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涛总算能找出一天时间了。
路曼提前给他挂了号，还是在那家中心。
号挂好以后，路曼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江涛，“千万别忘了，检查很重要，一定要早去。“
江涛说：“知道了。“
那天，江涛一大早就去了医院，按照大夫的要求和安排做了化验。
拿到化验结果，江涛只说了一个字，靠！
检查做完，时间还早，江涛该上班就上班去了。
路曼人在单位，心里总惦记着江涛化验的事。
等到中午，江涛也没有主动来电话知告。
路曼到会议室，打电话给江涛。
路曼的问题还没问出口，江涛说：“哦，我这儿正谈事呢，等一会儿我给你打过去。”
说完江涛便挂断了电话。
“忙忙忙，就你忙。”路曼手里扒拉着手机，嘟嘟囔囔。
按照大夫的意思，要等江涛化验之后，再决定采取下一步的行动。但路曼觉得，其实不管老公的化验结果如何，总要采用医学辅助手段的，因为自己的身体情况本就已经有问题了。
路曼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日历，三月也快过完了，这一年四分之一的时间就快过去了。
时间紧迫。赶紧预约。她想这一年搞定这件事。
路曼把会议室的门关紧，才拨通了市医院的预约电话。
路曼边打电话边用眼睛注视着会议室的门，现在千万别有人进来。
以前都是在家里打预约电话，在单位打是头一次。路曼可不想让同事们听到这个电话内容。
虽然主任已经知道她请假是去医院看妇科病，或许赵老师和小艾也听说了吧，不过详细的情况她并不愿意被他们知道，尤其不愿意被赵老师知道，她要是知道了，一定没完没了地追着路曼问这问那。
打完电话，路曼从会议室里出来。
一开门，赵老师站在门口。
“赵老师。”路曼不知道这老太太在门口干什么。
“你这干什么呢？神神秘秘的，打个电话还跑会议室去了？还把门关那么紧。”赵老师说。
老太太都听到了吧？
路曼勉强笑笑，“这不是怕打扰你们工作吗？”
“什么事不能当我们面说啊，拿我们当外人？”赵老师说：“老实说，是不是找新男朋友了？”
路曼无奈地翻白眼。
“赵老师，您就别逗曼姐了。”小艾说。
“还新男朋友？”路曼说：“您可真会想词。我现在还敢找男朋友吗？还新男朋友？”
赵老师往后捋捋头发，笑笑，“那谁知道呢？要不怎么躲着我们呢。”
“拿您没辙。”路曼说完，坐回座位上开始工作。
赵老师走到路曼身边，看了看电脑，问：“主任又给你派活儿了？”
路曼点头，“yes。”
“这个主任，最近老跟着老总往外跑，他不在吧，还不让咱们消停。”赵老师说。
“也就您，敢在背地里这么说主任。”路曼说。
“呵呵，谁让他不在呢，那你先忙吧。”赵老师笑笑，走开了。又跑到小艾面前，“小艾，看我这头发。”
小艾放下杯子，仔细瞅了瞅，“您染发了？”
“你说说你们，我要是不让你们看，你们就没一个人发现吗？”赵老师说。
“现在看出来了。”小艾笑笑，“您这是今年的流行色吧？”
“还是小艾好眼力，绝对流行色。”赵老师一撇嘴，“贵死了。”
路曼笑，“您还嫌贵啊？还有您认为贵的东西？”
“看你们说的。”赵老师拎着一搂头发，“这玩意，你们猜猜，染这玩意多少钱？”
“依您的价值观，不贵的不招呼，最少也得四位数吧？”路曼说。
“还是小路了解我。”赵老师说：“哎，就这玩意，这染发剂，一克要八十块。”
“一克？”小艾挑挑眉毛，“一克八十块？”
“啊。”赵老师：“黑店吧？”
“那您这头发，得需要多少克啊？”路曼说。
“三十克。”赵老师说，“心疼死我了。”
“一克八十，三十克，哇，两千四百大元哎。”小艾说，“赵老师您真舍得啊。”
“本来不舍得啊，被理发师一忽悠，就花了。”赵老师说。
“有钱人。”路曼笑笑。
“不过，二月二，龙抬头嘛，抬个好头，花也就花了，不冤不乐。”赵老师果然好心态。
二月二？路曼从来没在二月二那天剪过头发，理发店人山人海的，才懒得去。
办公室的生活，千篇一律，打打字，接接电话，聊聊天。
下午五点还不到，赵老师早已收拾好东西，就等下班了。
“您今天怎么这么着急啊？”小艾问。
“佳人有约。”赵老师说，“还有一分钟才能走。”
“有新男朋友了？”路曼笑说。
“嗯，差不多吧。”赵老师最不怕开玩笑，她都接得住。
五点一到，赵老师立马冲出去，“再见，同志们。”
路曼和小艾朝她拜拜。
路曼也收拾了收拾，走了。
小艾是孕妇，重点保护对象，在办公室等老公专车来接。
路曼回了家就开始做饭。
饭菜都上桌了，江涛还没回来。
她坐在客厅，打开电视听新闻。
七点半，江涛才进门。
路曼站起来，“是不是加班了？比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呢。”
“哦，开了个会。”江涛一进门，先换鞋换衣服。
“上午几点检查完的？”这才是路曼最想问的。
“不到十点就完了。”江涛说。
“结果怎么样？”路曼很关心。
江涛在包里翻了翻，找出那张化验结果，递给路曼。
路曼接过来，都惦记这事一天了。
路曼先看了看江涛，才低头看手里的单子。
不幸啊。
诊断结果为：弱精症。
路曼再仔细看了看化验单，上面很多数字，老公的每一项指标都低于参考值，只不过有的低得厉害，有的低得不太厉害。
最具参考价值的那一项，正常值为大于75%，老公的检验结果是50%。
“这结果？”路曼问：“大夫怎么说？”
“开了一大堆药。”江涛边说边从包里掏出各种盒子。
路曼看看花花绿绿的大小盒子，都是西药，名字很长，看不懂。
“你看大夫的时候，她们是不是建议你做人授？”江涛问。
“对，你今天看的大夫，怎么说？”路曼问。
“一样的说法。”江涛说：“那就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