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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心动 回归

“纪冉,跟我说说你和他之间的事吧。”

今天二人难得没有什么事,所以都宅在宿舍。纪冉忽然停下手中正玩着的游戏,她把手机放在一旁,仅仅是看着唐依依,许久不出声。

唐依依见她这副模样,有些于心不忍,轻叹:“纪冉,关于他的事你几乎很少对我提起,我也没有多问,因为我想等到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她自嘲道。“可是看见你这么伤心,我作为你最好的朋友,对于你的事情一无所知。”

只顾着自己的心情,没想到不经意间伤了最好的朋友,纪冉一时找不着思绪,过了片刻:“我不是不愿告诉你,而是……我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一年,她刚进桥大,一个省外的姑娘只身一人来到s市,人生地不熟的难免会遇上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夏日炎炎,阳光格外火辣,在这酷暑天,她提着大包小包显然已是汗流浃背。看着手里的报告单,摸寻着报名地址,四处转悠着。

报道的人有很多,人潮拥挤,好半天都抽不出身来,纪冉晕乎乎的,蹲在地上好一会才站起身来,可起身的一刹那,脑袋还处于缺氧状态,还没站稳身子直接向后倒去。但是令人意料之外的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反倒是这个“地板”似乎没有很硬,还有点软?!身后传来刚淋浴完后淡淡的清香,让她呼吸一时顺畅,下一秒,耳畔传来低沉,温润的嗓音。

“小心一点。”

初步判定她没有倒在地上,而是在一个陌生人的怀中,再次鉴定这个陌生人是一名异性?!纪冉慌忙从他怀中抽身,白皙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她垂着脑袋,说话断断续续的:“那,那个,谢谢你。”

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自顾自地提起她的东西,说:”这里有点乱,我带你去报名处吧。“

闻言,纪冉蓦地抬起头,没想到这人愿意帮助她,正想答应时,她对上了他的脸,几乎是一瞬间,她望着他的面容失了神。

他的眼中似有星辰大海,犹如繁星般璀璨,那张笑颜令人为之神往,薄唇浅勾,映得炎夏都带着春风般的和煦,仅仅是一眼,那惊鸿一瞥,她便驻足难行。情之所系,一往情深。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不信,我只知道那天,他在我处于黑谷里时向我伸出了手,将我带入了光明,那是我从出生以来见到的唯一一个如太阳般温暖的人。

“那你们后来呢?”

纪冉见着宛如好奇宝宝的唐依依,不禁失笑,继续说着后面的事。

后来啊,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像是被命运安排了一样,无论她在哪里,她总会和他偶然遇见,若说这是巧合,可是也太频繁了吧。但纪冉丝毫不介怀这所谓的巧合,反倒是期待,期待着下一次的不期而遇。就这样,两人逐渐熟络起来,纪冉也知晓了他的名字。易崇言,是大三音乐系那个有名的学长吧。易崇言,易崇言,名字真好听!

她想,她可能是喜欢上易崇言了。

初尝情果的滋味是甜蜜的,那时的她只希望自己能呆在他身边便好。纪冉不够轻易将那份喜欢溢出口,她怕会因此失去站在他身边的机会,所以她极力掩饰,埋藏这份真心,将它紧锁,不让任何人靠近,包括她自己。

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或许还能更进一步,可就在大二那年,易崇言要赴美研修的噩耗降临。这件事如一盆冷水浇淋,将她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彻底熄灭。易崇言走时,她哭了,一年半间的所有回忆皆历历在目,有欢乐,但大多数都是单相思的苦楚。她想过要挽留,可她以什么身份挽留,朋友?她不想和他做朋友,但她没资格,她纪冉没资格

他出国以后,二人就用网络聊天,互动时间频繁,或许这样也不错。所以,纪冉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和易崇言聊天。

说到这,纪冉垂下眼睑脸上带着几丝甜蜜又有几分落寞。

为什么所有美好的相遇,到最后都会变得差强人意?

“所以依依,我根本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好。”

“冉冉……”

唐依依微微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紧紧地盯着纪冉。

纪冉仅仅是微笑,低声道:“所以我什么也不能奢求,不敢奢望。”

又过了几个星期,文艺汇演如期举办。唐依依按着票上的座位号,挨个挨个寻找,纪冉则慢慢吞吞的跟在她后面。

校礼堂的人很多,几乎占了全校人数的一大半,有些没得位子的人只能站着观幕。找到位置后,她们迅速入座,Vip席位较为靠前,与普通座位隔了一小段距离,坐在这也不用忍受普通席那的繁杂。

工作人员将饮料,零嘴一一拿给二人,然后再帮忙调节座椅的舒适度。纪冉素来喜静,不喜欢想文艺汇演这类的大型“菜市场”,所幸安排的是Vip座,不然她可能会非常不给面子,转身走掉。

“二位,我安排的位子你们可还满意?”

转头一看,慕琛正笑眯眯的朝她们走来。纪冉咬了咬饮料上的吸管,再用脚踢了踢一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唐依依,嘘声:“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谁想,她忽视纪冉的话,直接对着慕琛打招呼:“慕小子,你可以嘛。这么好的地理位置都被你抢到了。”

慕琛点点头回以微笑,目光始终注意着满脸黑线的纪冉。

“姐姐,你就这么不远领情?好歹我也是为了这个位子下了血本的。”

见他可怜兮兮的模样,纪冉一时心软,但仍硬着口气:“好的,我很满意,真的谢谢小琛对我,这,么,好!”

“嘿嘿,姐姐可算明白我用心良苦了。”

纪冉眼皮一抽,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慕琛是她的亲弟弟,至于为什么不和她同姓,听家里长辈说,他出生时要比正常轻一两斤,且持续发烧三天跟这着,算命先生说他得跟着母亲辈姓,才可以保其一生平安健康,所以她和慕琛一个和父亲姓,一个和母亲姓。

蓦地,他的电话响了,拿起一看,表情微怔,但立刻又恢复了常态。他先和她们道别,随即匆匆忙忙离开了。看到小帅哥离开,唐依依心情低落,喃喃道:“小帅哥走了,姐姐我还没有调戏一二呢。”她感到惋惜,叹了叹。

岂料,有一道凶狠的目光注视着她,她机械性的偏头看向眸中已燃起熊熊大火的纪冉,咽了咽口水,尴尬的笑笑。

纪冉生出魔爪掐住唐依依的腰,面露笑意:“依依啊,你不该向我解释一下吗?”

“不嘛,人家什么也不知道。”说完,她还朝纪冉眨巴眨巴的。

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接着纪冉开始挠她痒痒。嘈杂的校礼堂猝然传来惊呼,后被一起魔性的笑声灌溉。原本还吵闹的声音骤然停了下来,一个个皆注视着二人,唐依依本以为纪冉会就此罢手,谁知下一秒,纪冉却朝着众人,施施然:“她最近癫痫症又犯了,我正给她胃药呢,你们继续。”

其他人顿时领会其中的意思,然后各干各的。其间,还有人议论。

学生A:那个两个学姐挺可怜的,明明都那么漂亮,怎么就一个有癫痫,一个负责治癫痫呢?

学生B:就是就是!

学生C:也不知道为什么年纪轻轻就得了癫痫。

……

纪冉笑了笑,笑的得意洋洋,唐依依见状,只好主动招了。

经她一番说辞,敢情这家伙就是为了一家新开张的甜品店的免费券,然后直接把她给卖了?!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见纪冉无奈,唐依依还想解释下,可看到礼堂内的灯渐渐暗下,支持人们一一登场,她只好打消了念头,测回身子,观看节目。

“同学们好!我是主持人林音。”

“我是主持人陆俞。”

两个主持人声音洪亮,男帅女靓,顿时迎得礼堂内一片喝彩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们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文艺汇演,今天……。

主持人们在台上激情地支持着,礼堂的气氛被炒到最高点。节目种类繁多,也十分有趣,有相声,小品,唱歌,还有老年人跳的广场舞。当她俩看到自家老教授在台上跳舞时,笑到快断气了。一旁的唐依依乐的紧,纪冉也被这种热闹感染。

她就坐在座位上看着上一个节目结束,下一个节目又开始,久而久之,她倍感疲倦,撑着脑袋睡着了……

————

当她再次醒来时,文艺汇演已接近尾声,由是刚刚睡醒还有些迷糊,主持人在台上说一大堆,纪冉一个字也没听清。

只见,台上走出一位身穿白色燕尾服,脸带面具的男人,他身材高挑,气度非凡,宛如隆冬的初阳温暖,耀眼。他走至钢琴边停下,然后向观众席鞠躬,紧接着坐下,开始了演奏。

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着,悦耳的琴音令人身心舒畅,她静静聆听,仿佛置身大海,琴声悠扬,时而轻快,时而凝重,优雅又富有蕴力,华丽炫雅。沉浸在琴声里,似山泉叮咚,又似少女的娇笑。一段又一段欢愉的演奏声,悬绕在耳畔。

她的手顺着乐声敲击着节奏,不知为何,这琴音让她想起了远在美国的易崇言,他还在国内时经常弹琴给她听,那样绝美的音律,直到现在她还是难以忘怀。

琴音慢慢终止,主持人们走向舞台中央。

林音莞尔,扬声:“今晚,我们请来了我校一位重量级人物,他在校期间得过许多奖项,他的风云事迹当时可是惊动了整个s市场呢。”

台下一片哗然,新生们都好奇着学校的这位大人物究竟是谁,老生们则各个心知肚明。尖叫声,欢呼声,整个校礼堂内彻底沸腾。

“纪冉,他……”唐依依问道。

“……”

纪冉不语,眸内放空,嘴巴紧抿着。是他,一定是他,那个人回来了!心里惴惴不安,她慌了,那个人突如其来的降临,让她自乱阵脚。五年里的无数日日夜夜,她都快记不清了。心口似是翻涌,喜悦吗?为什么还有钝痛。她倒吸口凉气,让自己努力保持平静。

顷刻,台上出现刚刚演奏钢琴的男人,现在仔细一看,果然是他,她怎么没想到呢?这时的易崇言将面具取下,朝台下浅浅一笑,如沐春风。心跳不禁漏了半拍。

下一秒,台下的女生们都站起来尖叫,易崇言礼貌性的点头问好。

他从林音手中接过话筒,声线低哑幽沉:“大家好,我是易崇言。”

呼吸顿时停住了,她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强装镇定。

易崇言目光扫视Vip坐席,似有似无的看着纪冉,笑意柔和,眸中暗含秋水,柔声道:“好久不见。”

后来的时间,学生们争先恐后地向易崇言发问,有问学术方面的,但大多数都是问些较为奇葩的私人问题。

其中,有一个流里流气的男生站起来,问:“你是处吗?”

如此失礼的问题,让他引来观众的唾骂,用纪冉的话来说,这家伙就是专门来砸场子的!

本以为易崇言会不悦,谁知,他只是笑笑,看开玩笑半当真的随意带去。“那你呢?”

话音刚落,礼堂内的笑声轰腾,那个男生见他不理睬自己的问题反倒是倒打一耙,愤愤坐下,不再敢惹事。

就在这时,纪冉的手机突然振动,拿起来一看:

易:待会结束,老地方见。

她盯着手机屏良久,然后面不改色地放回口袋。

是……单独见面的意思吗?

文艺汇演结束后,她匆忙告别了唐依依,一路小跑到了木槿江边。沿途的风景很美,此时正是木槿花盛开的季节,,花瓣几乎铺满桥大的路边。

不远处,一栋装潢精致的教学楼前,易崇言正静静地伫立在那,回头看见气喘呼呼的纪冉,微微一笑。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笑容温和,那么近却又那么远。纪冉莫名鼻酸,她忽然想到泰戈尔的一句诗: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纪冉,过的还好吗?”

“嗯,你呢?”

“不好。”他看见纪冉的脸骤然冷却,轻笑。“逗你玩的,我过得挺好。”

他走近纪冉,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动作轻缓,让纪冉的心潭泛起层层涟漪。

“这么久不见了,是不是该用来自纪学妹热情的拥抱迎接我一下?”

拥,拥抱?纪冉的心又再次悬起。

她抬头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眸子,双手张开环住易崇言。

他一怔,约是没想到纪冉会这么乖乖就范。易崇言贴近,在她的耳畔轻轻呢喃:“我回来了。”

那一刻,时间静止,木槿花的花瓣在空中旋转,岁月的细水长流中,数不尽的美好,皆因这个人而起。

“易崇言,欢迎回来。”

欢迎你,再次来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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