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韵故香的书房内,男人手执玉扇,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透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这么说,你真的要成亲了?”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只是继续看着手里的古籍,空气如同静止了一般,只听得到唦唦翻页的声音。
执玉扇的男人低眉思考些什么,嘴唇蠕动几下,站了起来,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就在他要出门的时候,一根笔杆冷不丁的出现在了他面前的柱子上,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些许的寒气。
“你明明知道本座最不喜欢的是什么!”上官龄冷峻的面具上银光微闪,他最讨厌做那种毫无意义的杀生,能不杀人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滥杀无辜的。
稚气未消的脸上流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狠厉,看到他变成了这副模样,上官龄心里很难受,要不是自己的话,他也不会变成这样的:“你明明就知道这是个陷阱,漫辉那老小子还不知道会耍什么花样呢,你怎么能往他下的套里钻,你是不是疯了?!”
“杀了她又有何用,她不过也是个被人利用的棋子。”不管漫辉想要做些什么,如今他都无法拒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不成他还对付不了一个女人嘛,他们未免过于担心了些。
况且,他并不相信那个女人对自己有加害之心,他从那个女人的眼里看得出来,她是个倔强不服输的人,这个眼神他只从一个人身上看到过,那个一直对他关怀备至的人。
可那个人早已经死了。
悲痛欲绝的男人正是上官龄的师弟唐明,他想不通,为何师兄总是这样优柔寡断,杀一个人对他来说就这么苦难嘛:“师兄,难不成,你还要看到一个个人都死在你的面前,你才会醒悟吗?”
这正是他心中最无法触及到的痛,他不是不敢杀人,而是他答应过那个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动手杀人的,而他嘴里的人正是庆国的国师,王昧:“既然你无心留下,那便离开吧。”
多年前的深夜——
弱小的身子一瘸一拐的举步前行,眼里空剩下冰冷,跟他对视上仿佛全身都开始僵硬了起来,破烂不堪的衣衫上被污泥与血渍浸染湿透,残破的衣服下清晰可见的伤口,一个几岁的孩童是如何忍受得住这样的伤痕密集,触目惊心的伤痕里若隐若现的似乎是白色的骨头,脆弱的连接着血肉。
他的身旁遍地都是尸体,臭气熏天的尸臭味吸引了无数黑衣红眼的捕猎者,它们久久不消散,盘旋在院落之上,发出令人窒息的叫声,听到的人都感觉很不舒服。
眼中毫无生气,一片死灰,抬头看着黑色的天空,通红的眼睛里透露着对肉食的渴求:“哇—哇——”
眼前只剩下红与黑的交织,他冷漠的看着这里的一切,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空洞无神。
这副臭皮囊已经没有用了,它们看起来很需要它,既然如此,那他就在死前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吧。他彻底失去了求生的欲望,躺在了地上,任由它们扑向自己,他死了的话是不是就能在黄泉路上见到他们了,要是真的能看到的话,那么他乐意迎接死亡。
就在他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温热的液体滴在了他的脸上,血腥味充斥着他的鼻尖,他忍不住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