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勤接过病历本，看了看，对路曼的病情大致了解了一下，问道：“上次流产是在几周的时候？”
“八周吧。”路曼答。
“什么原因？”
“医生说，是胎儿停止发育了。”
“唉，现在怎么这么多胎停育的。”江大夫叹气摇头，“最近来了很多患者，都是胎停育。”
“我上次怀孕八周的时候，在医院做了B超，做完B超说有胎心，都正常。可是一个星期以后就出血了，然后就停育了。”
“怎么会这样呢？你在哪儿做的B超？”
“在第一医院，阴式的。”
江永勤大夫的眉头紧了紧，严肃地问道：“怎么能做阴式B超呢？”
大夫不问还好，路曼觉得那事已经过去了，她已经从痛苦中走出来了，被大夫这么一问，路曼忽觉眼泪涌满了眼眶，原来真的是那次B超做坏了？以前赵老师她们跟她说过这事，她不信，现在看到江大夫的这种表情，路曼心里十分难过，原来自己的故事只是一次事故。
江永勤劝道，“都已经过去了，就别再想它了。在哪儿做的手术？”
“在H医院。”
“手术后用过什么药？”
“没什么特别的，打了一针头孢，输了葡萄糖和生理盐水。”
江永勤的表情又沉了沉，路曼觉得像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怎么能只用头孢呢？”江永勤摇摇头。
江大夫的表情又让路曼心里难过了，自己以前都经历了什么啊？
从前的都已经过去了，过去的都不能再重来了，就让它过去吧，路曼不想再回想了，回忆只会徒增烦恼，她只想从新的这一刻开始。
江永勤给路曼把脉。
“大夫，如果做了流产手术之后，是不是半年内都不能怀孕？”
“三个月。”江大夫的声音很轻。
“哦。大夫，我听说如果做过流产手术，很可能输卵管会堵塞，有可能不能再怀孕了？”
江永勤看了看路曼，说：“会有这种情况。”
“那，要真堵了怎么办呢？”路曼担心各种坏情况。
“但愿你的运气没有那么差。”江永勤说。
但愿吧，但愿自己好运。
江永勤跟旁边的小护士说，“给她开方一方二。”
药方开好，江大夫说：“拿这个去拿药吧，吃完药了再来。”
“到时您给我加号吗？”
“你还周五过来吧，可以加号。”
这句话就是江大夫的承诺，有了这句话，路曼就不愁挂不到号了。
拿了方子，路曼从诊室出来。
这方子上写的都是什么呀？
一大堆中草药名：酒女贞子、益母草、肉桂、鸡内金、党参、阿胶，这些路曼都知道，都是些比较平常的药。不过什么地骨皮、萸肉、紫河车，路曼就看不懂了，尤其是最后这一味紫河车，从字面上分析，根本看不懂是什么药，紫色的，河，还有车？路曼摇摇头，中药太庞杂，不知道也不奇怪。
路曼印象里的中药，都是一大纸包，拿回家用药罐熬制。没想到，现在中医院的技术，已经比从前先进太多了，他们会把草药制成冲剂样的粉末，每袋正好是一次的服用量，回家用水冲服就好了，极其方便。
什么都在发展、都在进步，古老的中药也一样。
把药装进包里，路曼像把珍贵的希望放在包里一样。
晚上，江涛回到家，看到桌上放着的一杯汤药，“药都煎好了？不是说让你等我回来给你煎吗？”
路曼笑笑，“根本不用煎，你看。”路曼递过一包包装好的中药。
“哦，现在的中药都这样了？”江涛也觉惊喜。
“我也没想到。”
“这太方便了。”
“就是啊，不过这药味吧，够腥的。”路曼撇撇嘴道。
“老话说，良药苦口嘛，喝吧。”
路曼皱皱眉头。
“一口就干了。”江涛说。
路曼拿起杯子，闻了闻，“你闻闻。”
江涛闻了闻，“是腥了吧唧的，里面是什么呀？”
“好多东西。”
江涛摇头，“我对祖国的医学没研究，搞不明白老祖宗都是怎么明白各种草都治病的。”
路曼两大口把药喝光。
“喝着怎么样？”江涛问。
“还行吧，好像没想象的那么难喝。”
路曼说完，喝了一杯水。
但是，这腥味，是什么呢？路曼忽然对这些草药发生了兴趣。
吃过晚饭，她坐在沙发上，一手举着药方，一手拿着手机。
百度一下，紫河车。
百度结果令她吃了一惊，“老公，快来。”
“什么事？”
江涛刚洗完碗，走过来坐在沙发上。
“你看。”路曼把手机递到江涛眼前。
百度解释：紫河车，人类胎盘。
“哦，怪不得那么腥呢。”江涛说。
路曼撇嘴，觉得有点儿犯恶心，“我吃了人的胎盘。”
“嗯，媳妇，你吃了人。”
路曼觉得更恶心了。
