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周洋第一次踏入药堂,还记的自己刚穿生病那会,都是阿爹和阿娘轮流照顾自己,才让自己慢慢好起来。周洋不禁有些想家了,这次离家的时间是最长的,不知道阿爹的工程忙完了没,田里的活干完了没,阿姐找到合心意的人没,阿弟有没有好好读书,还有周立,估计还惦记着自己的小礼物。“哎”周洋长叹一声,自己估计还得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回家。
“小少爷,小少爷”药堂大夫叫着自己眼前的这位少年。
周洋思绪被打断,回神,发现刚才自己竟然走神了。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如此多愁善感,收收心神,问道“不好意思,老先生,刚才想到了一些家事。不知我家书童的伤势如何?”
“幸好底子强,没有内伤,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孩子的外伤很重。不过我都替他包扎好了。”老大夫看周洋也不像随意打骂下人的人,但那个孩子浑身上下全是伤疤,估计是大家族不和睦,老先生这种事情见多了,也不多言,给周洋打包好药材,领着二人走出药堂。
周洋在周林的带路中认了考场,赶着天黑回到客栈,周洋让周林躺着养伤,自己则温习书本。离院试的时间越来越近,周洋剩下的时间并不打算出门。
周林休息了两天,便开始坚持白天出门,不打扰周洋读书。周洋也没阻止,总躺着也不太好,出去走走对身体也有好处。
嗯?天这么黑了,周林还没回来。周林往常回来的时间都很固定,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周洋放下书起身,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刚踱步到门口。房门从外面打开了,周林走了进来。看到周洋,低头后退几步,“公子。”
“嗯?今天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走到桌案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周洋问道。
“是我今天听到一则消息。这才耽误了时间”周林回道。
“哦?什么消息?”
“不知公子是否听说过沈家的沈林。沈家的老太爷发话,如果这次沈林院试、乡试第一,那么就让沈林参与到家族继承人候选之列,所以最近沈家内部斗争愈演愈烈。但这是沈家内部的事情,其他人也就讨论一下。不过,最令人奇怪的是,最近各县有些名气的书生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或是上茅厕被人暗算,或者吃坏了肚子,总之搞得大家有些人心惶惶。”
“嗯?竟有这种事情。”周洋心道,不会是沈林已经胆大到这种程度了吧,陷害考生这种事情也做的出来。看来自己也得小心了。之前自己就压他一头,按照这种记仇的性格,还真的好好小心一些。不过事情来了也不用怕,周洋捏了捏手中的玉佩,郡城还真是是非多啊。
周林每天都带回一些消息,对于吃食,周林更加小心,每次都是周林自己先吃,等周林没感觉不适后,才给周洋。
终于到院试了。一大早,周洋和周林便出了酒楼,路上有好多考生匆匆赶路。等到周洋他们赶到郡城学府,已经有一大波人堵在学府门口。和县试、府试的规矩一样,等轮到周洋查验,已经过去了大半天。等考官将外套,考篮,一一查验后,考官领着周洋踏入一个院门,里面已经有好多考生。等主考官严明纪律要求,分配好各自的号房后,这边折腾了好久,等周洋进入自己的号房,感觉这一天真的累瘫了。
看了看自己周围的环境,一张长不足两米的木板,一盏油灯,一张不足1米的木桌,一堆木柴,一个石头搭成的简易柴火灶,闻着空气中还有一股潮味,除此之外,空空如也。周洋抽了抽嘴角,还真是简朴。想到自己要在这里呆九天,周洋有点头痛。为了不让自己生病,周洋决定先清扫一下房间。
在将地上一圈撒上防虫粉后,将木板上铺上发下来的床褥,额,凑近还有一股霉味。周洋决定先生火,要不晚上会更冷。但这木头也太潮了,周洋将木头足足燃烧了一炷香,终于点燃了,擦了擦额角的汗,将剩下的木柴分成9堆,放到火堆旁边,木柴的供应也是有限的。真不知道是考试的,还是来体验生活的。周洋感叹怪不得夫子说过考院试就得丢半条命,没有好身体,在这里生活九天,身子都能熬垮。
院试分三场,墨义、贴经和算学,每门各占三天时间,所以每门的题量很多。第一场试卷发下来后,周洋大致浏览了一下,按照自己的変态记忆力,只需要一天半的时间就能完成,不急。周洋收起试卷,准备先好好休息一番。
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木柴已经烧完了一堆。周洋感觉现在自己的状态不错,点着油灯,把被子裹到身上,摊开试卷,一笔一划地默写起来。直到感觉自己胳膊酸涩,腿有些麻,周洋放下笔,站起身来在里面走起来。感觉浑身舒服了许多,周洋回到书桌前坐下,继续书写。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这三天周洋的日子还算比较轻松。等交完第一场试卷后,第二场试卷便马上发下来了。周洋最头疼的就是经义,经义有万千含义,必须要抓住主考官的意图,才能正确破题,否则只会南辕北辙。
周洋冥思苦想,回忆着题在书中的位置,夫子讲课的注释,一题一题的解答。晚饭的时候感觉有点头痛,周洋便匆匆吃完衙役送来的饭食后,准备躺在床上先睡觉,起来再写。忽而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从号房的窗外望去,原来是有人晕倒了。而且应该是茅房的方向,想起那位仁兄,周洋不禁为他默哀。茅房旁边的号房简直是一大灾难,周洋每次去茅房都是匆匆上完,那股味道真的一言难尽,更何况那位仁兄要一直呆在那种气味下。
周洋不再关注,盖好棉被,闭眼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无奈,周洋起身,在地上转了几圈,又重新躺下,揉了揉眉心,感觉好受了些。半夜听到隔壁号房床板的吱呀声,看来大家睡得并不那么安稳。
这几天陆续有人被抬出去,估计是受不了考场的压力。因为一旦进了考场,除非考生自己要求,否则就算病重,衙役们也不会管的。不过因为之前发生在号房的命案太多,就规定衙役巡逻的时间要延长,必须随时能够监测考生的身体状况。
第八天天气也突然降温,周洋是被冻醒的,浑身冷飕飕的,感觉头重脚轻。周洋知道自己这是感冒了。还有两天时间,周洋裹紧身上棉被,趁着今天精神还好,自己要将算学部分写完,拼着剩余的精神,周洋将试卷做完后,放到考篮里,就感觉自己胳膊再也抬不起来,而且浑身冒汗。将所有的柴火放到火堆后,周洋便躺倒床褥,昏睡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周洋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一点,便将写好的试卷细细检查一遍,觉得没问题后,放入考篮,等待衙役收考篮。等交卷的钟声一响,衙役收好考篮,考生们便匆匆出了号房。排队走出学府,等到久违的阳光照射到周洋身上,他觉得自己好像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了生活的好久,生活好美好。后遗症是还没轮到他继续享受阳光,他便华华丽丽地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