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公主抬爱。”仰头喝下美酒,孟错暗暗在心中比较,还是不及桂花酿的十分之一啊!
“公子……脸上的面具……”找到机会,凤临自是要与他攀谈起来,好解心中的疑惑。要说以他的身手最后拔得头筹,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奇迹出现。所以眼前的人对于她想夺得禁军统领的把控权是没有任何威胁的,她花时间与他耍花腔纯粹出于好奇而已。
放下酒杯,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成败在此一举,若今日度过这关,便是成功的第一步。
“让公主费心了,在下面目丑陋,恐碍圣驾,这釜京城中人人俊颜佳色,倒不能让我坏了这道亮丽风景。因此在下一直以这个来遮挡容貌。”
临听了他的话半信半疑,但是她现在是非常时刻,对于一切有可能发生的威胁都要一一剔除。
“公子倒是小瞧京中的人了,美丑到头来不过一幅臭皮囊罢了,相信不是所有人都是以貌取人的人,公子若不介意可否让本宫见见真容?”
孟错微笑,也不推搪只道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别被自己的容貌给吓到。凤临自是安慰了几句说自己不介意。
伸手绕过脑后松开那根固定面具的绳带,面具松动的那一刻,凤临公主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的脸。孟错心里并没有她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自若。倘若凤临认出了自己,那她估计就只有死路一条了,遗憾的是她没能帮到那个人成就他的心愿。
拇指与食指捏住面具边缘,将那冰冷的物什轻轻移离自己脸上的皮肤,但却并没有完全移开。只是漏出半张脸,直视着眼前目光如炬的女人:“公主可满意了?”
凤临虽只见了半张脸,却已经被那狰狞的伤疤怔到了。只见那伤口几乎有小指般的宽,忽疏忽密的针脚让人不堪入目。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孟错便将面具又戴好,看眼前人的反映该是没认出自己来。一是她只漏了半边脸,而是一般人在看到她脸的时候,第一个吸引目光的便是她那道丑陋又骇人的伤疤,谁还有空去看别的地方。
果然凤临在看过之后,脸上难掩尴尬之色,前一刻还在说自己不是在意外貌的人,随即在面对人丑陋容颜时就露出了被吓到的表情,还真是让她少有的有些丢脸啊!
“抱歉,唐突了公主殿下了。”孟错语气故带失望,尾音还带有隐隐的叹息。
凤临一听便道是自己伤了别人的自尊心,也不好再多留,只是又安慰了几句,解释说自己并不是被他吓到了,得到孟错回应说自己并不介意,这才又往下一个入选者走去。
直敬到最后一位身材瘦小的公子,凤临停了下来。今天在校场上,她对这个人的映像倒比较深刻,身形姣小却身手灵活,爆发力极强。看她今日轻松赢过对手不费吹灰之力,怕是真正的实力还没拿出来吧!
此刻的燕洵已是感觉到凤临投来的视线,你要让她去杀人还好,这么如坐针毡地耐力比拼倒还真不是她的强项。
手握拳放在自己的腿测,身子紧绷。旁边的顾延卿也感受到她的紧张,只是给她斟了杯酒要她喝下。
手中刚接过顾延卿递来的酒杯,凤临已经迎至跟前。
若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小个子名册上写的名叫顾寻。
公主尊贵之躯行至面前,她哪有还坐着不动的道理,虽然很紧张但还是硬着头皮站起了身。
“今日得见顾公子的姿容实属本宫荣幸,可赏脸喝一杯?”凤临倒把对方捧的甚高。
笑话,公主说要喝一杯,谁敢说个不字?
燕洵依旧垂这头端起酒杯压低嗓音道:“公主抬举了!”
说着低头一口闷了酒,凤临见她一直不抬头看自己顿时起了疑心。今日见她在校场上如鱼得水,面对对手的时候仰首阔步倒跟晚上这幅小心谨慎的模样大相径庭。
“为何不敢抬头看本宫,莫非是嫌本宫面目可憎入不得公子的眼?”
“公主言重了……”听她声音陡变,从刚才的亲蔼突变成冷漠严酷,燕洵赶忙屈膝跪下将脸埋得更低,想要解释。
这时一旁的顾延卿起身离开座位挡在燕洵身前,执起酒壶道:“公主莫怪,我这小兄弟是第一次入得皇宫又见了这么多贵人,她生性胆小,对陌生的人和地方都有些畏缩,绝不是要冒犯公主的意思,还望公主见谅。”
见顾延卿这么护着他,凤临自己心中也有了计较,原来是他那边的人,怪不得这么护着他。她心知顾延卿反对她做的所有的事,所以这次争禁军统领一事,他肯定也不会退让。这么一想凤临倒也想通了。
不再去纠结于跪在地上人的无礼之举,接过顾延卿递来的请罪酒玉杯相碰算是承了他的情,不再计较。
前头的孟错看着这边的情况,好在有惊无险,也松了一口气。这边孟错步步筹谋,进行的如火如荼。另一边远在大夜的百里昭却身心倍受煎熬,一边想着自己这短短的时间便被凤临打击地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毕生心血一夕间都化作流水。另一方面身体上的伤口一直发炎,连日来高烧不断。想起孟错还有自己轻信方馨兰的事情,心中那如梗在喉的感觉让人喘不过气来。
养了许久伤口终于开始慢慢愈合,他们这才踏上了赶回釜京的路途。
还没出大夜,便赶上了大夜朝廷正在征兵的事,照大夜的征兵制度该是每年春天征次兵,没想到这都入了冬怎么还在招兵。
“或许是之前一直战乱不断,损兵折将,这才破例冬季征兵以确保军事稳定吧!”流景看着泥墙上的告示说道。
周围的百姓看了告示纷纷摇头大骂,谁家的孩子不是跟宝一样在父母手心捧着,征去当了士兵相当于是在跟阎王爷打交道,能回来的又有几个,父母盼不到归期,妻儿望不尽秋愁。如此还一年两度征兵可让百姓们怎能接受。
“若说损兵折将,前头祁夜那战,大夜以诡兵团区区五万人折了大祁足足十万大军,自己只损了一万多人,这样的算法,大夜算是很大的赢家了吧!”一旁的醉影双手环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