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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黯伤

被大罗天送出了昆仑,归海乱就直奔大夏阳城,一路上掀起的风浪倒是让偶遇之人啧啧称奇。

“归海禅成!”

整个大夏敢如此称呼他的,就只有一个归海乱。归海禅成也不恼怒,出了宫门就见到了立在宫前平场的归海乱。

“御天王来的正是时候!快随朕入宫,共商御敌之计!”归海乱也未曾多言,就跟着归海禅成去了御书房。

“闲话就免了。大罗天要我灭掉这些西域异族,正好能解中原人族危机。”归海禅成沉默不语,似是在思量着什么。

盯着归海乱半晌,归海禅成才轻轻的一声苦笑。“看来这大罗天能替朕完成御天王的夙愿啊!”

归海乱眼中闪着寒光,也没有言语。“御天王是一柄惊慑天下的利刃,所有人都想得到,可所有人又都怕得到。这大罗天是何方神圣,御天王可否与朕说说。”

归海乱锐利的眼神突然软了下来,只听见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朕明白了。”归海禅成有些转瞬即逝的惊疑。“御天王可向西行去,那里有一座西凉小城,其中百姓已经移走,正是御天王绝佳的据守之地。”

归海乱看向归海禅成,面色有些奇怪。“你似乎知道我会来,或者说你知道大罗天会让我来!”

归海禅成轻轻一笑,似乎又成了昔日那个智珠在握,能将天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灵犀阁主。

“好了!我的巽风竹箫和天音蛟筋琴呢?在哪!”归海乱似乎没什么兴趣再了解归海禅成,直接朝他开问。

“御天王的法器,朕如何能知晓其所在。”归海禅成有些面色冷然,归海乱自然不会在乎,是否有不当之处冲撞了当今圣上。

归海乱闭目宁息片刻,像是在搜寻些什么。很快他又睁开眼,这御书房便没了归海乱的身影,只是归海禅成的面色越来越寒冽,看起来有些瘆人。

归海乱站在嫦妙倾所在宫殿的琉璃瓦顶上,看见这倾世丽人一身素色长裙,有些哀戚的伏在院中木亭,轻抚身前一架黝黑古琴。

琴音百转愁肠,好似佳人独守空闺,漫漫长夜中哀怨自泣。

归海乱心中一阵刺痛,可又不敢现身再见,只能留下一声悄然的叹息和一滴剔透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没了踪影。

嫦妙倾似乎心有所感,便轻轻抬头,看向归海乱刚刚待过的地方,面上浮出一个凄然的笑容,让人瞧见了不知要多么心疼。

“公子连与妾身见上一面都不愿么。”

“不是不愿,是不敢啊!”

嫦妙倾喜极而泣,回过身来终于瞧见了那个芳心暗许之人。

欣喜过后,嫦妙倾又有些手足无措的转过去。“妾身近日未曾悉心梳妆,还请公子稍等妾身片刻。”说完,就要回房去梳妆打扮一番。

归海乱牵住嫦妙倾,“妙倾何恼于此,若论容貌,这天下女子谁敢言能出妙倾之右。”

“妙倾,也许你随归海禅成安居在这阳城皇宫内,才是最好的归宿了吧。”归海乱忍住心中的伤痛,狠下心来对嫦妙倾道出他心中所想。

嫦妙倾粲然一笑,像是清早带着晨露的华贵牡丹。“公子之意,妾身知晓了。公子的两件灵器妾身藏于血池之中,妾身有些乏了,就请公子自便了。”

眼中没了归海乱的背影,嫦妙倾终是落下了苦涩的泪水。

归海乱恍恍惚惚的出了阳城,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嫦妙倾的寝宫,只是心中隐隐的痛楚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再临血池,归海乱又想起了之前嫦妙倾的曼舞之姿,苦笑一声后,才以灵力收回两件灵器。

在血池中藏了数十日,这两件灵器都好像沾染了丝丝缕缕的血色。

“先解决眼前之事吧!”归海乱摇摇头,打起精神朝那西凉城行去。

......

独坐西凉城墙之上,归海乱轻轻抚琴,翩然若仙。

他一人独挡兽灵族数十万大军,倒是让这些兽灵族人有些摸不清头绪。

“国主大人,前方城上只有一个毛头小子,不知死活的在那安然弹琴!”

颜虎有些疑惑,之前人族守军虽然抵不过他们,但军纪严律,军威悍然,甚至能将他们这些蛮族勇士都给吓退。此时这一副放弃抵抗的样子,倒是让他们这些不善智计之人有些不知所措了。

颜虎咬牙切齿,也不管是否是陷阱,便指挥大军一压而上。

其余四国见了颜虎已经上了,也不假思索的跟了上去。之前的败退是他们心中的耻辱,而耻辱只能以鲜血来洗刷。

归海乱看着面前浩浩荡荡的大军,心中静如止水。在南灵之时,他和其父归海凡生抵御毒沼兽潮,毒兽的压迫力可比这些半人半兽的兽灵族要强上太多了。

归海乱心中无悲无喜,以巽风灵力幻化出了一道灵身执箫而立,与真身琴箫共鸣。

兽灵大军见城墙上突然多了一个人,且与之前那人相貌打扮都相仿。

一人之变未能阻挡兽灵大军征伐的脚步,只有几个兽灵族高手心中有些微微的不安。

风似乎停了,这天地都似乎安宁下来,沉闷的兽灵大军的步伐成了这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气氛愈加显得压抑,奔腾的兽灵大军中,有些实力不足的士兵脸色苍白汗如涌泉,像是体力不支了似的。

突然的,一声金裂之音横空乍现,像是响在了兽灵大军的心头上。经不住这突如其来的震撼,不少兽灵族士兵口吐鲜血,竟是被这一声琴音震裂了心肺。

琴音箫曲犹如龙吟凤鸣,兽灵族人只能捂住耳朵,祈求族脉图腾能护己周全。

之前威风凛凛的浩荡大军,此刻却是尽数捂住耳朵,倒在地上哀嚎打滚。五国之主,大喊撤军却无人回应,兽灵族人多数手脚无力,便是想逃命也做不到了。

七窍流血的数十万兽灵大军,在归海乱面前绘出一副人间炼狱的画面,然他却面色无改,平静的有些怕人。

“你不用非要待在这,我既然答应了归海禅成,就绝对不会食言。”

月七并未返回阳城,而生和归海乱一同在这西凉城留下。此刻的月七面色有些苍白,看着归海乱眼神中不由自主的就流露了许些惧意。

见月七不答话,依旧如之前一样为自己端茶倒水生火造饭,归海乱也就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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