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九日深夜,妖都市中心的一家酒吧,霓虹闪烁,音乐震耳。
驻唱歌手在一个不算显眼的小舞台上,嘶声唱着上世纪脍炙人口的情歌。
不过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他唱他的,该喝酒的喝酒,该摇骰子的摇骰子。
白泺、江骏两人看着身边已经玩嗨了的谢欣玥和林彤,两个小姑娘平日无事也不会来这种地方。
想喝酒一般都是去烧烤摊上吃着烤串喝个两瓶,浅尝即止;偶尔来一次酒吧,那定然也是和着同学、朋友的大波人群。
林彤相较于欣玥的跳脱,要显得沉稳不少。她会习惯性地会将一切打理妥当,清醒地将朋友送回家中。
现下没有外人,林彤也不再需要做那个留至最后的大姐姐,自然乐得放纵一回,将一切交给江骏处理。
欣玥更是直接熟练地摇起了骰盅,白嫩的小手抓着骰盅一顿乱摇,拿捏着几分女侠英气,故作沉声:“我让你几分,你先喊。”
随即,又咯咯笑了起来。
“哼,来就来!”林彤娇嗔一声,也是拿起一个骰盅玩了起来。
酒吧的啤酒,大多用小支三百三十毫升的玻璃瓶装,两个女孩也就图个乐,也不怕她们三两下就把自己灌醉,白泺两人也不打扰两个女孩的兴致。
白泺随手起开两支科罗娜,塞两个小柠檬进去,又抹了一圈盐至瓶口。
递了一支给江骏,抬了抬手,算是碰了个杯,笑道:“这种日子总归是要出来玩一会的啦,就不要惦记着你的游戏了,咱们几个也好久没这样喝酒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生日你最大,爸爸我就宽宏大量一次,放下游戏陪陪你。”江骏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砸了咂嘴,说道,“说起来,好像很久没和小天联系了。”
白泺摇了摇头,也是仰头一口啤酒,笑道:“他应该是窝在他的小窝里,早上才发了个消息祝我生日来着。
他只要不乱搞事情就行,他脑子太聪明,还有些傲,有时候总会随性而来。”
“他这种人就是少了挫折,不过真想看看他吃瘪的样子……还真没看过……”江骏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酒精会让人的大脑放松,麻痹你的神经,喝着喝着你可能就会忘记你喝了多少、身处何方、在做什么。
王勇竹便是这种情况,作为天逸酒吧的常客,他经常呼朋唤友的在这里买醉。
一晚上花上万把来块都算小事,这里的店员也算熟悉。任何人在一个自己熟悉的环境中,多少都会有些肆意,尤其是在他喝了不少酒之后。
将膀胱的压力尽数泄尽后,晃晃悠悠地走出厕所的王勇竹便看到了玩的正嗨的白泺等人,准确的说,他是看到了谢欣玥。
有人喜欢温婉体贴,在家等你归来后,说道一声辛苦的贴心女子;也有喜欢脾气诡异,一哭二闹三上吊,一日不作就难受的公主病;也有不少人主动或是被动的喜欢上了技艺娴熟的老师和隔壁村的小五姑娘……
一言概之,便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当然反过来,也是说得通的。
千万的林木,千万只鸟,你总会有喜欢的类型,而你也总会遇到你喜欢的那个人。
显然,王勇竹喜欢的是谢欣玥这种看上去活力四射的疯女孩,尤其是姣好的面容给谢欣玥平白添了不少分。
虽然在较为昏暗的光线和王勇竹醉意朦胧的眼神下,我们有权利质疑他是否看的清楚。
“可…可不可以带我一个……?”酒气扑鼻,王勇竹也未等几人同意,便拖了张椅子坐在了桌边。
掏出手机,递向谢欣玥,问道,“那个啥……美女……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呗……不知可否给个面子?
顺便问一句,你有男朋友了吗?不过不打紧……没关系的……有了也可以加……加个联系方式……”
谢欣玥扫了一眼身旁的白泺一眼,刚要开口,就被白泺给抢白道:“兄弟,这一坐下来就管我们桌妹子要联系方式,这行为不厚道啊。”
江骏也是在一旁帮腔说道:“就是!来要联系方式,连自己的家门也不报一下,等下我们这么可爱的妹妹被你骗去,你说怎么办?
不如你先叫打酒,我们玩两局,联系方式再议也不迟,对不对?”
喝了不少的王勇竹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哥们……说……在理!我姓王,勇敢的敢……熊猫的竹……王勇竹!
饭量大,大伙一般都叫我大猪,农大的学生。”
说罢还晃了晃桌上的点单灯,大声冲着吧台吼道,“辉哥,两打……百威!快…快点咯!”
江骏听得一愣一愣的,说道:“卧槽,兄弟你牛啊,一句都不挨着一句,你还行不行啊?”
“叼!有个毛线……溜溜球的事!我还可以喝的!
说好啊,两打……酒,咱们摇骰子,输的吹一……一…瓶!
你们……两个加起来要是没…比…我多,妹子们就给我个联系方式!”王勇竹口齿有些含糊,但总归没忘记自己是来搭讪的,不是来喝酒的。
稍远点的距离,王勇竹那桌有那么些个没喝那么多,眼尖的已经看到自家兄弟坐到了别人的桌上。
一桌子人都不认识,想来也就是去搭讪妹子去的,纷纷起了哄,隔空喊了几句话,大意就是喝不趴别人就别回来了。
大话骰,作为酒桌上经典的游戏之一。每人一个盅,盅内五颗骰,吆喝场上总共有多少点数。
“四个六”、“七个五”等,越叫越大,无所谓是个数大,还是点数大,只要有一个大便可。
比方说,“两个三”后只能叫“两个四”或“三个三”,不能叫“两个二”。
“一”可以作为任何数字来使用,也可以作为其本身来喊,在其用作本身时,俗称为“斋”。
即“一”为“一”,若你仍想将其作为任意数时,根据规则,往往是喊出双倍的骰子数量,或者在已喊的骰子数量上加二。
当自己盅内五个骰子的数字一致时,则视为六个骰子。
这是一个运气、骗术、技术三者缺一不可的游戏,前提是你没有碰到老千。
玩过骰子的人,多多少少都会一些,或者听过一些在酒桌上出老千的方法。虽然都说酒桌上这么做,被人发现会被揍,要喝到吐血,还是如何如何。
但大多数时候,怀着侥幸的心理,出一把千,未必会有人发现。
“六个六,斋!我开六个!”王勇竹连赢三把,把把都是喊出了较大的数字,且开盅便是四个以上。
白泺和江骏对视一眼,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王勇竹的动作,在他们两个眼里,实在有些过于明显了。
常见的出千方式有两种。
一种是抬盅看骰时,利用小拇指向下用力,翻动骰子,将其翻滚至你想要的一面。在小拇指向下用力的同时,将骰盅轻叩至桌面。
另一种则是抬盅看骰时,将骰盅横置于骰前,四指轻搭在盅身,遮掩视线,拇指迅速调整骰子后,将手抬起。
王勇竹用的便是后者,且不说后者是否更容易被发现,就单说已经喝了不少酒的他,出千动作都已经变形了。
何况他出千的时候,眼神还一直往自己的骰子上瞟。一心想着女人的他,也不注意自己是不是赢得太多、太假。
说回江骏两人,你别看江骏是一个深居简出的死宅,但他只是不喜和别人打交道,而不是不善和别人打交道。
两人赴约喝酒的次数,只比眼前的王勇竹多,不会比其少。
在最初几次吃亏喝了不少酒后,两人便是在这骰子的玩法、技术,以及两人之间想要坑人时的小配合上,研究了个透。
家里还摆着几个骰盅,闲暇时间也会拿出来把玩一番。
有的人会好奇,这大话骰难道还能把作弊玩出什么花样吗?
其实不然,单说大半以上的人连骰子六个面的位置都记不清,一后面对应的是几?
一朝着自己,二朝着上面时,左右两面又该是几?
如何不动声色的用盅的边缘,把盅内复数以上的骰子,在两秒内变成自己想要的数字?
有的人,一动骰子你会觉得很明显。
有的人,你以为他只是看一眼,实际上再打开的时候,他的骰子已经不是最初的那样了。
轮到江骏喊骰,江骏眨了下眼睛,抬手开盅瞟了一眼,盖住轻划至稍亮的地方,说道:“五个一。”
白泺也不看自己所持的骰子,起了瓶酒放到桌面上,张口便来:“我加一个。”
王勇竹看着自己动过手脚的骰子,四个六,一个五。心中暗想:“我喊五个六斋,他竟然直接喊了五个一?
应该拿了三个,五离手有些远…玛德,他八成是在唬人…两人十个骰子出六个,拿命出吗……”
思绪不过转瞬之间,本就有些喝高的王勇竹,更是不管自己想不想的明白,抬起骰盅,气势十足,大声道:“我开两家!你们自己开六个一出来!我没有!”
下一刻,王勇竹的眼睛就瞪圆了,江骏开盅,三个红色的一点明晃晃的在那。
结果白泺一开,也是三个一,这下就晃眼晃得有些过,都有些头晕了。
“草,这个运气……也是绝了”王勇竹嘀咕了两句。
也不磨叽,抬瓶就吹,酒水顺着嘴角流进了衣领,两瓶就这么下肚,打了个酒嗝,压着恶心,恶狠狠地说道,“再来!”
轮到白泺叫庄喊骰,抬手看盅,白泺眨了眨眼,手指在桌面上轻巧两下,笑道:“运气好,四个一!”
王勇竹低头盯着骰子,拇指不断操作,嘴上紧跟:“五个!”
“六个!”
“再加一个,七个!”
一圈轮过,再次轮到王勇竹时,王勇竹笑得很自信,大声道:“你以为我不敢继续喊吗!八个!”
“喝酒吧,兄弟!”白泺撑着下巴,满脸看戏的样子。
抬盅看骰,江骏手持四个四,一个六,红点倒是有十六个,可惜都不是一。
至于白泺,干脆就是两个二、两个三、五和六各一个,都不带红。
王勇竹看的嘴角一阵抽搐,晃了晃脑袋想道,“老子……是不是喝的………有点多?这眼睛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