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泺突然的昏睡让一票人都有些猝不及防,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医院,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江骏抱着昏迷的白泺冲进了医院的大门,嘶声喊道:“医生!医生!有人昏死过去了……”
本来只是处理着一些被流星砸伤的倒霉蛋,还算清闲的急诊室,瞬间就忙活了起来。
白泺被抱进来后,第一时间便有一个医生围了上来,先是进行了一番常规的检查,又问了江骏等人一些问题后,又喊了几个医生一起,再次翻看了下检查结果。
几位医生讨论了许久,也没看明白白泺的情况,从各方面的数据来看,白泺只是睡着了。
身体的各项指标一切正常,就连被碎石划伤的伤口,也不过是浅浅的一道口子。在平常你划了这样一道口子,大家都会说,不过是个小问题。
若真要说白泺有着什么异于常人之处,也不过是心率和呼吸较平常过快,体温与常人相比低了个零点几度。
医生普遍都是判断白泺目前还处于可以接受的正常范畴,并没有什么需要进行特别处理的地方。
欣玥的眼神在医生和白泺之间来回游移,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无法隐藏心中的慌张:“那好好的一个人,说昏就昏了……真的没问题吗?”
几个医生也是商讨了片刻,互相交流了一下想法之后,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医生出面道:“你们放心,病人目前状况没有问题的。
可是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患者暂时没有什么大碍。根据你们说法,他现在这个状态还不超过一个小时,所以我们也不建议用物理方法强行叫醒他。”
医生顿了顿,整理了下措辞,接着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留院观察一阵子。一来你们安心,二来有什么紧急情况我们也可以第一时间进行处理。
他的体温较常人稍低,有可能是受寒,身体的基本机能还算正常,物理方法帮他升一下温即可。”
医生交待了些事项后,转身离开了,平心而论,这种没有什么大碍的的“患者”在急诊科太多了,大家早已司空见惯。
在医疗水平还算发达的年代,人们有个小病小痛便会前往医院,却又不信任专业的医生的判断。
反倒是信任一些道听途说的谣言,最后大闹医院的戏码,时有发生。
几人稍稍宽心,突然放下心的三人一时之间也感到有些疲累。两位女生困意袭来,直接在病床边上趴着睡了过去。
江骏席地而坐,给白泺的父母编辑了条短信后,抓着手机打起了盹。
白泺父母一早看到江骏发来的消息,霎时间困意全无。急急忙忙赶往医院,抓着医生问了一圈后,也开始静静地等候儿子的苏醒。
这一等,便是等到了正午。
白泺仍旧没醒,但是体温又低了些许。这一睡,便是十天。
十天的时间,白泺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不过还算平稳的呼吸,强有力的心跳,都表明着白泺的健康。
体温从最初的36度到现在的26度,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让所有医生专家的头都快挠秃了。
国内大部分的名医也闻讯赶来,想一探其详。
正常人体温低于35度便可以算是低温症,低于32度后,人体的代谢机能就无法正常工作。
白泺的体温已经属于随时死亡也不足为奇的状态。按常理而言,此刻白泺应该出现心脏长时间停止跳动、器官衰竭、身体机能流失等症状。
然后在尝试了一切办法,都没能有效帮助白泺体温回温的情况下,医院甚至可以直接宣告白泺死亡,让家属准备后事。
但白泺心跳是那么的有活力,每跳动一次,都要崩走医生们的一根头发。本还有些头发的头顶,在这么过半个月,变得有些锃光瓦亮。
为了自己的头发和病人的安危,每个人都绞尽了脑汁,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就在第十天的正午,白泺醒了。和一个刚睡醒的孩子没什么区别,打着哈欠伸着懒腰。
睁眼后,发现自己床前围了一群人,一下子有些发懵。
这些个医学专家见白泺醒来,一个比一个激动,七嘴八舌地开始询问。
一时之间,白泺有些不知所措,好在这个场面没有持续太久。
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老头轻咳两声,笑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安静一下,年纪加起来都快上千岁的一群老头子了,怎么和刚出社会的年轻人一样。
此次事情再怎么值得研究,也不能如此毛躁,让患者看去了笑话。”
老头的声音不是很大,但仍然很清晰的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大家都不再说话,病房内很快就静了下来。
在场的人几乎都是极为出名的医师,此刻都是腼腆的笑了笑。其实也不怪他们,实属白泺这次的病例太过特殊。
看他醒来的样子,又和正常人一样,让人确实好奇。
见大家静了下来,老头眯起双眼,对着白泺笑了笑,说道:“我叫姬日善,姑且算是你的主治医师吧。”
虽不明白自己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白泺还是点了点头,问道:“想问一下姬医生这是……”
姬日善摆了摆手,打断了白泺的问话,笑道:“老夫年岁已高,老人家也没个几年好活。
你小子就随他们一样,喊我一声姬老就行。也就当满足老夫一个武侠梦好了。”
“……”白泺嘴角一阵抽动,这称呼带来的冲击力,比睁眼看到了那么多老爷们围在自己床边还要震撼。
“这些其实都是小事,放一旁晚些说也无妨。关于你的事情才是大事,我们想了解一下有关于你的病情,还希望你可以尽可能详细地回答。”
一番问答后,白泺也算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但对于自己昏睡十天的事情,他表示毫不知情。
他感觉自己只是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梦,然后梦醒了。这个梦给人的感觉很真实,甚至疼痛都显得如此真实。
做梦这种事本就是玄之又玄,但姬老却不想放过任何的可能,但白泺也记不太清,只知道梦里都是蓝白之色,再无其他,自己就静静地看着,直到再次“睡着”。
体温、血常规、心跳、CT……所有你能在医院想到的检查项目,白泺都做了。
有的项目,比如测量体温,甚至做了三次。最终的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却也算不上意料之外。
一切正常,体温回升,虽然还只有35度,但是总比26度听上去要显得正常些。
人都醒了,体温回升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在医院又住了两天,实在无法再得出更多的有用信息后,这些专家也不好强留白泺,只能放任出院。
临出院前,姬老还特意留了个名片给白泺,若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症状,可以随时联系他。
出院后的白泺,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慢慢也就将这些抛之脑后了。
发现那颗捡来的流星在因为他昏倒后,慌乱之中丢失了,事后几人还是觉着有些可惜。
直到有着轻微近视的白泺在开车前戴上眼镜感到不适后,才发觉自己这几天一直没有戴过眼镜。
……
直到今天,有着健身习惯的白泺在健身房被搭讪,反惹一身骚。将禹刚等人教训过后,才让白泺确信了自己昏迷前的那些事不是梦。
驱车到家,在电脑前打着游戏的江骏抬头看了看一身泥灰,明显不知道在哪里刚干完架的白泺,摇了摇头:“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好歹这大学也有个两年要毕业了,这脾气还这么冲,小心吃亏!”
白泺笑了笑,也没争辩什么。
他不问白泺为何打架,以他们的关系,想说自然会说。不说也不用多问,就算天塌下来,他们也是站在一起的兄弟。
按理说,以白泺几人的家境,即使几人毕业之后游手好闲,也是可以将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抱着这样想法的人,在他们生活的圈子里,绝对不算少数。不过这类人,也绝对无法成为像他们之间一样的兄弟。
道不同,不相为谋。
江骏几人的性格,并不是那种出了事就会让家里找关系的二代子弟。
相反他们会更希望自己去承担着责任,而不是依靠家里。
应了一声,白泺便径直去浴室准备洗澡,他没打算告诉江骏自己今天为什么打架。
大家都是暴脾气,也有着兄弟,有着小弟。相处十几年了,彼此的性格更是了解。
今天告诉他前因后果,明天他就能带着一票小弟上门讨要说法。
管他谁对谁错,管他谁强谁弱。
欺负老子的儿子,哦不对,欺负老子的兄弟就是不行。
到时候拦了这个,拦不住那个。事情分分钟就可以变得严重。
别看江骏现在话说的这般明白,要讲道理,不要冲动。但过往的事实证明,真要打起架来,他绝对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
“下次遇到这种叼事情,记得先打个电话给我,听到了没?”这不,白泺正往浴室走,身后就传来了江骏的声音。
“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