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时,正对上这样诡异的笑,不禁汗毛倒竖。
吞了一口差点呛死自己的口水,谢念可怜巴巴地冲着程宫抛出求助的目光“你再不解围,我就被你这帮子姐姐、妹妹、嫂嫂的,玩死了”!
程宫安然地接受了谢念求助的目光,然后继续坦然地在前厅推杯换盏。
谢念咬咬牙,恶狠狠将眼神里的内容换成了六个字——“程扒皮算你狠”。
谢念在一堆燕语莺声中清了清嗓子:“咳咳,真是不好意思,刚刚头晕现在胃有点儿不舒服,我去下洗手间,失陪了各位!”不等这些姐姐妹妹答话,谢念起身匆匆跑下楼去。
谢念下楼一路奔下,终于出来了,那浓腻的脂粉香……
只是俞家的独子过一个十八岁的生日,俞家就在庭逸宴请四方,收到的成人贺礼都堆成了小山……
这些二代三代四代们,原来平日里在人前都是演出来的假正经……可谁又能保证,他们现在的样子不是演出来的假风流呢?真真假假,很多事情恐怕也由不得他们啊……
呼——
唯女子与程宫者难养也,把柄在手,求人帮忙用威逼的,被人求助用无视的。还有什么比程宫更流氓的人吗?
当然,答案就在楼底下等着呢。
一闪身躲过,谢念好险撞在来人的怀里。正要说抱歉,却被一支白藕般的手臂拦住了去路:“啊呀,看着斯斯文文的小妞竟然还会投怀送抱的伎俩。来来来,让哥哥好好看看你。”
满身的酒气熏得谢念气都喘不上来,勉强抬头看到一张惨白的脸……谢念很不争气的“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被盖浇了的那条细皮嫩肉的手臂轻轻地颤抖着。
“你敢吐老子?你是哪号人?活腻歪了?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
谢念意识到闯祸了,俞皌的生日宴上联络的都是官家后代,这位不晓得是不是“中山靖王之后”了。
勉强抑制住胃里澎湃的酸水,谢念踉跄着后退再后退。早知道这样被折磨,在星坞社里扣他个百八十分谢念也绝对不会来的,程宫!你害死我!还敢见死不救!以后再理你一个字,我都不姓谢!
体如筛糠之际,耳畔响起了拳风阵阵和重物倒地的声音:“他妈老子管你是谁,她是我朋友。你他妈想干什么?”
谢念看着俞皌动起手来,吓得杵在原地回不过神来。她和俞皌并不十分相熟,只是点头之交,但初中三年,她很了解校园里风云人物——俞皌——两肋插刀的义气和不要命的行事风格。千万不要千千万万不要出什么岔子啊!
随后一声嘶叫如蠢驴一般:“啊!谁他妈……”话没说完,惨白脸的公子哥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见面沉似水举着拳的俞皌,慌忙垂下头去,“是俞少啊,俞少生日宴玩得开心啊!俞少……”
俞皌再不肯施舍给他一个眼神,只看着谢念笑道:“小学妹啊,你这么莽撞怎么要得呢?俞哥哥要再晚来一步,程宫不得心疼死吗?”“啊?我和程宫真没关系,充其量……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这次多亏学长,谢谢学长了。”
俞皌探究的眼神打量了谢念几下,转身拨了个电话。
十秒钟之后,程宫跌跌撞撞出现在楼梯口:“俞皌!她在哪儿?”俞皌闪身,把谢念华丽丽地亮给他,然后转身上楼,路过程宫时还不忘意味深长地拍拍他的肩。
谢念扭头向外走。
“你去哪?”
“回家!”
“我送你!”
“不用!”
“你一个人走吗?不害怕吗?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多危险啊!哎……谢念!我送……我派人送你吧!”
“不用!你离我远点!”
终于,程宫死皮赖脸地盯着谢念拨通言岚的号码,死皮赖脸地确认她是让言岚派司机来接她,才死皮赖脸地道了个再见,转身离开。
谢念站在庭逸门口等言家的车子跨跃一个县城来接她,寒风中等的越久越瑟瑟发抖,黑夜里本能的恐惧让谢念心惊肉跳,可她更不敢回到酒店里面等。正紧张胆小时,身后有人清了清嗓子。
回头一看,是程宫。他站在与谢念相距一个房间那么远的后面,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看起来是一直在这里。
尴尬一闪而逝,谢念回头继续张望言家的车子。
二十分钟过去,谢念拉开车门,瞥到寒风中的程宫还在那里,心里不免有了几分动容。
他怕她生气,又怕她害怕,也怕她出危险,就跟在她身后却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喂!谢谢你!”
程宫的样子在炫目的酒店灯光下仿佛神人降世,薄唇轻轻挑起:“倒不是没心没肺的。不枉本少在你身后傻子一样杵了这么久。”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眉际向着谢念扬了扬手指,转身进屋。
月光下谢念转身淡淡地笑,程宫其实也没那么讨人厌啦。虽然戏耍她让她恼火,但是自己怎么总有点异样的感觉呢?说不清是什么,痒痒的,甜甜的,酸酸的……
哎呀简直了!谢念拍拍自己的脸。
清醒清醒!大半夜的!谢念你是多没出息,才会对着程扒皮发初恋情怀呢?冬天也是动物的发情期吗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