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动音把帐篷帘子掀开一线,向西眺望。
西方落日,大地苍黄。
大人们都说寒动音是个很奇怪的孩子,不像一般孩子那样喜欢跳羊骑马背着木质弓去草原上射雀,寒动音静如无风午后的方海,碧蓝色的微波荡漾。闪雪族人管湖叫方海,因为湖泊是海之子,寒动音总是静静坐着,看着羊群如白色云那样漫过山坡,看着篝火在夜空下一点点地升腾起来,最后化为冲天的烈焰,看日出日落、草长莺飞。
那个被称为“闪雪狮”的男人牧野归来时总是带着烈马从寒动音背后接近,一把抱起这个发呆的孩子,掳上马背,大笑着说这么安静的孩子哪里会是闪雪王都未来的君王啊?你就像个等待勇士回家的小姑娘!我的任何女儿都能扮演抢你当新娘的勇士,说吧!你喜欢谁我就让谁来抢走你!
落日给白云镀上一层淡金色,云间有光如金缕一样迸射出来。风忽如其来,流云四散变化,雄狮、猛虎和巨龙在云中隐现,紧接着大群燃烧起来的骏马驰骋过浩瀚的天空,后面有苍红色的云涛追赶它们。
太阳终于落了下去,闪雪原上黯淡起来。
文梦霭帖围着寒动音忙碌,把一件链甲贴着小袄束在他身上,又在外面披上重锦大袖,最后是御风的狐裘。他偶一抬头,忽然触到文梦霭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