪。对这门亲事有何意见,今日对着朝廷百官你且直说。”
成次辅直接就给跪了,连声都是。“臣万死!臣有罪!”
拿起桌上的奏折摔在地上,皇帝又开始第二轮训斥。“那你怎么不去死?太后都被你那混账女儿气病了,若母后有事你担待得起吗?”
一个老大学士看不下去,站出来表示意见。“启禀陛下,成荷固然是不慈不孝,可是到底与成次辅无关。”
立刻就有人反对。“老大人此言有误,老太后在慈宁宫颐养天年,本来就已经不问外务,是成次辅苦苦哀求太后赐婚,老太后才选的亲事。
成荷进门就闹,如今更见天的哭,难不成老大人能容得下这么个儿媳妇。听说成荷刚进门就折腾的两个妾室难产,还有两个差点流产。
逼着妾室给她二次敬茶,虽不合规矩,到底她是正妻。可不过是敬茶而已,就弄了将近一个月,少说跪上半个时辰。
难道那些女孩子,就不是爹生父母养的。更何况那些孩子进府多年,也为明家生儿育女,凭什么要受个新媳妇这般的折磨。
据说成荷更是大放狂言,到处散发明家子女不孝的言论,闹得明家现在是家宅不宁。这门婚事是太后赐婚,老大人让太后娘娘如何想?
虽说做臣子的,不会向太后娘娘要个交代,可事情闹成这样,太后娘娘如何过意的去,身体如何能好?成次辅教女无方,实在是难逃干系。”
长长的一段话说下来,将婚姻的始末说的很清楚,成次辅脸上着实是挂不住。这罪过实在是可大可小,就看陛下如何处置。
老大学士真没想到,内容居然如此精彩,而后抓住一个点。“子女每日向母亲请安,本来就是规矩,不是说明家哥儿姐儿从来没去过吗?”
兵部尚书咳嗽两声,提醒了一下老大学士。“照例应该让孩子们在长辈的见证下,正式拜过继母定下名分,才能每日去请安问好。”
“这都一个月了,怎么会还没有正式拜见过,就算是几千个人都该见过。不就是几句话请个安,那会这么慢。”老大学士表示这不可能,完全不信。
皇帝比较尴尬,而后默默给母后辩解下。“老大人说的极是,朕也实在不知,为何仅仅是妾室问安,哪怕是二敬茶,就用了二十四天。
还闹得难产的难产,动了胎气的动了胎气,成荷还要在院子里天天哭。也难怪明太夫人不敢让孩子见成荷,换成朕也没这个胆子,老大人呢?”
瞪大浑浊的老眼,老大学士简直不敢相信,连忙摇摇头追问。“难不成自从见完了妾室开始,成荷就每天都在哭么?”
水淹龙宫也不带这么玩的,这都是什么事情。
难掩笑容的兵部尚书,回答得十分恳切。“老大人都不知道,这些日子明侯来兵部,难免大家要追问。昨日几个姨娘请安了,答案差不多。
成荷非要早已过门的妾室,再给她奉茶敬茶才行,一日从早到晚也就一两个姨娘能过关。若非是成夫人上门,成荷还不知耽误到何时。
就算是成夫人上门,成荷还能拖了一天,第二天弄得人早产或险些滑胎。第二日妾室们敬茶的时候,成荷就哭到现在,在婆婆面前也是如此。”
连连摇头,老大学士瞠目结舌。“不行、不行、老夫一会要去亲自看看。怎么会有如此的荒唐之事,简直有辱先贤。这样的媳妇,谁家敢要?”
神色十分坦然,兵部尚书则是表示。“反正下官半句未曾言谎,大人不信尽管去明家做客,明侯难不成还能拒绝老大人。”
很是认真的点点头,老大学士表示。“今天一定去,陛下容臣告假几日,定要看个水落石出才是。”
“成次辅先起来吧,朕也知道成次辅忠心先皇两朝操劳,此事虽有管教不严之罪,却也不能全怪成次辅,要说也是母后选的人不好。
朕给你三日时间解决,这三日朝中一切事务都由首辅处置,你且安心处置家事。若是三日后成荷还是如此,这门婚事就此作罢。
叫内廷司派人,跟着成夫人去将成荷请回成家,一应嫁妆等物如数退还。如此处置,成卿以为如何?”皇帝陛下给出最后通牒,不容成家拖延。
低头叩在地上,成次辅还必须大呼。“多谢陛下隆恩,臣带罪女领命,必定严格教导小女,不会让她继续肆意妄为,请太后放心。”
你闺女要是不肆意妄为,太后才会不放心啊。皇帝陛下暗暗想到,然而面上却不显,还是很宽厚的模样。“如此甚好,爱卿请回吧。”
直接就送客了,表示成次辅连今天的早朝都不要参加了,赶紧回去处理那个不可忍的闺女。在这么闹下去的话,真的很不像话。
事情已经惊动了宫廷内外很多人,成次辅也已经深刻的听出来,兵部尚书幸灾乐祸的语气。这些人不仅仅打算看明家的热闹,还有他成家的。
转身退走的成次辅,拦不住紧跟着追上来的老学士,听到老大学士带着妻子前来的消息,真是让明太夫人惊讶至极,却还是有了沉静的安排。
首先将原本还不应该见客的成荷,再一次请到了宴会厅,而后老大学士夫妇,就看见了成荷依然还是抹着眼泪,顿时感到一阵阵心塞。
还没开始喘过气来,就听见成荷坐下就哭诉。“婆婆,夫君已经好些日子不曾来看妾身了,请婆婆……”
老大学生的夫人蒋王氏揉着头,同情的看着明太夫人,有这么个儿媳妇在面前,减寿岂止十年,听说这还不是最荒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