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玉，穿这么少不冷吗？”陌尚问。
两人在白雪皑皑的地上踏出两条路来，踩得厚厚的白雪嘎吱作响。这种感觉很奇妙，两个相爱的人走在一起，有说有笑，享受着一步一个脚印的感觉，每走一步，脚下的雪都由松软变得结实，就像生活由杂乱无序经两人谱写，变得坚固稳定。回望来时的路，清晰可见，仿佛是在记录两人生活的点滴，或平稳或曲折，但都走了过来。
“陌尚，我真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可我还是不确定，我配不上你。”
“玉玉你瞎说什么呢？”陌尚把仁如玉的羽绒服拉好，“别冻着，给我看就够了。”
两对小情侣就这样打打闹闹。
“陌尚，你真的了解我吗？”
“我说了，我不会在意你的身世，地位，家庭背景，我喜欢的是你的人。”
“我也是。”仁如玉紧紧依偎在陌尚怀里，暖暖的，还有薰衣草香味。
“玉玉，咱们去那间咖啡厅吧。”陌尚实在看不下去仁如玉这瑟瑟发抖的样子。
两人坐在落地窗旁，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脚印重叠，世界真小，说不定哪天两条互不相干的平行线也会因为某个人的出现将人生轨迹重叠，从此成为了彼此的相交线。
仁如玉摸着滚烫的咖啡杯暖手，冻红的脸蛋靠近浓浓的白气，好是暖和。“陌尚，我们为什么坐在窗户边啊?和动物园的猴似的。”
陌尚笑笑，笑容却又渐渐黯淡。
“玉玉，我有些事一直想和你说。”
“这还是你吗？陌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仁如玉调侃说。
陌尚变得认真起来，说：“我们选择了彼此，就不该有所遮掩。其实我还是好奇你的经历，你可以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我们当然要坦诚相待。其实，遇到你之前的故事在你去我家那天已经讲完了，墙上那一幅幅画，就是遇到你之前我所有的经历。”
一幅幅画浮现在陌尚脑海，但又有些模糊不清。
“讲讲吧。”
仁如玉吹吹冒着热气的咖啡，喝一小口，看向窗外，说：“从前一个幸福美满家庭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可有一天一个大头坏蛋闯入了他们的生活，女孩吓得哇哇大哭，可无济于事。又胖又丑的警察们始终没找到凶手，让小女孩无家可归。一个比她大整整十八岁的年轻警察收留了她，教她学习，带着她去上班。可后来他工作太忙，就把她送到了孤儿院，女孩以为在这儿遇到了一辈子的朋友，一起打打闹闹。一位慈祥的老人收养了她，可生活并没有就此安顿，一个男子把她们带到另一个世界。我讲的好吗？”
“嗯，那个年轻的警察?”
“是你的朋友，黎羽。”
陌尚对于这个回答并没有表现出想象中的惊讶，倒是像早知道了的样子，问：“你是黎明？”
仁如玉黯然伤神的说:“我不知道，我向许多人隐埋了许多身份，我也一直在想，我是谁？那张罪恶面具下的人到底是谁？是无忧无虑的白琰?是精通破译的黎明?是嫉恶如仇的白狼?还是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仁如玉?扮演的角色太多，我累了。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你扮演哪个角色?到底是谁?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你是什么角色，什么身份，你一直都是你自己。没人可以替代你的角色。可是，你是否忘记了你还有一个角色_______杀人魔。”
“你在说什么？”仁如玉一脸惊慌。
“玉玉，我一直在等你告诉我，可你让我等太久。警察在商品房里发现了一顶男士假发，一套黑色，还有一张人皮面具。”
“那为什么就判断是我？”
“玉玉，如果不是当时你叫‘杀人魔’陪你演那出戏，我可能真不会想到是你。”陌尚接着说:“她是我前女友，当时我认出她了，她还是没忍心对我下手。但依她的脾气，她有足够的理由杀了你，她恨你，但因身负老师的指令，她不敢杀你。而且，当时我已经能够确定杜茜岚是你放走的，可我想陪你把戏演下去，让你亲口告诉我，一直到今天。而且第二次要来杀我的是你，对吧。”
“对，是我，我承认，那些都是我做的。我一直以为做害人之事的人是你，你是我下一个目标。可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只是当时无知罢了。”
“总要历经千帆，才会在道出时风轻云淡。可惜你还没有到达彼岸，你还不必如此轻描淡写。”
“是啊，我本可以风平浪静，可命运偏偏要求我历经风浪。我既然答应走上了这条航线，那就不可能回头。前路是颠簸是平稳都是未知的，可如果回头，面临的就必定是来时的风浪。”
“玉玉，你为什么还是这么执迷不悟，你明知走了一条错误的路线，为什么还要走下去，不肯回头是怕面对过去吗？”“你是杀人魔啊，有胆量杀人没胆量面对吗？我知道你是为了鸣不平，我知道你看不惯那些罪犯轻易死去，我知道你还活在童年的阴影下。可你以为以暴制暴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吗？你知道你引起了多大的恐慌吗？如果让仁妈知道，让你父母的在天之灵知道，他们会为你这样处心积虑的惩恶而骄傲吗？他们是冤，可他们也不想看到你活在阴影下误入歧途!你有活成他们期盼的样子吗!”
仁如玉眼里含着热泪，自己一向坚强刚毅，怎么如今变得如此爱哭柔情。仁如玉看向陌尚，说:“我也不想欺骗你，我怕你不能接受这样的我。”
仁如玉哭着跑出去，陌尚透着窗户看着仁如玉远去的背影。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可他还是有所保留。他没忍心告诉她，她的老师才是背后操控教唆她走上歧途的人，是她的老师引燃了从她年幼时就隐藏在心中的怒火。她，受的欺骗太多了，他不想让她不敢再去相信任何人。
“玉玉，既然我早已知道真相，没有离开，又怎会不接受你。”陌尚对着那已经望不到的背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