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诚他们一队,行进到这颗质量几百吨,宽约几千米,高万仞。墨绿水草如苍劲的树根乱纵裹其表面。黎明诚知道,眼前古怪史前之物,阻挡了行程所用的时间,让原本不充裕的时间紧迫无比。他们环绕这颗巨型螺蛳走了一圈,离得愈近,腥味腐物愈浓烈,铁青黑的螺壳是立在土壤上的,他绕到壳背后,有不计其数的骸骨堆在一旁,他一低头,灰绿的草链鞋,被浸染淤红。从宽旷的螺蛳洞中缓缓溢出,黎明诚刚毅地觉察出流出的混合血并屏住呼吸,一队人蹑手蹑脚滑了进去,跟在其后的若无伤和她的仆从也屏气进入。
“诸位试炼者,欢迎入寄灵大殿,本尊既被扰醒,找我何干?”沧桑老沉的共响音传遍五排十座。
想不到在千年螺蛳深处内造作一脉无与伦比又深远的宫殿,可见古时不灭的辉煌,呈旋梯形的中央堂结构,偌大的王座中,只有一上座盘踞星纹棋布其首,其如荆棘的龙角冠,丛林鹿的狭长脸庞,嵌着蝎子黑荧荧的珠目,肩前四肢鹰爪钧衡,美中不足为蛇身、蛇尾。他的气场中有丝丝湮落的哀伤。而且黎明诚感到除他以外再无其它亲族。刚刚试炼者算是怎么回事?冥想之冰——若无伤?!些许是质疑她。就像是一个落魄的自大狂,给无意闯入的旅人发下地挑战书。若无伤外表虽然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其内在则是打开魂灵法则的逻辑,若无伤原本在黎明诚后面慢然上梯,因为整个大殿出入口是由双向螺旋楼梯连接着的,在螺蛳上层才是浮空的寄灵大殿,这样的空间利用太浮夸,奢侈的意味。转念一想,若无伤突然带上连衣兜帽,白色的帽檐浮绘着黑色龙纹辉样。她疾步三阶一跨,超过了在前探路的黎明诚,并早就看准了在支撑螺壳空洞的四根图腾主柱,若无伤又连跨三阶;法则奥义:冥想纵冰。一下子从螺旋梯栏杆上,纵横滑行到不远处第一根上,接着,还不及停顿,又连过三根,成一道蓝色幻影瞬息到寄灵龙裔面前。
“小女,面见尊者,奉冥想之都芒可幽龙灵血裔城主之命,特取汝之记忆。”
寄灵龙裔张皇失措,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吊在殿堂穹央的金辉百烛台,一根根焰心此时映照着寄灵龙蛇的左眼,金黄色的眸瞳满是怒火,眉宇好像一道利剑。而右眼则是被同化成在右边若无伤正释放着法则的蓝结鹰眼,他们对视中四周空间出现了幽深无测的旋涡。可想寄灵龙裔惊恐无神的样子,眨眼间若无伤用她那雪白的一只手,触碰到寄灵龙裔磨砂苍老的额头,若无伤只觉得一阵冷风袭面,兜帽吹落,刮散了她深蓝长发,记忆的雨露锤打她前尘娇弱的心灵,以前的呼唤,曾经的浅唱沉吟无边再度响起。
“历经半世憧憬,终将君临记忆,斜雨打站在觉醒的站台,质疑曾经的信仰,四包良药为救命还生,粉碎的绿豆饼仍放在井脸底,那深不可测的清冽古井,正是撕碎心肺的觉醒代价。”
“借于在芒霜魁同学努力修复千年螺城堡中表现出色,特准在寄灵学院内毕业于魂灵历练者之位。”
阳光灿烂的寄灵镇上,镇中心巨型的螺蛳堡垒一旁,院长正兴致勃勃地向所有学生宣布第一学期的成绩,他从小生活地就像是荆棘丛生里的杂草,一天夜里,冥想之都的寄养所内,几位异乡龙灵将只有10岁大的他抱走,他就从星空上带运到星空下,他的身世如历史一样简单,但都又琢磨不透。他记忆中在寄灵镇的第一天,是天突然黑了,小镇上到处是人类无名的哭喊声、怒吼声、战斗交锋声。最清晰的一幕是有一位愤青相貌的叔叔,交给他一块罗盘和一柄魂灵银质剑,那人毫无血色的嘴唇刚微微一张,就合上布满血丝的双瞳。芒霜魁整个人感到战火烧身,他把罗盘和银质剑藏进小镇南部一片坟墓地里,跟他的养父埋在一起。之后,他在那群寻龙猎头军的紧追下跳进了村西边的河流:星落河。也许老天给他了一次再生的机会。河流上飘了三天三夜一位独居的守林人救了他,守林人好心让他在自己生活地隐匿木屋住下。他是多么希望那一天的今天能永远守候明天,真是不知道现实对他有多么残酷。第二天,守林人刚出门不久,一位寻龙猎头者摔门进入,他被抓了正着。一队猎头士卫在押送他途经晶歌森林时。
领头的老者说:“此次我们的任务只为了抓这个男孩吗?”
走在最后的任务执行官皱眉烦躁解释道:“他呀!哼,是芒可幽·冥想之主与守护之冰的私生子。我们的主要任务只需将他运回寄灵之都,听说只有把他运回都城所有龙蛇所患的黑死咒毒会全然消失,当然,我们也只配知道这么多。”可异端之事就在说不清的前方何去何从下悚然展现。那年芒霜魁只有14岁。
“他的血脉是龙灵血裔整片历史集地中,最核心的脉络中枢,所以必将严加看守,众寄灵护卫都听清楚了!”灰漆漆地狱场中,一位典狱长勒令在听所有寄灵龙蛇死狱灵官,只监视一个犯人上祭神罪代号:霜魁。
那年他已辗转五间缓死刑狱牢,他19岁。
“莫说他是少年,真的是龙族的脉络中枢吗?难以置信?”
突然在芒霜魁耳边响起,这里好黑呀,根本感受不到生命的力量。芒霜魁惊惧地左顾右盼,他发现自己被禁锢,不可逃脱,也没有一丝松懈。寄灵禁监官带着肃杀的氛围,站在层层叠落的监视点里,这里像一个不分日夜的角斗场,360°布满监视的眼睛,目光贴近芒霜魁的皮肤上,但偶尔又认定很遥远,日子长了。简单的程序变成难测之耳,每日只想着不错的田螺子,他不知那些食物完全腐质,送食的狱使还在里面添加进毒物,这样狱使就能更快再另找其他的工作,绝然不用进这深囚,更不用再闻这腐臭的螺蛳肉了。这样能更好地为自己?
接近审判日,前四天。送食的狱使焦虑燃眉,算计毒物尽数全用,均无效。这次他通过外来的螺蛳商队,趁着星夜晚上,一溜烟消声在寄灵之都北面海边,星空渐度飘移,天弧随着茫茫海天淡朝红霞映在现在白如纸一样清晰的海面上,海天一线处一际银弧追荡起来,转眼已映入眼帘,成为不可阻挡的啸浪,强劲地气流卷起多余的浪水,摆渡海岸后,浪收返后,留下了游动了半个夜晚的狱使,他攥紧手中被陈埋于海沙下锈锈斑斑的首饰盒,眼角缓缓流下两行血泪,神情已木然。正在身后细细隐出透明的操控线。根根穿皮入骨,本已逝去合眼的生命,又睁开已然失明的眼,毫无征兆睁着,空洞失心的神态中开出无节制悲伤的花,此时另一根牵引线逼入脑后穿进的一瞬间,自我意识把被侵占着最后仅存的清醒,那只未建立‘连接’的左手猛抓向脑后,眼洞中将保护在脑海中希望阳光释放。
而在另一边,芒霜魁正被赶紧押送往绝脉场,多年以来,芒霜魁第一次跨出肃杀的牢门,铁坚沉重的回响跟随着开启狱门,押送狱官偶尔东张西望,身旁的重犯已送走,可擦肩而进的却更多。只见那只押送官的钢盔之下眼缝中闪过一现轻蔑。
“绝不甘落后,芒可幽。我们将为之创造更完全美好的血脉,首先让那名你的亲生血脉来加注吧!”正在绝脉场主尊上芒可幽,收到来自他族的这封讯息密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