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华从金沙回来,雷英雷燕已经安顿好学校,雷强也进了职工托儿所,日子过得很规律,安排徐老四回金沙,如果有啥需要跑腿啥的争取能搭一把手。
到水城见过世面的徐老四回到金沙以后已经不甘于洗锅刷碗、吃饭不上桌,穿哥哥姐姐剩的破破烂烂,她要开创自己的奋斗!!!
徐老四在繁重的家务事之后,打听到附近要修电站,去过水城的她一下子就知道那肯定是要招杂工的,于是四处打听,皇天不负有心人,果然电站筹备处休食堂有招杂工的名额,而且烤红薯的周波娘,是这个段的组长。徐老四趁家里没人,去找周伯娘求周伯娘,平日里徐家上下就徐老四最本分老实,也肯干,招到这样一个干活的好手那就是找到一台机器呀。反念又想,张素芬不喜欢徐老四也是总所周知的,这得罪张素芬也不是啥子好事,非常为难。
周伯娘一边烤红薯一边给徐老四讲:“徐老四,你要是去干活们,放到哪个都放心,问题是你家屋头这么多人,我要是把你招走了,你家妈不婆死我(撒泼打闹)?”
徐老四得到认可很高兴,赶紧说:“周伯娘,不怕的呢,是我来找你的,有哪样事情我承担。”
周伯娘看眼前这个老实姑娘,动了恻隐之心。
周伯娘就把徐老四名字写在招工名单上。
过几天招工队通知民工出发,徐老四赶紧回屋卷了自己的铺盖和仅有的几件破衣服,随着民工队伍来到水库工地,徐老四眼镜尖,看到这个工头是熟人,来过家里吃饭,细想一下,工头是张素芬认的的一个干姐妹的老公,姓谢。
谢姨爹也认出来这姑娘是张素芬家经常干活的勤快丫头。
民工队来了以后住老乡家,老乡家腾了一个装粮食杂物的仓库,没有床,就在在泥巴地面将就,一群女孩在一个屋,徐老四分配和丁老四合铺,徐老四说:我的铺盖旧一点,铺在地上,你的讲究一点我们两个盖。
丁老四正为难的时候,听到这个安排很高兴。黔北在江河之间,乡下热天,蚊子多,姑娘们烧一点草灰熏一熏就这么睡了。
住宿安排好,就开始安排工作,徐老四们这一组负责挖土方、盘石头。
在水城徐老四见识过工人们热火朝天干活的劲儿,在这儿都学得很好,话不多,活使劲儿干,有徐老四的地方,土方萝兜最满,有徐老四的地方石头盘的最规整,其他几个姑娘一看都是没有干过体力活儿的,稍干一会儿容易累,方式方法也掌握不太好,徐老四就像个老母鸡一般干完自己的就帮丁老四几个干。
这一切谢姨爹都看在眼里,心里觉得没给自己丢脸。
干活算工分,男人10分,女人6分,按照劳动的质量和热情评比“好人好事”,徐老四话不多活儿很好,次次都评上,发工资的时候就拿了十六块钱。
徐老四交给张素芬十块钱,自己留了六块钱,买成菜票和饭票,按天数和顿数算好,有序的安排。早饭吃一个窝窝头,午饭和晚饭一样,打二两五的苞谷饭,买菜汤。
再多出来的三块多钱,买了人生第一个胸罩,第一双袜子。
第二个月徐老四盘算着给自己买一件衣服,穿来的衣服都是哥哥姐姐穿剩的,在家穿不打紧,出门干活穿,尤其是这样的粗重活儿衣服实在经不住。再后来张素芬骂惯了,徐志碧干脆就真不交了,准备给自己买个全套装备。
修电站的人不知道哪里得罪村里,村里不让再干,民工队被退回来。
这回不能给张素芬带钱,没给钱,张素芬很不高兴,徐老四回到家里活不少,脸色那更是少不了的。徐老四又不是第一回忍气吞声,这点脸色算不了啥。
徐志华这次又回来为徐老三的事情先后活动,和徐明安安排诉状递送,这一趟上上下下跑下来,徐志华没钱了,找张素芬要点回水城的路费,张素芬把家里的事情里里外外数落一遍,又把徐老四那个死砍脑壳的干活不交钱的事情反复地絮叨,反正现在要钱,只能去借,回回都去人家李多贵家借钱,你要借个人去借。
水钢上班考勤很严格,徐志华犯难了,一边关心徐老四,一边问:“四妹,你有钱没得?借我点当路费。”
徐老四说:“大姐,你不着急,我有钱,我可以不要你还,但是你要帮我制一身衣裳。”
徐志华高兴极了:“说说说,你要哪样衣裳?”
徐老四早就计划好了,两眼冒光,似乎已经看到新衣服的款式:“大姐,要买买一件毛线衣、一件确良衬衣、还有迪卡衣服。”
徐志华拿钱走人,回到水钢立即买了绿色毛线日以继日地织毛衣,完工后连水红色的的确良衬衣和灰色迪卡衣服一分钟没有耽误地寄给了徐老四。这身衣服是徐老四此生挚爱,结婚那天就穿的这件水红色衬衣打底。
徐老四尝到有工作的甜头,那做梦都是想上班的,这个时候二哥徐志强和张中琴耍朋友,张中琴姐夫负责工程,徐老四像一个侦探一般敏锐地发现这个工作机会,进入到包工队,负责拌灰浆、挑砖。
张素芬这回有经验了,亲自到张中琴姐夫那里定时的领钱,张素芬不知是为了惩罚还是没有意识,过年做新衣裳,家里人都做了,唯独没有给徐老四四做衣服,徐老四依旧穿徐志华和徐志强的剩衣服,因为个子小,绳子栓腰间才能不漏风。
再后来贵阳招工,徐志强和张中琴分手,徐老四失业。
徐老四就开始给自己找了一份工作:捶石头,一分钱一斤,一天两三百斤,徐明安帮着捶帮着挑,每天两三块钱,一个月下来收入非常可观,钱当然被有经验的张素芬收走了,即便这样,徐老四还是非常热啊有收入、有成就感的工作。
打砂机面世,锤石头的高收入工作非常短暂。
徐老四凭借自己敏锐的找工作的嗅觉,去公安局局长家帮人,洗衣服做饭带娃娃,一个月6块钱,得益于干活有热情,认真负责,涨到10元。
一头白发的徐明安的诉状也成功递交到贵阳整顿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